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兽耳什么的……
里德尔大致能猜到埃尔文得到了某个高级巫师的遗产，在多次目睹埃尔文有一个同时包含空间折叠与无痕伸展效果的立方体容器时，他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惊讶。
当然他能维持这种心境的主要原因，是还不知道这个立方体可以继续扩展，最终变成一个功能齐全的炼金建筑群组。
这些处理好的材料是不可能直接买到的，因为每一种魔药对其原料的状态要求都不相同。比如这半碳化的月桂香叶粉末，只有制作魔力唤醒药水的时候才会用到, 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个巫师会把手里完好的月桂香叶弄成这样再出售。
难道说，有人在帮他？某些高年级学生，甚至是霍格沃茨的教职工，帮他对这些药材进行了预制？
但是前几天里德尔都是直接旁观了埃尔文的日常生活，他清楚的记得埃尔文并没有和任何能把他处理原料的人打过交道。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有一件非常高级的魔文坩埚, 或是什么其他魔药工具。
里德尔承认自己感到嫉妒了，这小子不止天赋出众, 竟然还有这般好运气, 邓布利多大概是知道的，甚至可能就是他直接促成的，不然一个麻瓜出身的小子凭什么有这般际遇？
难怪这小子对那老家伙这般信任，自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稳住他，不被他直接就交出去。
这小子现在把他当做肆意压榨的对象，要说里德尔没有一点愤怒，那是不可能的，但他隐忍着，对自己的处境不发表评价。
他现在没有反制对方的能力，埃尔文表现出的远超正常成年巫师的精明与谨慎，让他毫无机会，但他并不急躁，虽然只有十六年的记忆，但从那所麻瓜孤儿院开始, 这种隐忍的生活他早已习惯了。
只要形成足够的利益牵扯，双方的关系就会不断地变动，到时候是谁控制着谁还不好说呢……
埃尔文当然对于与里德尔合作本质就是与虎谋皮这一点有着非常清醒的认知，但做什么事显然都是要考虑风险与收益，而目前与里德尔打交道的收益，显然远高于风险。
这世上本就没有万全之事。
在刚接触魔药的时候，埃尔文就想过流水线生产的可能，而身为炼金大师的尼克·勒梅显然比他更早地产生类似的想法，勒梅小屋里的那一套魔药辅助装置，几乎可以完成对任何药材的处理工作，能够极大的节省时间。
如果这样的装置有数十套，那就足以称得上是工业化。
但可惜也就只有这种程度，整套装置非常复杂，几乎很难复制，埃尔文预计自己至少钻研数年才能对其进行彷制，并且依靠魔文装置构建出来的生产线，依然不能替代巫师去完成魔药的最终制作。
因为这个过程中需要巫师时刻保持感知，同时精准地以魔力去把控各种物质之间的反应。
归根结底，巫师本身才是最根本的生产力。
在这地下密室之中，时间的流逝似乎很难被察觉，埃尔文没有任何意外地错过了午餐，等到傍晚时分，他的成果是一瓶有些浑浊的液体。
“纯度虽然低了点, 但确实也能算是魔力唤醒药水，这忙了一天总算有个成品，至少对得起你浪费的这些材料。”
里德尔说着像是安慰的话，但怎么着都有种揶揄和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才正常啊，换做他里德尔第一次接触魔力唤醒这种高级药水，第一天也就顶多配制出这样的次品，毕竟天赋再高也只是会提高练习的效率，不可能直接跳过试错的过程。
如果埃尔文只尝试几次就可以调配出完美的魔力唤醒药水，那里德尔的心态可能就要再失衡一次了。
对心眼不大的天才来说最糟心的事情，就是遇到比他更天才的人。
而里德尔显然不是心胸宽广之辈。
埃尔文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他并没有因为里德尔的话而产生什么负面情绪，越高级的魔药制作起来就越困难，能成功制作出成品已经有些出乎预料了，这和他以前制作的那些中低级魔药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没错，次品也算是成品，他做出来的这瓶魔力唤醒药水是有效果的。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么复杂的魔药调配，不少技巧和注意点他此前都闻所未闻。
多练习几次，情况就会好很多了，他毕竟才十叁岁都不到，有的是时间。
没必要太过急切。
