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团战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所有人都弹尽粮决才停止。
鉴于之前祖关与韩司鸿的赌局，班里的七名男同学在对战一结束就将两个人围起来，开始数他们身上的彩弹数量。
其实这种彩弹一炸一大片，又重叠在一起，很难判断孰多孰少，特别是这种混战，中弹数怎么可能计算得清楚？
可偏偏两人现状差距实在太显著。
韩司鸿胸口和背部腿上甚至连鞋子全部是成片的弹花，周身只有帽子一片净土。反观祖关，胸前四五枪，背部三四枪，腿上则干干净净。
于是付明宇高兴地宣布：“小祖宗大获全胜，恭喜小祖宗终于大仇得报,可以围观韩司鸿同学跳脱衣舞了。”
祖关赢是赢了，总觉得自己赢得不够光彩，团战中自己的弹药基本全用在了韩司鸿身上，而韩司鸿从头到尾就没有反击，反而还帮过自己。
他此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叛逆的儿子，一直做着伤害亲人的事情，还是被慈爱的老父亲大度呵护着。
赵义问：“脱衣舞哎！能一起看吗？”
“一起个屁？”祖关心情不爽，“老子凭本事儿赢的，凭什么便宜你们？要赌自己去赌。”
“这个赌注新鲜，赵义，不行咱们来一局？”井洋摸摸下巴，跃跃欲试。
“滚！”赵义轻骂一声，“你屁股没有二两肉，有什么好看的？”
付明宇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你怎么知道他屁股没有二两肉的？你见过？”
然后他因为那张贱嘴，成功被那两个人给围殴了。
他们一伙一边打闹一边回更衣室换衣服，韩司鸿蹭到祖关身边，完全没有输掉赌局的垂头丧气：“什么时候脱给你看？”
祖关鄙夷地斜了他一眼：“这么爱露，我叫上全班男生一起在宿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围观你啊？”
“那倒不用，到底什么时候看？”
“等我哪天不高兴，再找你寻乐子。”
“欢迎。”
“你有病！”
洗了手和脸，换好自己的衣服走出设备屋，又是清爽帅气一群少年。
不远处的几个人引起了他们注意，两对男女中女生化着精致的妆容，男生化了淡妆，头发也打理过。背着相机的人穿着便服，正跟他们交待着什么。
刘菲见多识广，给大家科普：“还让咱们遇上拍真人cs情侣写真的了？”
赵义问：“哦，我说看着不像来玩的，这还能拍写真？”
“有什么好稀奇的？还有人拍这种婚纱照。”说着又忍不住畅想起来，“等我交了男朋友，先来拍一套这样情侣写真。”
“那我就拍这种婚纱照，比穿西装可酷多了。”
付明宇记吃不记打，又嘴贱：“你们俩现在可以拍情侣写真，等大学毕业婚纱照就能安排上了。”
随后迎来了他意料之中的男女混合双打。
韩司鸿盯着那两对情侣若有所思，在祖关从他身旁走过的时候，自语了一句：“婚纱照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祖关脚下一个踉跄。
“嗯？”
突然好些疑问在脑子里打架，这人怎么还惦记着拍婚纱照？他喜欢男的呀？两男的也没法拍婚纱照？
还是……自己误会他了？
大概是感觉到祖关目光有异样，韩司鸿扭头问：“怎么了？”
“没事儿。”祖关干巴巴地回了句。
难道跟他说我以为你喜欢我？
果然应该离腐女远点，自己被齐敏的腐女思维给影响了，以为韩司鸿对他那些单纯友好的同学行为是喜欢自己？
阿呸！
韩司鸿就是单纯的人骚嘴贱！
这件事情直到走出基地，再坐上回程的包车，祖关都没能从尴尬癌中解脱出来。
幸好自己中午时劝慰的话没说出口，要不丢脸死了。果然直男若想活得一腔正气，还是要远离腐女的荼毒。
烦忙而充实的周未转瞬即逝，周一迎着同学们疲软的精神准时准点到来。
期中考试成绩下午就出来了，祖关的英语成绩比往常提升二十几分，名次直升到班级第十二名。
如果不是试验班里的三名同学霸占了班级前三，他现在的成绩放在以前是可以进前十的。韩司鸿位居第二名，吴策直接被挤到了第五名。
祖关惊讶于自己的巨大进步，抱着英语卷子反复跟同桌确认：“真得不是这次试卷简单吗？”
同桌：“应该不是，我还比上次低了五分。”
下午最后一节课，姬长良开了班会，除了就考试成绩作了一番点评之外，正式宣布从明晚开始添加两节晚自习。
虽然早就从小道消息获知了此事，真从姬长良嘴里确认，班里还是立刻一片怨声载道。
姬长良耐心地听他们哀嚎了一会儿，才忍不住皱着眉开训：“瞧瞧，瞧瞧你们这么没出息的，你们大多数人把目光集中到试验班出来的三名同学身上，看看他们，看看你们，差距呀！这就高考倒记时了，还嚎呢？”
“老师，嚎一下也不行，我们要一直高考才能解放。”
