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伦道尔炮艇
“小胡大人，您懂的还真多，连这一型炮舰的外号都知道。”李华梅显然是对胡莱刮目相看。
对军事有着半瓶子水研究的胡莱当然不会不知道这“蚊子船”，这可是中国近代海军的一款入门型海军舰艇。
此类战舰的设计母型来源于英国的伦道尔炮艇。英国因为四面环海，殖民地和海外利益遍布全球，因此英国尤其依赖海上力量。19世纪中期开始，蒸汽动力和装甲的技术的发展使得海军开始迈入铁甲舰时代。
比起风帆战舰，铁甲舰的造价与维护成本高昂。因此一种成本更低，适合近海防御的舰船设计被推上历史舞台，这就是伦道尔式炮艇。
该型舰船虽然从外形上看是船，也具备一定的自航能力，但从用途上看，该型舰更像是一个水上炮台。伦道尔式炮艇与装备同样口径的铁甲舰相比，无论是施工难度还是制造成本，那都是低到令人感动。
与需要耗费大量土工木工的岸防陆地炮台相比，伦道尔式炮艇的性价比就更显著了，而在廉价的同时，伦道尔炮艇还具备岸防炮台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它们可以移动部署至任何需要滨海地区。如果集结多艘部署，形成海上炮台群，甚至可以直接与大舰队抗衡。
不过这一型炮舰的缺点亦是非常明显。因为身背与自己体型不相称的大口径火炮，这使得整个舰船很多空间被武备及弹药占据。原本就已经非常拮据的煤仓，锅炉房被进一步压缩。舰长与水兵的生活空间更是拥挤不堪。这一切的一切注定伦道尔炮舰只能近海看家护院，没有能力远赴重洋与敌舰对决。
“只是碰巧知道这些蚊子船祖上设计思路沿用的是不列颠的伦道尔炮舰，碰巧而已……呵呵……还是请李大掌柜给介绍一下吧。”胡莱当然不想过多的拔高自己的知识储备，毕竟被人摸了老底以后再谈生意就不好谈了。
“正如小胡大人所说，这些炮舰的母型是不列颠的伦道尔式炮舰。目前这一款是我们沪东船厂仿制自产的龙骧级炮舰。满载排水量320吨，航速10节。主炮是一门阿姆斯特朗式280mm后装炮，500米距离打穿300mm装甲毫无压力，备单60发。两侧各有一门60mm阿姆斯特朗副炮，船中配一挺加特林机枪。船体拥有50毫米的装甲。满编情况下自持力10天……”随机李华梅便大致介绍了龙骧级炮舰的基本性能。
这些数据大致都在胡莱的意料之内，胡莱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这里怎么有四艘成品龙骧级炮舰呀？是你们留给自己装备的吗？”
“这四艘龙骧级炮舰原本是琉球总督订购的，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来接舰，已过了交期。按合同，这四艘炮舰目前属于我们沪东船厂资产，可以自行处理。”
“哈，李大掌柜这龙骧级炮舰你们卖多少？”胡莱一听这四艘现成的炮舰无主，于是立刻询起了价。
“龙骧级炮舰我们对外一般卖8万金币，考虑到琉球总督已经付过订金，我们可以65000金币出售给小胡大人您。”
“3万金币一艘，这四艘我就全要啦。”胡莱开出了自己的价格道。
“小胡大人，这价格我们连成本都不够！怎么着……也得5万……”
胡莱凑近到一艘龙骧级炮舰跟前，摸了摸船舷的锈渍道:“李大掌柜，这四艘蚊子船趴在这儿有段时间了吧。估计也就我对它们还有点兴趣，这再往后，怕是只能烂在码头了吧。35000金币……”胡莱十分自信道。
“我的小胡大人，沪东船厂就没卖过这么便宜，况且……”
“李大掌柜，都老熟人了，40000金币，再贵……我可得去北边的造船厂看看了哈。反正本大人也想看看李中堂大人那的德式战舰。”价格谈到这个份上，胡莱反倒是不急了。因为李华梅无意中透露了这四条蚊子船实际上属于毁约无人认领状态。船造出来，但没卖出去回款，那就属于压库存压资金。压的又不是他胡莱的钱，急个毛线！了不起过一个月再来看看。
李华梅此时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那是一种骑虎难下，下不来台的神色。大概停顿了半分钟的样子，她放慢语速道:“不如这样，我们给胡大人您免费将这四艘炮舰除锈，清炮膛，全方位的保养一遍。另外再给您备满弹药，一艘45000金币，您看如何？”
胡莱清楚，此时李姐姐已经冲刺了，别人冲了你不冲，那是谈生意的大忌。所以胡莱要揩油也只能揩最后一把。最终收益大小，还能占多大便宜，就靠这最后一把揩油。
但在生意场上，就是这最后一把揩油，也是很有讲究的。你揩的好，对方心甘情愿。揩的不好，卖家直接觉得你做生意不诚心，直接掀台子不卖了。
鸡贼的胡莱开始大脑飞速旋转，思索最后一把揩油既能多占便宜又不至于让李姐姐掀台子。就在此时一辆满载炮弹的马车朝码头深处驶去，大概是给舾装战舰装载炮弹的。
胡莱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李大掌柜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再砍价那就不是自己人了。那就……45000金币一艘吧……”
李华梅轻舒一口气，不过就在她觉得一切都已结束时，胡莱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道:“不过，按45000金币一艘的话。炮弹得送我一轮哈。”
李华梅眼神明亮，面庞有些绯红，那表情就差抛开一切矜持，直接扯起胡莱的衣领痛骂“无赖”二字了……
胡莱则是佯装一脸无辜的样子，眼巴巴的盯着李华梅，等待着最终的确认。
李华梅毕竟是久经商场的人，她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柔声微笑道:“好，今天就全依了小胡大人，以后还望胡莱大人多照顾生意了。”
就这样，胡莱与李华梅谈妥了一单战舰生意。待送胡莱去酒店的马车走远，沪东船厂的负责人守在李华梅身后，小声道:“掌柜的，这小子知道了咱们短时间没法消化这四艘蚊子船，直接压咱们的价格啊。……”
李华梅摆了摆手道:“目前客户普遍反应蚊子船功能单一，使用受限条件多，不是特别好用。稳妥起见，我们还是保个本早些甩掉库存的蚊子船比较稳妥。”
“那……李掌柜您是故意把琉球毁约，短期无法消化这四艘蚊子船的事透露给那小子的？”船厂负责人大惊道。
李华梅笑而不语。
而另一边，胡莱则是暗自窃喜道:李姐姐这也算是大商人类别的英雄伟人？成本价出四艘蚊子船还带两个基数的炮弹，懂不懂行啊！你就瞧好了这四艘蚊子船在我手上玩出花吧……
此时，静躺在码头的四艘蚊子船倘若有生命，大概最想对李华梅和胡莱说的话就是:你们俩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