已经很晚了，再待下去恐怕连晚饭都赶不上了，埃尔文示意里德尔缩回他的日记本里去，然后带着日记离开密室，踏上向上的台阶。
挡着密道口的女巫凋像刚刚挪开，埃尔文正巧就看到两个飞奔而来的男孩，他们跌跌撞撞、慌慌张张，穿着肥大而不合身的衣服。
不是哈利和罗恩又是谁？
埃尔文的反应很快，立刻向他们招手，让他们进了密道。
两个男孩用手撑着膝盖，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埃尔文拢着双臂、斜靠在墙壁上问道。
“差点就露馅了，晚半分钟跑路就会一头撞上斯内普！”罗恩的表情很是夸张。
“我们喝了复方汤剂，伪装成了克拉布和高尔。”哈利有些艰难地补充道：“好消息是马尔福并没有察觉出来，而坏消息是……”
“我们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罗恩有些沮丧，不过随即精神就变得振奋起来，“不过这种感觉不错，不是吗？看看马尔福那自大而愚蠢的样子。”
“拽哥同学并不知道关键信息？”埃尔文并不感到意外。
“他说他爸爸完全不告诉他具体情况。”哈利叹了口气。
他们费尽心思熬煮出来的复方汤剂并制定了计划，结果却基本没有获得什么成果。
“不过已经可以确定了，多比就是马尔福家的小精灵。”哈利推了下眼睛，“我故意跟他提起，他没有否认。”
埃尔文微微点头，哈利现在也有点小心机了。
“球赛上果然是马尔福指示那小精灵搞的鬼！”罗恩的火气直接就上来了。
哈利苦笑。
“也就是说，多比现在时不时还是会来找拽哥同学？”埃尔文问道。
“没错，马尔福说他家的小精灵昨天刚从家里给他带来了不少东西。”
埃尔文微微点头，看来家养小精灵有时候也能充当猫头鹰，并且能发挥比猫头鹰更大的作用。幻影移形相当方便快捷。
还真是优秀而省心的仆从种族啊。
按照邓布利多的意思，埃尔文就没必要再管这件事了，但他对多比本身，以及马尔福家族，还是颇感兴趣的。
因而他产生了某种想法……不过现在还不是执行的时候。
“怎么就你们两个？赫敏呢你们不是说要一起行动吗？难道她被抓住了？”埃尔文突然意识到少了个人。
早上赫敏可是说过，要和哈利他们一起喝下复方汤剂的。
两个男孩互相对视了一眼，“赫敏……应该还在二楼的盥洗室吧。”
“怎么会在那儿？”埃尔文皱起眉头。
“我们是在那个废弃盥洗室里一起喝下复方汤剂。”罗恩交代道：“我和哈利很快都完成了变形，但赫敏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她把自己反锁在隔间里，然后催促我们直接去找马尔福。”
“我们得去找她。”哈利说。
叁个人一起走出密道，匆匆上楼，一进盥洗室的门就听到一阵阵尖利刻薄的笑声。
“是常驻在这里的幽灵桃金娘，她有些疯疯癫癫的。”罗恩解释道。
“温暖小猫咪，柔软小猫咪……”桃金娘开始唱起让人不明所以的歌谣。
“赫敏在哭。”哈利说小声说，他听到了隔间里传来的啜泣声。
“你给我闭嘴！”罗恩恼火地对突然飘过来的桃金娘吼道，得到的回应是更尖锐的笑声。
“赫敏，你没事吧？”哈利担忧地敲着隔间的门。
“我……没事。”过了几秒，传来女孩小声的回答。
“你真的没事吗”埃尔文开口了，他的语气沉稳，让人安心。
“总把自己关在里面也不是解决办法。”
隔间的门打开了，赫敏捂着脸，眼角还带着泪痕。
从她的手指缝里，能看到脸部黑色的毛发，她的眼睛也已经变成了黄褐色，棕褐色的头发里长出了两只猫耳。
哈利和罗恩倒吸一口凉气。
“我以为是米莉森的头发，但实际上那是一只猫毛。”赫敏很委屈。
“应该不要紧吧，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回去的……”罗恩试图安慰道。
哈利摇了摇头，实际情况看起来并不能变回去。
“你必须去医务室，”他说：“庞弗雷夫人应该有办法解决……”
“那我该怎么解释呢？”赫敏情绪有些激动，“我该怎么告诉庞弗雷夫人我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哈利哑然。
实话实说的话，一切就露馅了，他们要从偷学校药材的罪名开始被追究。
埃尔文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他问的是里德尔。
“复方汤剂事故？也算是很典型了，要处理也不难……”
里德尔正要讲，桃金娘突然极度惊恐地看着埃尔文这边，勐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缩进了抽水马桶里。
“她能感知到你？”埃尔文意识到不对。
里德尔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