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情难自禁
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厉流殇柔和了两分的墨瞳瞬间结了冰。
她如此主动,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是什么样的感情,令她如此难忘。
厉流殇嘴角僵了僵,双手死死撑在座椅边沿。
“阿战,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呀?”
季弦思在酒精的作用下完全失去了意识,一边含糊不清的呓语,一边紧紧搂着厉流殇。
说话间,眼角有泪光盈动。
车内浮动着更加浓郁的酒气。
厉流殇努力得让自己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心下却是暗潮涌动。
他想要伸出替她擦拭一下眼角的泪水,她却越哭越凶了。
泛凉的泪,滴落在他的颈脖上。
肌肤好像受到化学液体腐蚀一般,灼烈的痛。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家……因为我们没有家了……”
季弦思紧搂着厉流殇的脖子,抽泣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意。
“阿战,我们没有家了……”
厉流殇心口一沉,眸光微闪了一下。想了想,抱住了她。
醉酒之后的季弦思感到身体有些发冷,他的温度传过来,她好像找到了一个热源,拼命得想要汲取热量。
两人之间只隔了单薄的衣衫。
呼吸缠绕……
情难自控……
最开始的那个人,却不是厉流殇,而是季弦思。
她的唇微微颤栗,以至于对上那寒峭的薄唇时,还哆嗦了一下。
四唇相触。
醇香的酒味在车内萦绕……
她有些笨拙,动作生硬……
厉流殇舌尖一痛,齿间似起了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季弦思……”
他慌忙一把推开她,扶住她的双肩,厉声道。
“阿战,你怎么了?”
“季弦思,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饶是此刻再怎么心潮澎湃,热火燎原。厉流殇都不想趁虚而入,让自己成某人的替身。
他可以等。
已经被酒精麻痹神经的季弦思瞪大了双眸,透过那泛红的朦胧醉眼,仔细看了看。
那张棱角分明的冷峻脸庞,冷冽寒漠。完全不是记忆中的寒战。
“……你……你是……厉总……”
“……”
厉流殇起伏着心口,抿着寒唇,再次倾身,拉过她那一侧的安全带。
“厉总,你……你要干什么……”
季弦思皱着眉,哆嗦着双唇,后背死死得抵靠在座椅靠背上。
“……”
厉流殇不吭声,想着刚才画面,脸色黑沉了两分。
做他人替身的感觉,很不好。
他抿了抿唇,指端一勾,将安全带拉了出来。系好。
季弦思见他坐好,不禁松了一口气。身上,起了好多红疹,痒得十分难受。
伸手,开始抓挠。
厉流殇见状,也没法阻止。迅速点火发车,疾驰离开。
轰……
巨大的汽车引擎声让夜凌怔了怔。
“出去这么久,才出发去医院?”
……
翌日。
晨曦透过窗照射进来,尘埃都带着细碎的金光。
季弦思努力得扯开眼睑,抚了抚发沉的脑袋。
这是哪里?
惺忪睡眼里,赫然出现了有些眼熟的场景。
顿了两秒。
她猛地反应过来。
这不是厉流殇的卧室吗?
黑白两色,简单陈设,低调而奢华。
她抱着被子坐起来,扭头。床头柜上,已经没有了那一帧黑白照片,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厉流殇的生活照。
照片中的他,非常年轻,看着不过二十刚出头。
他站在高耸云霄的铁塔下,头微微仰着。阳光斜斜落下,发梢带着金芒。简单的咖色短外套,黑色的休闲裤,脖间系了一条深棕色的围巾。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这张照片抓拍的非常好,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他帅得一塌糊涂。
季弦思震惊的并不是他帅气的身姿,而是他嘴角噙出的微笑。
冬日。暖阳。和暖的微笑。
这笑,仿佛融化了冰冷的空气,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暖意。
“原来,他笑起来很好看……”
季弦思突然又想起另一个人来,那人一笑,眼中万千星辰涌动。
心似重物狠狠得钝击了一下,额角抽痛起来。
她慌忙掀开被子起床,拍了拍发胀的脑袋,整理好床铺。然后又去到窗前,准备打开窗通通风。
这个时候,她就像断片一样,完全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窗户刚一打开,裹挟着一丝暖意的和风吹了进来,鼻翼之间,有淡淡的花香。
西洲别墅,一步一景,奇花异草,多不胜数。
无论是厉俊年,还是厉流殇,都没有特别偏爱的花草。间或种着的花花草草,全都是园艺设计师提供的。
煦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暖。
头重脚轻的季弦思不觉在窗前多停留了两分钟。
眼睛微涩,抬眸朝着不远处的绿色望了过去。蓦然,一道颀长的身姿落在了她漆黑的瞳仁里。
他背对着她,一边走一边讲电话。背影挺拔而孤洌。
季弦思的心,忽然翻滚起一抹莫名的情绪。
昨晚为什么会睡在他的房间?他有没有对自己……
下意识,她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粉色的小碎花睡衣。
季弦思心口一紧,心跳急剧加速,脑中开始‘嗡嗡’作响。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厉家农庄的餐厅……
晚餐。
葡萄酒。
酒?
季弦思重重得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后悔道。
“为什么要喝酒?”
“不知道自己喝酒会死人吗?”
越想越心惊肉跳,抬起手臂,挽起袖子。臂弯里,果然还有一些未消退的红疹。
后面的事情,她不敢想象。
抿了抿唇,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洗漱。
厉流殇讲完电话,踱步转身,不经意得朝自己卧室方向看了一眼。窗前,隐隐有人影掠过。
她醒了?
幽深的凤眸眯了眯,唇角微微上扬。
昨晚的季弦思还真让他大开眼界,完全颠覆了她清冷高傲的形象。
他带着她去医院打了抗过敏的针,便回到了湖畔别墅。他抱着她回到客卧,她搂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愿松手,嘴里还不停得撒娇。
“我不住这里……”
无奈,他只得将她带去他的卧室,谁知吐了他一身。
两人身上都是污秽,连带着地毯都弥散着一股酒意。
夜深人静,他没有叫柳妈过来,抱着她冲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又清理了地毯。
做这一切时,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意志力。
他是可以情不自禁,将她吃掉的。但他没有那么做。他不想成为某人的替身,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