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反转喂药
他在求她。
求她别走。
符奚扶在心口上的手蓦地攥紧, 心跳的好快。
他不敢错眼,就直直盯着眼前的人。
小公主几乎是立刻就转过了身,在看到她带着笑意的得意眉眼那一刻, 他原本害怕的紧张的所有所有, 一瞬间齐齐涌了上来。
她依旧是从前那般持宠而娇的嘚瑟模样,而今以后, 她彻底进了他的心,影响他甚至控制他。
他甘之如饴。
不过,眼前他还顾不得这些,只顾得上心里的兵荒马乱,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迎接一场两情相悦的心意互通。
手在慌乱间扯到了伤口, 疼痛却不能使他回神。
原本在门边的小公主似乎只一步就跳到了他的身边, 她的目光落在他伤口上, 声音紧张地问:“伤口疼了吗?”
这声太过明显的紧张取悦了他,符奚的心慢慢定了下来, 他顿了顿, 忽然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点头:“嗯。”
姜德书又凑近了些, 垫着脚身体前倾, 轻轻撩开他的衣裳检查。昨日的新伤无事,之前的老伤口却隐隐有翻红的迹象,她的嘴凑上去吹了吹:“我给你呼呼。”
这道气息又暖又蚀骨, 符奚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迎着日光的耳朵红的几乎透明。
姜德书帮他合上衣裳, 虽然这是书里的世界,他们于她而言都是纸片人, 且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 但是她心里忽然有点伤感,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叮嘱:“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可以不让自己受伤就别受伤,知道吗?”
符奚仰着头,眼睛在看她的手,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德书眼睛盯了他半晌也没见他抬眼给个反应,她叹了一口气:这性格以后可怎么好呀喂!
她有些无可奈何地起身去桌子上端药,碗底温热,用勺子沾了点药汁放在嘴边抿了抿,温度已经不烫,可以入口了。
姜德书站在他面前,舀了一勺子药汁喂到他嘴边,他终于肯抬眼看她,然后很配合地低头含住勺子,将药咽了下去。
符奚很高,姜德书与他在一块不论是行动还是侧卧,总要仰头看他,现在她站着他坐着,换成他仰望自己。
那双凌厉精致的丹凤眼以一种微微下垂的形状看着她,眼底的委屈似乎下一刻就会从眼睑处漫出来。
难道是太苦了?
她又尝了一口,确实挺苦的,但是忍忍也还行的吧
在她喂第二口的时候,他突然偏头不肯喝了:“我也要蜜饯。”
“”
照目前来看,符奚应该是准备报仇来着,所以那日她是怎么要求他的,他准备全部要求回来。
姜德书觉得他这么做十分有必要,她很配合地搁了勺子在碗里,快速走到门边喊人:“去拿些蜜饯来。”
宫女眼看着她跑过来,早就追在门外候着了,闻声回:“府里没有,殿下若要吃得等等,奴婢马上就去买。”
姜德书看了一眼宫女身上的衣裳,不认同地摇了摇头,这么出去不是一眨眼就被禁卫军抓了吗?
她干脆道:“那便不买了,去厨下拿些点心来,记住要甜的。”
宫女应声下去,姜德书搁了药碗道:“要等一会儿。”
符奚表面上没什么意见,但是等点心端上来以后,他开始身体力行地抗拒,说什么也不肯吃。
姜德书很气愤:“这可是蜜淋酥酪,再没有比这个甜的点心了,便是和着黄连都能吃下去。”
他偏了眼睛不看她,嘴里惜字如金:“伤口疼。”
姜德书一手拖着碗,一手揭开他衣领往里看:“伤口也没见挣开呀!”
符奚坚持:“疼。”
治伤她可不行,只能象征性地呼呼两口:“那你等着,我去寻郎中来。”她将转身就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他一边喊疼又不让她去找医生,整个人又别别扭扭的不肯说原因,姜德书突然反应过来,叉着腰控诉:“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喝?”
符奚摇头。
姜德书哼了一声,你最好不是,端了药继续喂他,他浅唱了一口,道:“苦。”
她抓过一块金丝蜜枣糕喂到他嘴边,符奚小口小口地吃进嘴里,慢悠悠地咀嚼,姜德书耐着性子等他吃完,然后继续喂药。
哪知道他将碰到药汁便头一偏躲开了,姜德书手上不察,被他这么一碰药汁便倾数洒进他衣襟里,沿着嘴角灌了一脖颈,很快便向下滑落,消失在衣襟尽头。
姜德书恼了:“你说吧,到底要怎样才肯乖乖把药喝了?!”
