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棋牌室
“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做，是对是错……”
一向自觉当背景板的严默忽然开口，神情惆怅。
现在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他们所有的动作都在游戏的监视和管控下进行，稍有差错，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场中众人，包括秦越和叶睿，都无法对这个问题作出回答。
温茶也叹气，敛眸出神，她倒不是纠结对错，她是想家了。
秦越见到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拿下自己的警帽，扣住女人的脑袋，将她的表情一并盖住。
温茶没有抬头，将帽檐又往下压了压，嘴巴撅起，眼睛也湿润了。
“早知道，不玩这破游戏了……”
秦越听着她话里隐隐有哭腔，怕她真的哭了，就挪到她身边，两人紧紧挨着，贴近她的耳朵，悄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拉着你玩这游戏。”
温茶用鼻音“哼”了一声，抬手往他身上拍。
她看不见，这一巴掌正好拍脖子上。
女人的手微凉，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划过他的喉结，不疼，但惊起他心里一阵涟漪。
他抓住她的手，佯装淡定地“嘶”了一声。
温茶以为自己抓伤他了，慌忙抬头，却对上男人含笑的眸子。
又骗她！
她立即杏眼怒瞪，眼里的水光被迅速蒸发，只有眼圈还微微泛红。
秦越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才回神求饶：“好了好了，你打我，还瞪我，我冤不冤啊？”
温茶抽回了自己的手，想跟左手一样撑在草地上，但手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手掌的温度，让她下意识握紧，放哪里都好奇怪。
“你才不冤。”她气愤地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太奇怪了，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从小到大，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温茶欺负秦越，但秦越这人蔫儿坏，还小肚鸡肠，总会报复回去。无语的是温茶每次都能上当，上当吃亏没两天就忘了教训。
就是因为这个记不住仇的性格，秦越每次翻旧账，她都气得要死，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
大家跳过了那个不愉快的话题，孙玉磊提出合并两个小组。
“我建议不用再分积极和消极了，我们都去帮玩家，高效通关！”
消极小组的四人互相看了看，面上还有点犹豫。
严默想了想，觉得自己既然在玩家面前刷脸了，似乎也只能帮助他通关：“我赞成。”
黄子珏有点心动，但她了解自己的性格，担心自己积极过头了，到时候受到游戏惩罚，所以没立刻表决。
李悦婉跟黄子珏的关系比较要好，见她不说话，抿了抿唇，也没有说话。
见此情形，孙玉磊脸色有点不好看了，转头问了消极小组最后一人：“王淼玲你呢？”
王淼玲心中正天人交战，被孙玉磊一盯，又看了眼积极小组的配置，只好笑笑：“我也赞成帮助玩家。”
她想通了，不管选哪个，自己都不做最突出的那个，这样自己就总是安全的了。
李悦婉见王淼玲都点头了，扯了下黄子珏的袖子：“要不……我们也同意吧？”
黄子珏不是很喜欢这种“少数人服从多数人”的局面，她觉得他们是平等的，应该进行民主商议，而不是孙玉磊这样，带了点胁迫的意思。
不同意，就意味着不合群。
黄子珏衡量了一下，点了头。
李悦婉松了一口气，忙说：“那我也赞成。”
孙玉磊这才笑起来：“对嘛，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黄子珏懒得理他，默默生起了闷气。
“那我说下后面的剧情？”孙玉磊看向秦越和叶睿，用商量的眼神。
“说吧。”秦越点头，剧情是他唯一的短板了，自然不介意多知道些。
“好。后面呢，刘志宁还是会针对人际关系人手，棋牌室调查完，他就会去镇上唯一的一所小学，我们可以提前去学校调查好，然后王淼玲你借此机会在玩家面前刷下脸。
至于高丽丽那边，后续游戏会给玩家契机，让他能进去调查。”
黄子珏听得直皱眉，到目前为止，自己一次都没能跟玩家遇上。她熟知第一关的剧情，实在没想出来哪里可以让自己出场的。
但是，她瞥了眼叶睿，身为一直出谋划策的人之一，他都没急着出场，自己就更不能提了。
