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对峙
月如银钩，高挂中天。
点点寒星点缀在其周围。
深夜的长安城寂寥而又宁静，除不时巡夜的神策军卫士外，几无人烟。
坐落于长安城中心位置的汉王宫殿简陋异常，比之一般列侯府邸都要差上数筹。
“这就是汉王宫吗？”
“看上去不怎么样啊！”
“巡夜的卫士倒是精锐强悍的很，差点就识破我的行踪。”
霸刀宗四长老莫安如一只黑色的大号狸猫一般附着在屋顶之上。
霸刀宗九大长老之中，莫安最精通于月夜潜行，刺王杀驾。
于西秀域内莫安有着鬼影无踪的名号。
“取了那头号叛逆的刘协的头颅，想必西秀域就会重新恢复宁静了。”
以四肢缓慢爬行的莫安呢喃自语。
“像一条又肥又蠢的虫子！”
怀抱青色宝剑的锦衣卫右司副指挥使封不平歪着头于莫安身后平静出声。
身后那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莫安全身的汗毛都耸立了起来，密密麻麻的汗珠于瞬间就遍布了其全身。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身体僵硬的寻声望了过去。
“阁下……是什么人？”
他满脸忌惮的望着那青衫仗剑，身上豪侠之气极浓的封不平。
“大汉锦衣右司副指挥使封不平。”
封不平歪着头平淡出声：“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其一自缚手脚跟我去锦衣卫走一遭，其二被我一剑杀死。”
封不平的声音和语气都相当的平静，在他眼里，莫安比之一头猪猡强不到那去。
“阁下太过猖狂了吧！”
已经准备脚底抹油开溜的莫安低沉出声。
“算了！”
“你这等蠢物是听不懂人话的，只能用剑跟你讲道理了。”
封不平语罢，眼中精光爆闪，怀中所抱青锋剑瞬时出鞘。
于月色朦胧中一闪即逝。
“那是什么鬼？”
莫安只来得及看见一抹剑光，其余便毫无所得了。
“噗嗤！”
就在这时，他的一道臂膀直接与其躯体分离了开来，大量猩红色的血液如喷泉般自其躯体内涌出。
“啊！”
剧烈的疼痛让莫安的面色极尽扭曲，其嘴中发出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慘嚎之声。
“魔鬼，魔鬼！”
面色已成雪白之色的莫安犹如一只无助的小兽一般，一边捂着臂膀断裂处，一边不断的倒退。
“你想死还是想活？”
封不平一脸无所谓的平静出声，其怀中青锋剑也不知于何时重新归鞘了。
“活，我想活！”
剧痛之下大量的汗水不断的自莫安额头之上渗出。
他单膝跪在封不平面前沙哑出声。
“好！”
“你是谁？”
“又是谁派你来的？”
“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削成人棍。”
封不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莫安却从其中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怖。
人棍？
他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然后语气艰难的出声道：“我是莫安，霸刀宗四长老。”
“奉宗主之命前来刺杀叛逆刘协，不，汉王刘协。”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莫安连忙改口。
“好了！”
“我已经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
封不平点了点头。
“那可以放我走了吗？”
“可以了，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安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封不平会这么干脆的放自己走，转瞬之间的他的脑海当中便充满了大难余生的狂喜之感。
他扭头向远方的黑暗深处飞遁，其速度比之夜枭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悲的虫子！”
