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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她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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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阳殿化作灰烬。

    父皇看着她的衣冠, 泪湿了前襟,一夜白头。

    中宫被废,打入冷宫, 令玉真人赐死。太子被废黜, 永久幽禁。兖王被贬黔北守皇陵,无召永不得回京。

    其下党羽或罢免或斩杀, 其中苏家抄家,所抄查所有资产并户部出资,全部购买口粮分发给汝宁城百姓,又免汝宁城税收一年,以此助百姓度过无米可收的来年。

    苏东旭被斩, 苏家女眷全部入贱籍, 充入教坊司为妓。

    父皇一生辛苦筹谋, 却在耳顺之年,落得孑然一身, 爱人子女均无, 前朝损臣近半。

    她离开的第三年末, 大理寺查探太子一党罪孽时, 发现当初最有可能登大位的四皇子,是为太子一党所杀。

    父皇心死,对太子再没有亲情可言, 下旨赐自尽。

    前太子如今的大皇子递信称被幽禁的三年来已悔过自新, 会接旨赴死, 只求能够在死之前见一眼父皇,尽人子最后的本分。

    其实皇后在前朝还有拥簇之臣, 他们策反了逆王案中, 因未参与汝宁案侥幸脱罪的兖王爪牙临州知府钱元恺, 临州近京城近南疆,便借他与盘瓠蛮人勾结。

    他们蛰伏三年,终于等到势力渐起,等到那位镇国战将失了全部斗志,每日只肯与道士坐而论道。

    只待杀了天子,冲入宫闱,与临州外伏击的外敌里应外合,一举夺了天下。

    即便是与外族瓜分又如何?那位战神霆手段震慑四方,收复扩张了大片国土。

    如今国土辽阔,即便是裂分天下,他们一样可以坐拥大好河山。

    如今,父皇正在看大皇子书信,考虑要不要见他。

    姜德书紧张地手脚发麻:“系统快送我去皇宫!”

    眼前一黑,她便站在了昭阳宫门口,昭阳宫已经大修,恢复的与以往无异,姜德书快速推了宫门往平朔殿跑去。

    三年还不算久,宫里的旧人基本没变,他们认得她,因此纷纷吓得肝胆俱颤,躲在一旁不敢近前。

    姜德书顾不得他们,她拼命往前跑。

    康福禄站在平朔宫门外,她松了一口气,康福禄是父皇贴身随侍,只要他在,就说明父皇还没去。

    康福禄看见她也吓地倒退一步:“舞,舞阳公主?”

    三年过去,她因为游离在世界外,没有任何变化。

    姜德书来不及细说,她忙道:“是我,我没死,父皇呢?我要见父皇。”

    康福禄缓了缓,道:“陛下去见大皇子了,让奴才在此等候。”

    “在哪!”姜德书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血液几乎倒流。

    “冷宫外宫墙夹道。”

    她被心里的恐惧激地头晕眼花,疯了般往宫墙夹道跑:“带禁卫去夹道,太子会杀了父皇!”

    “系统,为什么进度会这么快,我父皇如何了?”

    系统:“宿主没进入世界之前小世界因为宿主的抽离会加速进行,所以系统送你过来的瞬间,小世界的剧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个世界最开始也是对她最好的人,就是父皇。她好恨自己没能早点回来,绝望的眼泪瞬间奔涌而出。

    宫墙夹道外无人,姜德书猛地推门进去:“父皇,您在哪?”

    无人应,只有夹道里彻骨的冷风呼啸着裹挟而来,像是有人在绝望的哀嚎。

    面前只有一间简陋房间,她疾步推门进去,甫一进去就被一把剑架在脖子上,面前桌椅后是父皇,他心口插了一把剑,口中鲜血盈溢,眼前是太子震惊的脸。

    姜德书仰着头不能接受般闭了闭眼睛,再看过去时,父皇依旧瘫坐在血泊里,她终于崩溃大哭:“父皇,你不可以,不可以”

    父皇笑着看她:“舞阳,我的女,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受,你来了,你母妃呢?”

    他以为自己弥留之际幻听幻视,一双挚爱都来接他了。

    姜德书顾不得颈间剑刃,哭着跑了过去:“是我,父皇,舞阳回来了,舞阳没死。”

    太子犹在震惊中,被她轻轻一推便退开了。

    她抖着手去扶那把剑,触碰到汩汩流下来的鲜血,慌忙用掌心去捂住:“父皇,舞阳来迟了,我们去找御医,御医来了您就没事了。”

    手下鲜血根本止不住,她不敢松手,只能回头哭求:“皇兄,你快去叫御医好不好,父皇流了好多血。”

    太子冷笑,眼中爆发出浓烈的恨意:“他流血,我呢,我在这里又流了多少次血,他知道吗?他将我困在这里自生自灭三年,你知道夹道夏天有多少蚊虫冬天又有多冷吗?你知道我如何自负起居吗?我何曾做过这些!”

