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清欠
工部的工匠水平还是不错的，加上王湛钧提供的制造工艺比较详实，很快的就制造出了样品。现在困扰着皇上的问题反而是财政，朝廷没有钱来大批量制造火器。
皇上想了很多的办法，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唯一能够快速地解决财政问题的方法就是清缴欠款。
原本清缴欠款最大的阻碍是太上皇。可是太上皇今年以来，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没有过多的精力过问朝政。这给了皇上趁机壮大自身实力的机会。经过多年的布局, 皇上手中的实力足以应对那些不甘心的势力。
没有了太上皇的庇护，谁也阻止不了皇上清缴欠款的决心。林如海所在的户部便开始忙碌起来，开始逐步的清缴欠款。
户部的欠款，大部分是因着权贵子弟不思进取，家业败落，打起了国库的主意。上皇怜悯老臣开了这个口子，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借钱成为京城的潮流, 不借的人会被同僚孤立。
现在皇上要清缴欠银, 京城便热开了锅。那些能够归还的人家还好说，皇上并没有索要利息，尽管不舍，对家里却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像贾府这样，家底被掏空的勋贵，却难受了起来。
“老太太，皇上下令开始追讨欠债，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即使没有现银，也要拿着田地、房产、铺子、古玩、首饰来抵债。户部会安排懂行地人进行估价，不会刻意打压价格。同时，允许家境困难的人家定下期限，分期偿还。”贾琏把户部的事情告诉了贾家的人。
“老太太，这可如何是好？”贾赦和贾政听到这样的消息，顿时慌了神，齐齐地向贾母讨主意。
贾母看着六神无主的儿子, 心里无限悲哀：“琏儿，你在户部跟着林姑爷，知道的事情比较多。你说说有没有别的法子。”
贾琏早就得了林如海的吩咐, 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即使林如海不说，贾琏也要拉着二房一同归还欠银。毕竟荣国府以后是要他继承的，他可不愿背负这么一大笔的债务。
“老太太，没有任何的办法，咱们家必须还清这笔欠款。”
贾母看向王夫人，问道：“政儿家的，咱们家欠了多少的欠银，现在家里有多少的银两。”
王夫人低眉顺眼地说道：“老太太，昨儿媳妇看了账本，一共欠了户部八十八万两银子，账面上还有不到两万两。”
“不可能。”贾赦挑起来道：“父亲在世时说过，家中欠了户部二十万两的银子，并且专门留出了这笔银子准备随时还账。父亲曾说过除此之外家中不允许从户部借银子。怎么会欠下这么多的银子？”
王夫人答道：“这些年家中开销一日比一日多，进项却越来越少，早就入不敷出了。若不是从户部借的银子，家中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我不管，我前妻张氏管家是，家底可不是这样的。账本交到你手上的时候, 也是好好的。家中出了这样的状况你不早说, 居然胆敢私自借银子。这些银子不是我借的, 谁借的, 谁来还。”贾赦不愿意认下这些银子。
王夫人道：“这些年，可不是我在管家，宝钗也是刚接手不久。”言外之意是与二房无关，把责任都推到了王熙凤的身上。
王熙凤愤怒地直视着这王夫人：“姑妈。”
王夫人没有搭理王熙凤，接着说道：“当初户部借款用的是大哥的印章，荣国府袭爵的是大房，自然应由大房承担。”
贾琏对于二房甩锅的行为早有应对，说道：“太太，尽管借款是用的大老爷的印章，但是经办人拿地却是老爷的帖子。太太若是不认，我只好奏请皇上，有人冒充荣国府从户部借银子。若是皇上追查下来，想必娘娘自有应对之策。”
“说得好。若是朝廷问罪，我就去皇上面前喊冤。反正我这人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不怕丢脸。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看在娘娘的面上，免了咱们家的欠银。”
“不行！”说话的是王夫人，娘娘是她最大的依仗，她不允许任何人坏了娘娘的前途。
“你敢！”贾母喝道：“娘娘为了咱们家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敢这么牵扯到娘娘的身上。”
“老太太，若是户部的银子还不上，我可不背这么大的锅。当年我与皇上还是有些交情的，咱们家若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就只好到皇上的面前说道说道。”看到贾母和王夫人投鼠忌器，贾赦顿时强硬的威逼。
贾母这才想起贾赦曾经是先太子的伴读，自然是认得皇上的。她不敢赌皇上与贾赦的交情怎么样，只好说道：“太上皇还在，这件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贾琏反驳道：“老太太，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户部的银子终归是要还的，咱们家还是尽早的还了为好。”
贾母恼怒贾琏的态度，怒声呵斥道：“琏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贾琏道：“老太太，明明不是凤姐做的，太太偏要把这笔账算到凤姐的身上，难道你要逼死孙儿不成。”
王熙凤也见机跪在地上：“老太太，我虽管家这么多年，但是并没有拿过库房的钥匙。库里的银子和借款，我并不知情，还请老太太明查。”
还用查什么，贾琏自己就在户部，早就把这些弄得明明白白，甚至早就想好的对策。
贾母也是这个时候才想到，恐怕大房早就知道了皇上要清缴欠银，做好了准备。想明白了这些事情，贾母也不愿追究什么责任了。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拉着大房把欠银还上，若不然就只能让政儿承担了。
贾母无力地说道：“咱们大家一起凑凑，先还上一部分欠银，其他的再想办法。”
贾赦愤愤不平地说道：“凭什么，府里违背父亲的遗命，偷偷地借了那么多地银子，却一点儿也不告诉我。现在要还银子了，就让我出钱，天底下哪有这样地道理。”
“大哥，你不能这么说，借银子都是为了府里。”王夫人辩解道。
贾赦不愿与王夫人争辩，躲着贾政说道：“老二，管管你家婆娘。你不会告诉我借银子的事情，你一点儿也不知情吧。”
贾政羞红了脸，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喊了声：“大哥。”
贾赦道：“你告诉我，借的银子干什么用了，把账本拿来我看看。若是真的都用到了府里，咱们再说。”
贾母、王夫人哪里敢让贾赦查账，这些银子大部分都进了她们两个的腰包。要是真的查了出来，百年之后可真的就没有脸见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