符奚伸手向外扯了扯衣襟,不自在地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药汁洒在身上他很不舒服。
姜德书大力顿了碗在桌子长,抓了块帕子递给他,十分嫌弃道:“喝个药一点儿也不老实,自己擦干净。”
丝质的素白色锦帕自她指间滑落,显露出她拈着帕子一角的细嫩手指来。
从前他总是被她逼着做这做那,如今换他做主导,那种被包容甚至被纵容的感觉令他有些上瘾,他人生第一次却无比熟练地耍起了赖,身体前倾伸直了脖子,将沾染黏了腻药汁的脖颈送到她手边:“手疼,擦不了。”
这理由很有说服力,姜德书手一翻捏紧了帕子准备亲自给他擦,不过擦之前她轻轻捏了捏他的胳膊表示不满:“真麻烦。”
小公主就着他的姿势,自嘴角开始一点点往下擦拭,等她的手移到擦到脖子上时,他不动声色地向后躺。
她没注意到他的举动,反而随着他的动作前进了好几步。
姜德书虽然自诩浪荡子,但是等擦完了脖子准备往下时,还是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符奚一眼,忽然发现两个人挨得极近,几乎要额头相抵呼吸相接。
她下意识往后退,才发觉自己竟然是呈四十五度的姿势逼近他,膝盖顶在他膝盖上才得以保持平衡。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虽然她不能否认符奚长得很漂亮,皮肤很白很嫩,当然摸起来手感也不错,自己擦拭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猿意马,老想着悄悄摸两下,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急切吧?
难道她真的太猥琐了,那种气质已经不能被身体所压制,所以猴急地开始动手动脚了?
额,猴急她不能直视这样的自己了。
姜德书身体一凛,迅速把塞在他衣襟的手掏了出来,双手撑在他肩上保持平衡,符奚却顺势往后仰。她的身体也跟着下坠,膝盖就跪在他的大腿上,这个姿势她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她赶紧挪开膝盖岔开腿坐在他腿上,把手也收了回来:“对不住,我没站稳。”
符奚双臂在身后撑着,轻轻抽气,看着她道:“疼。”
姜德书赶紧将他拉起来,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腰侧搭着:“你胳膊别使力。”
符奚很乖巧地点点头应了。
姜德书坐在他怀里,她很喜欢这个压制着他的姿势,侧身端了药碗在手里,把勺子送到他嘴边:“好了,快喝吧。”
符奚又是轻轻尝了一口便扭开脑袋,这次她眼疾手快地端着药碗避开了,瞪着他质问:“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他那双旖旎盈溢的眸子看着她,许久才轻轻道:“药凉了。”
姜德书哼了一声,要保证:“好,我去给你热,先说好,我热好了,你能不能乖乖喝了?”
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便移开了,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而且还这么理直气壮!
她就知道是这样!
他分明就是不乐意喝所以才一直搞事,很明显是在对她以前赖皮的行为进行报复,姜德书没忍住狠狠捏捏了他的脸颊威胁:“你要是还不喝我就给你灌下去!”
大概没有人告诉过她,她拧着眉的样子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而很娇俏。
符奚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眉眼,心里泛酸。
死士藐视律法,虽然诛杀的都是奸臣,但有天子在,谁也不能越俎代庖替他驾驭天下。
天子不会容忍他的死士在外横行,而他也不会进京同意或招安或编制入行伍,从此受人掣肘。
而她始终是要回去的。
他眸色一暗,翻手在后捏了发尾搅动那颗魂铃,当细密纷繁的铃声再次响起,他心里再无他念,只是牢牢盯住了她的唇。
姜德书保持着挺身瞪他的姿态,一只手还紧紧捏在他腮上,空气里是剑拨弩张的僵持。
忽然魂铃响了。
每次魂铃作响符奚都会变成不清醒的疯魔状态。
她吓了一跳忙伸手想去抓住制止,手上扑了空,正好符奚看了过来,姜德书脑子里突然划过自己先前的大胆行为,想也不想俯身便亲了上去。
她轻轻含住他的嘴唇,温柔地摩挲,借以安慰。
许久,她才松开他,小心翼翼地看他神色。
符奚嘴角潋滟红润,眼底水波荡漾,一脸的蒙蒙欲色。
他的手在她身后牵制住她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转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因为她的起身略有不难,向下拉了拉好像在催促她继续。
继续?
姜德书赶紧摇了摇头摈弃掉这个想法,符奚这么清冷绝不会这么急切,一定是她太喜欢亲亲他所以产生错觉了。
她挣开自己的手想要下去,符奚却不肯,手上用力钳紧了她的腰将她困在身前,眼神牢牢摄住她逼近。
忽然偏头示意她手里的药碗,又恢复成熟悉的带着命令的语气,声音清冷低沉不容拒绝:“喂我。”
作者有话说:
端午小甜饼送上!!!
宝子们端午节快乐!话说大家喜欢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