“就是啊！老师，不要拿我普通人跟试验班的天才比嘛？”
姬长良：“把嚎叫的力气用到学习上，就连祖关这次都有很大的进步，你们有什么资格懈怠。”
祖关听到自己的名字，腰板儿立刻直了起来，虽说老姬夸他的话有些怪怪的，但聊胜于无！
侧脸被一道目光打得热呼呼的，祖关瞥过去，正迎上韩司鸿视线，他朝自己挤了下眼睛，就转了回去。
“这是邀功来了？”祖关私自揣测。
不管这个人平时怎么骚？帮自己却实实在在，应该感激。
班会开完，祖关收拾书包就跨跃四排人头走到韩司鸿桌前，踢了一脚桌腿：“晚上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然后周边的同学，刷地一下整齐地将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
韩司鸿慢条斯理合上笔记，抬头问：“就我们俩？”
“当然还有吴策和付明宇了。”
目光又齐刷刷地收了回来。
“那不去。”
祖关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不想叫他们俩？”
韩司鸿点点头：“他们太吵了。”
若说付明宇吵祖关承认，可吴策哪里吵了？吴策还是他舍友呢？怎么一点也不团结友爱？
“那……”祖关试着问，“就我们俩呢？”
“就那家鱼馆吧！听说他们烤鱼做得不错，我还没去吃过。”
那家鱼馆离一中不远，步行也就十分钟左右，有个特别有意思的名字，叫钓你。
是的，就是叫钓你鱼馆。
两个人甩开付明宇和吴策单独来到钓你，这间鱼馆还挺注重隐私的，每个位子外都有一排盎然的绿竹做摭挡，谁也防碍不着谁？
他们选择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一条两斤多重的清江鱼和一些配菜，饮料。
祖关拿起手机看了眼信息，果然有付明宇发消息问：【哪儿去了？你和韩司鸿私奔了吗？】
心里骂了他一声，给他回了一条：【请他吃饭，在钓你。】
对方隔了半分钟才回复，没有想像中的报怨，而是模棱两可地提醒他：【在钓你的话，就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
【别问了，为你好。】
在他回信息的功夫，韩司鸿已经将碗盘筷子都烫好递了过去：“付明宇？”
“嗯！他让我小心别让人看见，什么意思？我们出来吃个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韩司鸿嘴角的笑意转瞬即逝：“身正还怕影子斜。”
“谁怕了？”祖关把手机往书包里一扔，觉得有必要说一下，“这回我英语提了二十多分……”
“不用谢！”韩司鸿说完抬头看了眼憋得脸通红的人，“等高考完，再请我吃顿好的。”
祖关觉得这些不足以表达自己的诚意：“那个少不了，不然跳衣舞就算了吧？”
“不用，一码归一码，我又不是输不起。就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想看？”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等着吧！”
给台阶都不下，送个面具给他，估计是敢在街上裸奔的！
东西很快上齐了，鱼盘下方燃烧的酒精块冒着淡蓝色火苗，不一会儿就烤得盘里沸腾起来。
其实祖关也是第一次来钓你，尝了第一口就想问，听说味道不错，到底是听谁说的？
韩司鸿隔着热腾腾的鱼盘，将配菜中的藕片放到他面前的餐盘里。
“？？？”祖关抬头，“我不吃。”
“为什么？”
祖关已经将藕片夹了起来：“你难道什么都吃吗？”
本想直接扔掉，韩司鸿突然又开口：“给我吧！”
祖关只好改变方向，将筷子朝对面人的餐盘里伸去，刚到达鱼盘正中就被一双筷子在半空截住。
韩司鸿似笑非笑：“小心烫！”
不期然间对视三秒，脸被热气熏得有些泛红，真难受，祖关倏地撤回筷子，随便找了个话题：“我看到你和丁雨就差了三分。”
“嗯！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知道你们的差距在哪儿吗？人家丁雨下课在刷题，放学写完作业在刷题。你呢！完成了作业就万事大吉，你有没有点尖子生的自觉？”
据祖关这些天来的观察，韩司鸿在学习方面的用功，甚至还不如自己。
“分不在高，够用就行，我又不打算保送，分高了太累。”
苦学型学生在天赋型学生面前，就不配有尊言。
“你妈同意吗？”
韩司鸿抬头笑了笑：“我妈说过，其实像我这样基础扎实的，可以劳逸结合。”
好吧！这个话题又可以至此为止了！
遥想当年，小区里别人家的孩子，被他妈妈拿着小皮鞭恶狠狠地威胁：“考不了第一，以后别叫我妈。”
你妈真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