封不平的眼眸当中有着一抹深深的嘲弄之色。
怀中青锋剑也在此时铮鸣出鞘，化作一道寒光直扑莫安而去。
已经遁逃出数百步远的莫安自觉已经脱离险境，故稍稍放慢了速度。
“噗嗤！”
一道冰凉的寒光自其脖颈之间闪了一闪，然后便见莫安的头颅犹如一个滚地葫芦一般自躯体之上滚落。
他那无头的躯体还极为滑稽的向前方挪动了数步方才扑腾倒地。
“先天武者的尸体对于神雕来说可是大补。”
“把这个不知所谓的虫子给我拿去喂神雕！”
命令下达，数十名背负长剑的华山剑宗弟子于黑夜之中显现出了身形，他们向封不平所在方向行礼应命过后，便极为麻利的将现场收拾了个干净。
…………
“处理完了吗？”
寝宫当中，身着玄色蟒袍的刘协平静出声。
自诩身法出众的莫安其实自踏进长安的那一刻便被锦衣卫们给盯上了。
“回禀王上，已经处理干净了。”
封不平于刘协身后恭敬应声。
“他是什么人？”
“所图为何？”
“回禀王上，那贼子是霸刀宗的四长老莫安，此行是来刺杀王上的。”
闻声，刘协的面容之上闪过了一抹阴冷之色，道：“霸刀宗！”
“来而不往非礼也，封指挥使，孤要你走一趟霸刀宗，替孤取了那霸刀宗大长老的人头。”
“孤要让那些霸刀宗的贼子们知道知道冒犯天威的代价。”
刘协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君主，他一向崇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遵吾王之命！”
怀抱青锋宝剑的封不平恭敬行礼，而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封不平的单体战力可以说冠绝目前的汉国了。
他的武道境界无限接近于神通境，故其能使用一些在凡夫俗子眼里神乎其技的伪神通。
“终有一日，孤要你霸刀宗满门死绝！”
………………
次日，正午时分。
“这……这不可能！”
蛮夷白羊王部的左骨都侯须卜长邪面带震惊之色的望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宽阔河流――无定河。
位于其身后的蛮夷大军此刻也是哗然一片。
似是凭空出现的无定河让他们的内心当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汉人不会真有天神相助吧？”
一个不可遏制的念头忽然自左骨都侯须卜长邪的脑海中升腾而起。
他现在找不出任何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他觉得应该只有天神才能有在短时间内生成一条宽阔河流的伟力。
“统帅，难道只有汉人有天神吗？”
“我们的长生天不也在随时随地的护佑着我们吗？”
以智谋出众闻名的白羊王部大当户乞伏无归于须卜长邪身后果决出声。
“对，你说的对！”
“在长生天的注视之下，草原之上的雄鹰永远不会折翼！”
此刻的须卜长邪自无定河给他的震撼当中走了出来。
他缓缓的调转马头，以比苍鹰还要锐利的双眸扫视全军，道：“汉人有邪神庇佑，但是，我们有长生天的庇护。”
“我们是草原之上的骄子，活跃于天空的雄鹰，我们注定战无不胜。”
“我们要以汉人的鲜血祭奠我们伟大的长生天。”
声音落下，被无定河给震撼到的蛮夷军士们重新振作，他们皆神情狂热的嘶吼出声道：“血祭长生天，杀光汉人，踏碎汉人的城池。”
士气重新臻至巅峰过后，须卜长邪面露感激之色的望了一眼乞伏无归。
要不是有无归的提醒，其麾下蛮夷大军的士气必定一落千丈。
“统帅，我们需要大量的树木用于制造舟船和桥梁。”
“欲破这河水之后的汉人关塞，当先设法横渡此河！”
并不居功的乞伏无归继续为须卜长邪献策。
“是啊！”
须卜长邪频频点头，随后，其命令仆从军团远涉数十里外寻找树木，命令部族骑士们于无定河北部扎下营寨。
因为有无定河的阻拦，所以这场战争不可避免的会发生的长久的对峙。
雄伟壮观的永乐城之上，安北将军公孙瓒面露诧异之色的凝望着于无定河北扎营的蛮夷军队道：“看来这次的蛮夷倒是学聪明了不少。”
“我还以为他们会强行渡河那？”
“不过，这样也好，我们看看谁能耗的过谁。”
公孙瓒此刻是稳坐钓鱼台。
拼后勤补给的话，城外的那些蛮夷连个小弟弟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