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浮浮沉沉
顾梦西心下大骇，随手拿起身边的凳子朝着顾方舟砸去。
不料，凳子还未扬起来，就被顾方舟一把拽走了。
他欺压过来，攥住了她的手腕。
推拉之中，顾梦西的后背已经抵靠在冰冷的墙面上。
满身酒气污染了玫瑰花香……
天边，落日的余晖渗透整个天际。
浓淡缱绻。
浴室一角。
香薰蜡烛寂寂燃烧，玫瑰加上薰衣草的味道混在空气里。
呼吸之间，全是那淡淡的幽幽香气。
顾梦西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有花香，有蜜语……
她还梦到了厉流殇。
他站在神坛之上，一袭黑色的新郎装，远远朝她伸手。
她迫不及待得朝他跑过去，甚至踢掉了脚上的水晶鞋。
头纱在跑动中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急忙一把扯开。
再看。
那站在不远处的人，竟然是顾方舟。
他穿着一套酒红色的西装，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
周遭，是顾家的家眷。
“顾梦西，快过来。”
顾方舟朝她伸手，嘴角扬起的笑意，邪魅无边。
“不……流殇呢？”
她慌忙转身，四下寻找厉流殇。
来回转了几圈，都没有发现厉流殇的身影。
她不禁大叫起来。
“流殇……你给我出来……出来……”
无论她怎么喊叫，那人终再也没有出现。
心，一点点往下沉。
绝望中醒来。
眼前一切，让她呼吸骤停。
片刻之后。
她拿起枕头，拼劲全力朝着还在昏睡的顾方舟砸去。
“顾方舟，你这个王八蛋……”
头痛欲裂的顾方舟慢慢睁开双眼，下意识得将枕头一把拽开。
“你干什么？”
“顾方舟……我要杀了你……”
醒来的情景让顾梦西生不如死，翻身，双手掐住了顾方舟的颈脖。
“咳咳咳……”
顾方舟剧烈得咳嗽起来。
满满的求生欲让他反抗，拽住顾梦西的手腕……
“顾方舟，你给我去死……”
顾梦西五官有些狰狞起来，咬牙，手指头愈发用力。
“顾梦西，你给我放手……”
顾方舟的眉头拧成一团，大声吼道。
到底男女力量悬殊，他一用力，将她压了下去。
两人之间，毫无余地。
同样愤怒的眼睛里，倒映着对方狰狞的脸。
“顾方舟，你放开我……”
顾梦西拼尽全力得挣扎着。
她哪里知道，越是挣扎，顾方舟心头的火气就越大。
最后的最后……
顾梦西再也爬不起来……
……
墉城。
厉流殇半夜醒来，半坐了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得朝向沙发看了过去。
浅浅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他怔了怔。
她终于睡着了。
他掀开被子，慢慢起身，缓步走了过去。
橘色的灯光下，那张娇婉的小脸楚楚动人。卷翘的长睫有如折翅的蝶翼，遮住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眼底，落下两道浅浅的暗影。
她侧身躺着，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抵在胸前。
这种自我保护的样子让厉流殇眸光紧了紧。
轻轻得将落在地上的羊毛被拉了上来，给她盖好，盯看了好一会儿。
目光，渐渐温柔。
许久之后，他才回到床上重新躺好。
睡意全无。
他拉开抽屉，将里面一帧黑白照片拿了出来。
齐耳短发的女孩子，不过十六七的模样。
她明眸皓齿，笑容清浅。
这是季弦思高中时候的证件照。
回忆，有些痛。
厉流殇看了一会儿，又将照片收了起来。
躺下。
闭上了眼睛。
翌日。
嗡嗡嗡……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同时惊醒了屋内的两人。
厉流殇弹开沉重的眼睑，拿过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接听了起来。
“总裁，顾梦西出事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夜凌。
“什么事？”
厉流殇的嗓音有些低哑，目光瞬间寒漠了许多。
沙发上的季弦思迷迷糊糊得爬起来，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脑子还有些混沌。
“具体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好像有些严重。一大早，顾董和顾夫人还有顾五爷夫妇一同离开墉城，去了西西古堡。”
“查清楚再告诉我。”
厉流殇冷声道。
“是，总裁。”
“……”
厉流殇挂了电话，皱了皱眉，内心暗道。
“这个顾梦西，又想玩什么把戏。”
抬眸，正好对上季弦思投过来的无措目光。
“我……我怎么会……”
季弦思反应过来，吓得慌忙站了起来，赤足踩在地毯上。脸颊一片绯红。
“……”
厉流殇见状，掀开被子下床，没有跟她解释，而是走到门口，输入密码开了反锁。
季弦思呆在原地，努力回想。
“手机……”
弯腰，拉开被子，开始找手机。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手里正握着她的手机。
她抿了抿唇，缓缓抬眸。
“放心，她再也不会要挟你。”
厉流殇垂眸看着她，清晨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
“……”
季弦思看着他，脸色很不自然。
看来，代孕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默默，又低下了头。
她想，这样不堪的过往经历，他应该和其他人一样唾弃吧。
或许，他会马上将她赶出西洲，中断合约。
“季弦思……”
心思沉浮间，耳边传来了一道温凉的男声。
“嗯……”
季弦思一怔，不安得应了一声。
“距离比赛还有五天，你要记得我给你的任务。”
“我记得……”
“回去再去补一觉。”
厉流殇说完这句，便转身去了洗手间。
很快，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季弦思不敢再呆，将被子叠好，便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卧室，关上门。
走到床前坐下。
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厉流殇刚才说过的话。
他什么都知道了，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晨曦掠过地平线，天光开始大亮。
他让她补一觉，她又怎么可能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