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今晚就留在东宫吧
楚玺云觉得自己脸皮挺厚的,在任何场合下都能淡定自若,却在这人面前频繁丢脸,心绪浮动,丢失了他的冷静自持。
这可不是好事。
楚玺云想逃,南宫凛搂住他的腰,亲昵地用拇指去摩挲着他的脸颊,目光蛰伏着玩味和邪气:“方才那些蜘蛛,都是你命人放的吧?”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南宫凛笑出声:“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楚玺云:“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这时候当然要咬死不认,不然脸都丢没了。
南宫凛嘴边笑容荡漾得越开,几乎将整个人都贴到楚玺云身上:“说不说实话,弄这把戏捉弄孤干什么?坦白从宽,不然的话……”
炙热的男性气息逼近,楚玺云听见对方道:“孤就亲到你求饶为止。”
男人眼里有着笑意,也有着漆黑的幽光。
楚玺云脸上沾着三月桃红,赛如胭脂,努力稳住自己的阵脚:“走开,朕要回去休息了。 ”
南宫凛道:“孤说蜘蛛的时候,你为什么想也不想便反驳,都不问到底怎么回事的。”
楚玺云:“……。”
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
楚玺云干脆豁出去了:“对,就是朕让人放的怎么了?怕你不成,你有本事就……唔……”
余下的话都被压过来的薄唇给堵了回去,楚玺云脑袋霎时一片空白。背脊骨渐渐窜上酥麻的战栗。
楚玺云想脱身,只可惜腿脚发软不听使唤,喉间夹杂着细碎的呜咽。南宫凛以前对这种情爱事极为讨厌和恶心,哪怕那时心里装着一个人,也从未对他生出任何臆想 ,但如今面对楚玺云时,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想同他亲近,想亲吻他,想拥抱他,甚至想将他一辈子都锁在自己身边。
南宫凛的吻并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只是像他的人一样霸道而已,楚玺云推又推他不开,到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闭着眼睛,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南宫凛觉得怀里就像是掬着一汪春水,软得不可思议,良久,久到夜色愈浓,南宫凛才大发慈悲松开楚玺云的双唇。
原本的朱唇愈发红艳,南宫凛抹了下他的嘴角,笑着说道:“这么晚了,今晚就留在东宫吧。”
说罢,也不给楚玺云拒绝的机会,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抬脚朝床榻走去。
楚玺云羞得都不敢开口说话了,掩耳盗铃般将整张脸都埋进南宫凛怀里,选择装死。
才刚陷入柔软的被褥间,楚玺云立马卷着被子滚到里侧,瞪着双大大的凤眸,警惕地盯着南宫凛。
南宫凛眼底闪着促狭的光:“怎么,上了孤的床,这会才知道害怕吗?”
“你混账!”楚玺云抄起枕头朝他扔去,南宫凛轻而易举地接住,而后谄媚一笑:“别生气嘛,还不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的。”
说着,抬手挥灭了殿中的烛火,四周霎时都暗了下去,幸好有淡淡的月关从窗外透射进来,才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楚玺云绷紧身子。
南宫凛长臂一伸,直接把人捞进怀里,安抚般地揉了揉他的一头青丝,道:“睡吧。”
就……这样睡了?
楚玺云莫名觉得有些失望,反应过来后又甩甩脑袋,疯魔了,他在期待什么,对方老老实实岂不是最好!
鼻尖萦绕着满是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狼性的霸道狂野,楚玺云甚至可以将南宫凛的心跳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相拥而眠,这是一种极为亲密的事,楚玺云抿着唇,在黑夜中睁着眼睛,就在南宫凛快要睡着时,楚玺云忽地坐起,揪住对方的耳朵,声线冷冽:“楚天策,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南宫凛被这么一闹,睡意骤然全无,闻言眉捎一挑:“什么当什么?大晚上的,你想怎样?”
楚玺云望着对方幽深的瞳孔,冷冽的眉梢凤尾渐渐软化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松开南宫凛的耳朵,笨拙地越过他想要下床。
不过自然是又被拉了回去。
楚玺云重新躺在结实的胸膛上,心跳如擂鼓,他喉结攒动半响,眼一闭心一横,问:“你喜欢我吗?朕说的,是那种跟男女感情一样的喜欢。 ”
骨节分明的五指正撩起他的三千青丝,闻言南宫凛忽然怔住,三千青丝其自他指缝间渐渐滑落。
喜欢?
南宫凛活了两辈子,但对喜欢这两字并未有多了解,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冷血冷情,只想在武学一道上有所造诣,好教天下人都不敢小觑他。
楚玺云迟迟等不到回答,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楚玺云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你既对朕无感觉,就莫要再像方才那般了。”
南宫凛盯着他黑旋的发顶看了会,眸光在昏暗的黑夜中幽深得光亮。
“楚玺云。”他忽然叫道。
楚玺云没吭声。
南宫凛在唇齿间斟酌了一番,才薄唇轻吐:“应该是有的,孤只想同你一个人亲近,这应该……是喜欢吧。”
顿了会,反问道:“你呢?”
楚玺云依旧没说话。
就在南宫凛以为他睡了时,才听见一声极小的声音:“好像……有的。”
说完后,他一把拉过被子,对着脸兜头盖住,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缩进黑暗的躯壳里,似乎就不会有人察觉到他的难堪和羞涩了。
南宫凛轻笑出声,扯过被子也将自己缩了进去,再被子的掩盖下,在漆黑的视线里,南宫凛精准地扑捉到对方的双唇,又是压上去好一番厮磨。
月色清华洒空阶,是个很美的夜。
翌日,楚玺云在东宫留宿的消息立刻传得人尽皆知,前朝的老臣不禁暗自揣摩着楚玺云的心思。
“如今太子已经年长,又年轻有为,武功高强,足以有继承皇位的资本了,可皇上现在还不放权让位,究竟是何意思?”卢粼抚着发白的胡须,眉头微皱:“现今太子一直跟在他身边,若是皇上企图与太子打好感情牌,蛊惑太子,让太子心甘情愿地将权势一直留在他手里,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