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一 杀手小队
“黑塔”之顶。
格勒博士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荧幕里的景象。
全息投影屏里，播放的正是机器人大队前去缉拿奥安等人的一幕。
高速摄像机下，拍下了惊人的一幕。
“从这里开始慢放。”格勒指着扳机被扣动前的一刹那说道。
就是这之后发生的一切，令他看不懂，奥安几乎瞬间摧毁了机器人军队，他得逐帧分析了。
“收到, 请问帧数选择是？”
格勒犹豫了一下，这台高速摄像机接受到的影像至多可到每秒一万帧，可人类真的能到每秒一万帧慢放才能看清动作的地步么？
他不由想起了那个夜晚，第一次见到完美克隆体时，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通道中熠熠生辉，随后便发生了大爆炸，实验体集体暴走。
而这幕影像里，这个男人也有一双金色的瞳孔！
错不了的, 他们都是一类人, 都是暴龙！
这些怪物，绝对不是人！
格勒下定决心：“每秒一万帧！”
“收到。”
机器人没有抗拒这个命令，哪怕这很可能花费巨量的时间。
格勒静静地看着视频里犹如陷入泥潭中的迟钝变化，世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缓慢，甚至一粒微尘飘飞到空中仿佛需要经过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
时间仿佛静止了，滴答作响，飞行的子弹都显得慵懒了，但是有一个人没有慢下来。
他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带起无可比拟的音爆，一圈圈气浪像是飞机螺旋桨搅动的气旋一样从他身边迸发，而他本人像是一把尖刀，倏忽间插进了敌人的心脏。
格勒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因为紧张，他甚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他本来以为，奥安不过是有什么特殊能力，譬如提高反应速度、削弱敌人行动能力什么的，但是视频中他表现出来的, 却是纯粹的速度与暴力！
那些机器人们没有受到外力任何影响，单纯只是因为奥安太快了！
快到，他们的中枢处理器还来不及做出应对！
格勒甚至能清晰看见，奥安面对袭来的弹幕，漫不经心的弹指，将那些子弹一个个弹飞，仿佛在弹奏一曲战争管弦乐一般优雅。
他像是蝴蝶一样翩翩穿过子弹，穿过人群，穿过时间，随后就像旋转的刀锋一样开始了单方面的一边倒屠杀。
格勒坐下，然后站起，然后又坐下。
从奥安动手，到机器人大军报废，只用了不到两秒。
甚至枪口还冒着火花。
这一幕太过骇人，这得需要多强的身体素质？
s级变异体？狗屁！就算是sss级都是个笑话！
还有那双金色的眼睛
就在这时，视频里的奥安仿佛注意到了这颗遥控摄像头，把脸凑了过来, 露出一个自认为和煦实则狰狞的笑，随后一把将摄像头捏碎。
视频到此结束。
格勒博士瘫倒在沙发上，大口穿着粗气，庞大的压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视频的末尾，他与那双金色的竖瞳对上了视线。
必须得承认，奥安已经超脱了凡物的生命体征，哪怕来到这个无魔世界，凡物面对他也如同仆从觐见神明。
格勒是个不信神的人，他相信科学相信科技改变生活，而非宗教信仰，在黑潮公司对这个偏远土著星球进行改造的初期，不少教会誓死抵抗，当地人们认为那些飞船是怪物，只有年幼的格勒不信，他加入了敌人的队伍，亲手拆毁了当地的教堂。
可现在，他忽然想信神了。
无论他查阅了多少资料，也没有查到这伙人的消息，仿佛他们是凭空冒出来和自己作对的一样，毫无征兆地降临在世上。
如此强大的力量，还有不可知的野心，格勒怀疑这就是上帝派遣魔鬼来惩罚人类的贪婪了。
毕竟，就连黑水能源也是如此的邪恶，充斥灾厄与不详，这一定是地狱降下的诅咒
“那人世要完了，魔王降下硫磺与火，上帝派下滔天洪水，唯有信神者乘方舟得以避难，那不信神的，必遭火烤水淹，不得超脱。”
莫名的，他想起了这段碑文。
格勒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久久未曾说话。
他意识到，某种超乎常理，甚至是超乎他想象的东西，混进了这个世界。
他不想和这伙怪物起冲突，可是来自黑潮公司总部的命令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谋反，与奥安等人对抗尚有一线生机，和黑潮公司作对就是死路一条！
