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退圈
“这视频，真的是谢忱发的吗？”陈予认真的看过视频的那条微博，又着重看了视频配文，有些狐疑的问出声。
“不像吗？”肖落屿侧目看向手机屏幕。
“不像。看这配文，”陈予蹙眉，“更像是路人自己发的。”
“是路人自己发的，应该也是谢忱请了才发的。不然怎么可能，谢忱刚要拍他跟景恒关系好的视频，这路人就上传了谢忱给景恒递东西的视频来了。”肖落屿猜测着，肯定说，“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巧合的事。”
“是吗？”陈予接了一下，拿过他手机，点开发文博主的主页，仔细翻看了她以前记录生活琐碎的微博后，眼睛了然的眯了眯，将手机递还给肖落屿，眸光闪烁了一下，说道，“应该就是你说那样吧。”
“嗯。”肖落屿看他模样有些古怪，但是也没有细究。将视线又放到那视频上，嘴角勾了勾，把手机扔进了裤子口袋里。
“你不是要发录音揭穿谢忱利用别人洗白的丑恶嘴脸吗？”陈予看他并没有动作就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手插着兜，眼角噙着一丝冷意问。
“怎么又把手机揣回去了？”
“又不发了？”陈予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多余。
“怎么可能，要发的，只是现在还不到的时候。”肖落屿身子后倾，仰头看着天花板，眼里带着一丝狠绝说，“现在这视频看到的人不多，我如果这时候发录音，激起不了多大水花。我得等到所有人都看到了，发才有意义。”
“才能给谢忱——致命一击。”
“你真想……弄垮他？”以前虽然肖落屿也针对谢忱，但是陈予总觉得他留了余地，但是这次，听着他这话，陈予却觉得自己一直认为错了。
“当然。我一直在想，你看不出来吗？”肖落屿看他的眼神恍若看一个智障。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闹着玩的。”陈予站直身子，同肖落屿四目相对，明明晃晃，看到了他眼里的冷意。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所以你才没阻止我？”肖落屿笑，眼睛忽而看向地面，晦暗不明。
“不是。你不闹着玩我也不会阻止你，我不管你私事。”陈予如实说。他向来只做事，不管人。哪怕他是别人口里等同于守着明星保姆的经纪人。
“呵……”肖落屿听言冷笑。看向陈予时脸上却一丝笑意也没了。
陈予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但是没觉得自己话有什么话不对。以为他是要报复了谢忱才这样。想到他竟然是真的想弄垮谢忱，嘴抿成一条线问他，“落屿，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毁掉谢忱？”
“我一直挺不明白的，你能告诉我吗？”
“你不知道吗？”肖落屿问他，目光灼灼。
“我是知道的吗？”陈予愣了一瞬仔细回想，想起参加金月亮艺术节，谢忱问肖落屿的话，说道，“因为他还干净？”
“那是你骗他的吧。”陈予肯定说。肖落屿虽然恶劣，但绝不会是那种看了别人还好就非要致他死地的人。而且，如果是那个理由，肖落屿大可以针对很多人，而不非是谢忱了。
“你是因为其他原因。”陈予肯定说着，细细回想。想到某个场景，一下舒展开眉头说，“你是因为，侯一郁组织金，主局那晚。那人包了你，却不碰你，还对着你喊了一晚上谢忱？”
陈予几乎肯定了。肖落屿何其高傲的一个人，被人因为谢忱不出席，退而求其次包了，还知道了，在耳边听了一晚上谢忱的名字。他务必是屈辱的，务必是会对谢忱和那个人产生恨的。务必是会持着两方恨意，不择手段的去打击报复只敢报复的谢忱一方的。
肖落屿没说话。他因为陈予的话，不可避免想到了，那天晚上，那个打着谢忱主意的老头，因为谢忱没去，包了他，却嫌弃的，让他跪在地上给他用手的场景。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牙齿咬得死紧。
他的沉默几乎让陈予笃定了。陈予一时沉默。他没想替谢忱多言，也没法劝。设身处地想，倘若他是那晚上的肖落屿，他或许也会这么对谢忱。
“不只是。”陈予自觉知道了，要跳过这个话题了，肖落屿突然敛了情绪，直直的望着他，黑眸沉如墨。“那件事只是我想毁掉谢忱的两个原因之一。”