    姜德书疯狂摇头,骐骥能唤回他一丁点的良知:“皇兄,他是我们的父皇,是生我们养我们的父皇,你不能”

    太子突然疯狂地打断她:“他是你的父皇,不是我的,他对你倒是万般宠爱,对我连死敌还不如。在我心里父皇早就死了,他现在是挡我路的敌人,只有杀了他我才能出去,我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忽然外面传来刀剑拼杀声,太子顾不得两人,快速跑了出去。

    姜德书绝望地痛哭:“父皇,您坚持一下,我去找御医。”

    濒死之人,已经不在乎她为何消失又为何突然回来,只是满眼含笑看着她,他废力地抬起手覆在她手背上,感叹:“我的舞阳,你还活着,活着就好。”

    他说的费力,心口起伏间伤口上又有大片鲜血涌出,嘴里也溢出鲜血。

    姜德书忙点头:“对,舞阳回来了,舞阳再也不走了,父皇您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父皇用尽全力握紧了她的手:“没用了,舞阳。你听我说,昭阳殿内你母亲的寝宫里有一幅古画,古画中间是密道机关,你打开就能逃出去,等会父皇会假意答应传位大皇子,让他送我们父女与你母妃团聚,他不会拒绝。”

    “不,我不走,父皇也不会死。”姜德书双手死死按住他的伤口,不能接受他似乎在安排后事的语气。

    父皇歇了一会儿,继续道:“舞阳,你母妃虽未能养育你一日,但她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她每一日都在期待你的降生。”

    他缓了缓,痛道:“是父皇愚蠢,未曾察觉皇后的阴谋,让你出生便与淑儿阴阳两隔,挚爱母女却今生未曾见上一面,是父皇对不起你们。”

    姜德书终于忍不住坦白:“父皇,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舞阳了,我受伤以后在醒来就不是舞阳了。”

    父皇拍了拍她安抚:“傻孩子,你以为父皇不知你心性大变吗?如此重伤你能活下来,父皇再无奢求,只能感谢上天垂帘,只要我女活着就好。”

    “父皇爱你曾经顽劣,也爱你如今懂事聪明,不论如何你永远都是父皇与淑儿最爱的小公主。”

    “逃出去以后往西,去找符奚,他是你的良人,为了你这两年来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日后只有他能护你周全。只要你能好好活着,父皇也能放心去见你母妃了。”

    太子带人冲了进来:“父皇,宫墙之内尽在我手,宫外也快了,你就放手归去吧!”

    父皇闭着眼睛笑了笑:“这天下你始终坐不安稳,你不名正言顺,任何觊觎皇位之人都能以篡位为名讨伐你,这皇位你坐不了几年。”

    “只要你送朕和舞阳去昭阳殿,让我们父女与淑贵妃团聚,我可以下旨传位于你。”

    太子急切应:“好,希望父皇说到做到!”

    父皇被抬到撵轿上往昭阳殿疾驰而去,姜德书握着他的手随行。

    太子将两人送进母妃寝宫内,拦着她不肯请太医也不在乎父皇病情,一心只道:“请父皇拟旨。”

    姜德书盯着他,责问:“你弑父登位,这皇位你做得下去吗?”

    他无所谓地笑:“为了登上那个位置,父皇如何,母后又如何?至亲血脉若挡了我,也必杀无疑。再说了,皇位是父皇曾经承诺给我的,他生不给我,死后也要给我。”

    她怒极,恨不得夺剑杀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父皇艰难开口:“大皇子去拿玉玺,朕要你亲自去拿,不然朕不会拟旨。”

    太子兴奋应下,疾步走了出去,命人关紧房门牢牢看守住两人。

    门合上,父皇推开她的手催促:“舞阳,快走,父皇不能为你拖延太久。”

    姜德书一向最讨厌电视剧里你快走我不走的戏码,但是如今身临其境,她真的狠不下心做不到也走不了:“父皇,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

    父皇欣慰地笑:“我此生得妻如淑儿,得女如你,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父皇,我做不到,我不走。”

    父皇面上突然严肃,拼尽全力推开她:“你若要父皇安心,就快走。”

    姜德书踉跄着退了一步,只听面前逼迫道:“走!不然父皇死不瞑目。”

    她哭着跪倒在地,行三叩大礼:“舞阳拜别父皇,来世舞阳还做您的女儿。”

    说罢,心一横,用力擦干脸上的泪,打开机关钻了进去。

    梁皇挣扎着起身将机关恢复如初,废力拔下心口的剑,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若这把剑插在心口,我的淑儿怕是要认不得我了。”

    他栽倒在地,恍惚着看向远方,笑着道:“淑儿,我来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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