他没得选，他只能加大力度。
“莎拉。”
格勒轻喊一声，一个打扮靓丽的美女，蜂腰盈盈一握，俏丽动人，这是他的秘书。
莎拉走到格勒身前，恭敬地弯腰：“博士，有什么需要么？”
俗话说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格勒当然也不例外。
他一言不发地起身，冷眼看着莎拉：“跪下。”
莎拉非常顺从地跪下，格勒双手按住了她的头。
他一边释放，一边心中焦急。
五天，五天时间，怎么能给那伙怪物五天时间？！
他心中的不安，愈发膨胀，不安带来恐惧，恐惧激起了他宣泄的欲望。
视频结尾奥安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栗，仿佛在说：
“迟早会来的。”
他用力地挺动腰身，终于彻底发泄完后，这才冷静了下来。
莎拉咳了两声，依旧没有起身。
她不是真人，而是一个生化人，遵从命令是第一位，格勒没让她起身，就只能跪着。
格勒让她起来，提起裤子，看着莎拉的脸，忽然觉得如此荒谬。
自己居然怕到了这种地步
完美克隆体、操纵激光的怪物、强悍到瞬杀机器人大军的奥安
这些，都是他未曾接触，也从来未曾了解过的事情。
科学已经无法解释这一切，格勒的信仰动摇了。
但是现实不允许他犹豫，冷静下来后，格勒立刻发布了一条命令：
“三天后对地下都市进行覆盖性轰炸，同时进行定点核爆。”
是的，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那伙人！
奥安的眼神，令他感觉到了生命危机，他意识到，只要这个怪物想杀某人，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绝对逃不过那死亡的宣告。
那双金色的瞳孔，已经成为了格勒的梦魇。
可格勒却没想到，塔琳娜早已猜到了他的做法，甚至精准地说出了“恐怕三天后就会进行定点核爆”的预言。
这并不难猜，他们原本是一类人，信奉科学，被黑潮公司掌握操纵的人，一旦遇见那不科学的现实，信仰立刻就会崩塌，采取极端的手段反抗，就像塔琳娜甚至故意服用黑水暴走，摧毁周围的防护设施企图逃离一般。
格勒认为，只要用科学的手段，铲除了这几个违背常理的怪物，那么科学依旧是不可战胜的真理，他的信仰没有错。
所以他才会如此偏激，哪怕牺牲地下城区，也要杀了奥安他们，至于上面说的活捉，他只当是放屁。
不过他估计也没想到，奥安等人已经准备先发制人，在他之前，奇袭黑塔！
地下城区。
奥安戴上面罩，面孔隐藏在夜幕下，唯有一双金烛似的眸子，在最深处闪着忽明忽暗的光。
莉莉和薇薇安，已经穿上了折光紧身衣，这身衣服，可以让她们在夜里显得融入黑暗一般，配上莉莉的寒冰魔法，也能让体温降到零，温感装置也无济于事。
奥安看着两名魔女紧身衣下曲线毕露的身材，不由打了个口哨：“哇哦~”
莉莉把小拳头砸在他脑袋上，羞愤交加：“要不是为了任务，打死我也不会穿这种东西！”
薇薇安扯了扯身上的复合纤维，皱起眉头：“让一位淑女穿这种衣服，可真不优雅啊。”
“黑水药剂带够了吗？”塔琳娜在后方出声询问。
莉莉举起手，挚情之戒隐去了光辉，却仍然保存着它的功效：“足够我们喝一个月了。”
为了保持战力，她们丢掉了大部分东西，比如玩偶熊，比如零食，比如公主裙只为了装这些稀缺能源。
说起来，这身装备还是当地警厅抢的呢，面对他们这伙声名远扬的暴徒，对方看见奥安就缴械投降了。
徒手秒杀机器人大队，太过吓人。
奥安咳了两声：“准备完毕就出发吧。”
薇薇安眼中嗜血的神色一闪而过，瞥了眼头顶下水道出口外的夜幕，不无期待地说：
“夜深人静，正是杀人的好时候呢，只是不知道，是被杀还是去杀人？”
作为一名病娇兼魔女，呆在奥安身边压抑了这么久，她也想好好释放一下了。
莉莉撇撇嘴：“我们负责掩护安进去，你可别惹麻烦。”
薇薇安优雅一笑：“怎么会，我向来都很冷静。”
奥安扭头看向端着笔记本的塔琳娜：“小姐，监控系统就拜托你了。”
塔琳娜打了个哈欠：“放心，今夜不眠，那些摄像头和红外扫描仪都会变成瞎子，我想让它们看见什么，就让它们看见什么。”
奥安放下了心，只要行踪不被发现，潜入概率就会提高许多。
他转头看向薇薇安她们：“那么，杀手小姐们，准备完毕的话，出发！奇袭黑塔，务必要快速！”
虹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里，有些遗憾：
“当杀手什么的，我也好想尝试一下啊。”
塔琳娜安慰她:“放心，小可爱，以后有的是你表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