“这么说，还有一个原因。”陈予倏地心跳加快。并不是因为被盯，而是因为他被盯着，就觉得似乎，是跟自己有关。
“是什么？”陈予听见自己莫名沙哑了的声音问。
“跟你无关。”肖落屿没打算告诉他，挪开视线起身说，“吃饭去吧，我饿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是跟我没关系，还是不想告诉我？陈予心有这个疑问。但是没问出口。望着肖落屿大步流星的背影，他又觉得没问出口的必要了。肖落屿针对谢忱，怎么可能跟自己有关。他在心里呲笑了自己的天方夜谭。
明明，他跟肖落屿，就是强行被工作关联的两个陌生人。
“去哪吃？”陈予快步跟上肖落屿，问他。
“就去这里面自带的餐厅边吧，近点，节约时间，能回去排练。”肖落屿说着沉默了，脸上带了陈予陌生的冷漠疏离。
陈予细细看了一路，刚想问他，怎么了。就看肖落屿，望着前面站定了，脸上笑容渗人。
不出意料在前面看到了谢忱跟他的助理，陈予问的心思没了，退后一步，冷下了脸。
吃完饭正挂了一丝礼貌的笑意，听陈也唠叨着，倏然抬头看见肖落屿，谢忱微皱了眉。低下头，打算视若无睹的错过时，肖落屿说，“好巧啊，谢忱。”
谢忱淡看了他一眼，没回话，没有丝毫停留的继续往前。
他不理会肖落屿也不恼，心情颇好的动动眉头，走到一个空的餐桌坐下。
“落屿。”陈予叫他。
看他冷淡的督过来，陈予踌躇了一会儿，说道，“你这次发布录音，没有人替你背黑锅了。谢忱会知道是你。”
“我连侯一郁都不怕，我怕他？”肖落屿笑得不以为然。
“侯一郁跟谢忱不一样。”陈予说。“你没直接伤的侯一郁，而且侯一郁对你有所顾忌。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怎么样。”
“而谢忱。他可能会弄死你。”
“他没那个能耐。”肖落屿说得轻飘。其实他不确定，谢忱挺凶的。他知道，他曾在跟谢忱出活动的时候，看到过谢忱差乎弄死两个想占他便宜的人，但是他没看到过谢忱怎么对他凶，他见过谢忱对他最凶的模样，就是之前，谢忱怀疑是他发的陈也扔盒饭视频，打他那次。
谢忱。似乎……对自己一直不狠。哪怕他一直在搞他。肖落屿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又被他撇开了，可能吗？
肖落屿摇摇头，觉得自己想法荒谬。
“别……”小看人。陈予还没说出口，肖落屿已经先说话了。
“就算有。”
“我也不在乎。”
“我这次报复过他后，对他的恨意就没了，自己的执着也没了，也不想活了。也不想再在这个圈子了。”
“陈予。”肖落屿仰头倒在背椅上，声音沉沉，忽而笑了起来，脸上是一副陈予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解脱的温柔模样。
“这次谢忱要没弄死我。”
“我就退圈了。”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陈予皱眉问，有些猝不及防，肖落屿在他看来一直野心勃勃的——这可是为了资源连身子都愿意卖的人。怎么会想说要退圈呢。陈予觉得匪夷所思。
“谁知道呢。”肖落屿明显是不想说，淡淡回了一句，望着餐厅刺眼的灯光，落下一行泪来。
陈予没有看见。
“肖落屿刚才的笑容，好渗人啊。”走离肖落屿一截，陈也想着刚才碰到肖落屿时，他突然露出的笑容搓着手臂，打了个寒颤。
“他怎么突然就对你那么笑了啊，忱哥，笑的我心里慌慌的。”
“他不一直那样，时不时就很怪。”谢忱说。
“也是，他一直神经兮兮的。”陈也认可这句话，说着甚至不甚赞同的比了个大拇指。
“有时候吧，我看着他那忽然神经的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陈也自顾自说。没注意到谢忱听见这话，微顿的脚步。
“别瞎说。”谢忱说着，手指摩搓了一下。
“我就，跟你诌诌。”陈也嘿嘿一笑。正要继续说话，手机铃声阻断了他开口的机会。
“一郁女魔头打的。”陈也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冲谢忱报备了一声，接了起来。
“喂。”陈也开口。
“谢忱电话怎么打不通？”侯一郁没跟他说多余的话，只是问。
“忱哥电话没电，关机了。”陈也解释，“一郁姐你是要找忱哥吗？”
“嗯。他在你旁边吗？”侯一郁问。
“在，我把电话拿给他。”陈也将电话递到有些疑惑的想着侯一郁怎么会突然找自己的谢忱手上。
“一郁姐。”谢忱接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