叶睿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突然望过来，镜片反射的光清泠泠的，如同镜子一般，好似照清了她的内心想法。
黄子珏心虚地移开视线。
叶睿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双眼小幅度眯起，随后看向别处。
没意思，连抗议都不敢。
“我们要进小学调查什么啊？”王淼玲好奇。
“问问刘东东平时在学校的情况、有没有朋友、有没有提到过他的家庭之类的问题。”孙玉磊说道。
“这样啊……”王淼玲沉思，接着表情有点茫然，“那也不用去学校啊。”
“什么？”
王淼玲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说过我的技能是召唤小学生吗？其实，如果大家要调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召唤出来。”
“……”原来还可以这么用。
“那还等什么？快召唤啊！”
王淼玲点头，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嘴巴动了两下。
下一秒，众人眼前空旷的草地上，突然出现一群小学生。
毕竟都是低级npc，神情木然，眼神呆滞，再加上此时光线有些昏暗，这群小学生出现的效果简直称得上惊悚。
“啊——”
“鬼啊——”
黄子珏和李悦婉就被吓了一跳，差点哭出来。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有点害怕，包括王淼玲自己。
温茶从不信鬼神，加上之前总有低级npc吃白食，她早就不开心了，因而此时看到小学生们，完全不怕。
不过……她看了眼旁边腰杆笔直的男人，捅了捅他的胳膊。
“没吓哭吧？”她憋笑。
秦越扭头，瞪了她一眼，语气平常：“想多了。”
温茶撇嘴，秦越去年还因为看鬼片不敢一个人睡觉，跑到她的公寓睡了一个月沙发呢！
她视线下移，注意到男人紧握着拳头，顿时露出小恶魔一般的微笑。
秦越感觉不妙，想逃。
温茶一把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掰开了他的手指。
“你掌心有汗，还说不怕？”
嘲笑完，她抬头，却发现对方的表情过于严肃了。
“干嘛，哎呀不看了，我不看就是了。”
秦越不会生气了吧？
她不知道，秦越此时的耳朵已经完全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神经末梢都集中到了手臂上。
柔软，温暖，占据了他的思绪。
幸好，很快，女人就抽身离开了，一脸委屈又埋怨地盯着他。
秦越揉了揉眉心，收回自己的手臂，哑声说道：“我没生气。”
温茶的表情立马多云转晴：“真哒？”
“嗯。”他推开女人凑过来的脸，一副正人君子的作风。
“不生气就好，反正我也不会哄你。”
嘴硬的温茶起身，朝他伸出右手。
“快点儿，大家都去问线索了，你怎么能偷懒？”
“知道了——”秦越无奈地看着她，伸手握住面前细白的小手。
他没敢用力，自己依靠腰腿的力量起身。
八人穿梭在四十多名小学生之间，挨个询问，无外乎是孙玉磊提到的那些问题。
不出秦越和叶睿的意外，游戏果然又隐藏线索了。
玩家询问小学生时，有几率得到错误、模糊或缺失的线索，导致推导出正确答案更费时费力；而他们八个询问的时候，所有小学生都格外配合。
八人时间多的是，也不放小学生们回去，就一直站在草坪上，想到什么新问题就立马过去问。
不知过了多久，八人将所有线索都串联了起来，排除了玩家可得到的线索。
秦越和叶睿整理了一下，将剩余线索交给了孙玉磊。
孙玉磊再交给王淼玲。
“这几页纸是玩家问不出来的问题，或者问不全的，玩家要是来问你，你看着情况透露一部分给他。但是也别明着说，你想想怎么婉转一点，别让游戏发现了。”
王淼玲双手接过线索，郑重地点头：“我这就去把线索背下来！”
那倒也不必。
“随你。”
秦越还想去棋牌室看看，其他人则对高丽丽的家更感兴趣。
于是，他拉着差点“叛变”成功的温茶去调查棋牌室，其他六人一起去了高丽丽家。
温茶不满：“我对棋牌室不感兴趣，npc都没了，有什么可看的呀？”
秦越不听，拉不动就推，推不动就……
温茶看到他威胁的眼神，以及蠢蠢欲动的双臂，顿时怂了。
“去去去，我去行了吧？”
秦越耸耸肩：“看，你这不是挺愿意去的？”
愿意你大爷！
两人走到棋牌室，门没关，他们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棋牌室里摆了六张方桌，上面码着整齐的麻将或者各种牌。
剧情里提过张翠总是坐在同一桌子的同一边，她说这样手气旺。
秦越和温茶就围着她固定的桌子观察。
“看上去跟其他桌子没有不同啊。”
说着，温茶坐到了张翠的凳子上，顿时“咦”了一声。
“发现了什么？”秦越撑着手臂，走到她身后。
“你看那边。”
温茶的表情难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