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娇气
长喜试探地敲了下门,道:“启禀皇上,常将军来了。”
里头传出奇奇怪怪的动静,听着像是床板咯吱声,又好像是东西摩擦的窸窸窣窣声,长喜纳闷,大早上的,皇上跟太子在里头干嘛呢?
练武吗?
长喜又敲了下,隔了会,动静停了下来,再隔了会,里头才传出楚玺云清丽的声线:“让人进来。”
常弘武犹犹豫豫挪着步伐进了内殿,眼睛不敢随便乱瞟,垂着脑袋抱拳行礼:“末将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楚玺云摆摆手,打了个哈欠:“不必多礼,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早朝时间都还未到呢。”
常弘武:“……。”
这肯定是在拐着弯的责怪他太早过来坏了好事。
于是,常弘武的头垂得越低:“不知者无罪,还请皇上恕罪,末将现在就走,您继续。”
楚玺云:“……。”
什么罪?你不知什么?朕更不知你什么罪?
“站住,回来。”楚玺云将转身欲要离开的人叫住,莫名其妙:“你走什么?”
常弘武嗫嚅着唇瓣,尽量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往上瞟,道:“末将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楚玺云觉得自己应该还没睡醒,才琢磨不出对方话里的深意。
南宫凛眼神微妙,似笑非笑看向楚玺云:“这看着,像是个好欺负的傻大个,确定是你方才口中的那个常将军?”
楚玺云:“……。”
楚玺云伸脚过去踢他:“滚下去,跟常将军进军营历练去。”
南宫凛跳下床,哼笑道:“大美人,小爷走了可别太想我,等孤练出一声本领,再来给你暖床侍寝。”
他抱臂俯身,凑近楚玺云面前,笑得张扬:“到时候床上打架,再来一分高下。”
“咳咳……”常将军脑回路又开始飘飘然。
楚玺云推开凑近的脸,笑骂:“滚。”
军营里头,放眼望去,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不过也有心高气傲的官家子弟,几乎都是难相与的角色。
对于这位乡野来的太子,他们皆是一脸鄙夷。
常弘武将军营的军纪详细说了一遍给南宫凛听,然后问:“殿下大概会哪些本事?说了末将也好有个底。”
南宫凛背着手,道:“什么也不会,需要从最基础的扎马步开始学起。”
常弘武:“……。”
啥?说白了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而已对吗?所以皇上为何舍得将人就这样直接扔到军营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真爱的信任,对太子殿下的能力有着极高的信任。
既然如此,他也要更努力地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太子殿下。
而且还要将人给护好了,毕竟可是皇上的相好,免得要是在军营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帝王一怒,伏尸百万,那军营只怕就得变成乱葬岗。
有些富家子弟闻言,从鼻孔中嘲笑出声,果然就是废物一个。
南宫凛视线凉凉从他们身上划过,而后漠然不语,身无本事,嘴上功夫再厉害又如何,出口的那叫废话,不如尽早脱胎换骨,再来收拾这些东西。
春雨送走冬寒的最后一抹料峭,炎夏带走晚春的最后一缕清凉,秋风吹走夏季的最后一撇炎暑,初雪落走深秋的最后一丝昏黄。
四季更迭,春去秋来,严寒酷暑间,转眼已是过了两个年岁。
南宫凛进了军营不到半年时间,便随着常弘武的燕北军一起前往边关,楚玺云偶尔写信给常弘武过问几句南宫凛的情况,对方回信里头的马屁拍得,简直一个赛一个的响当当,楚玺云都要怀疑,狼崽子近水楼台,把人给收买了过去。
年关将至,燕北大军已经开始收兵回京,算算时间,估摸着明天便到皇城。楚玺云折下一枝桃花,很是期待狼崽子是以哪般模样回的皇城。
两年军营历练,会让他变得如何呢?
正思忖间,梅树忽然簌簌落雪,落了他一身雪白,和入骨的冰寒,楚玺云捂着鼻子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紧接着腰间忽然一紧,整个人骤然悬空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头顶恣意响起,还有那磁性低沉的嗓音:
“大美人,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娇气,老子就不一样了,都能轻轻松松抱起你了。”
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唯一不变的,是那话中的腔调,依旧一如既往地不着调。
楚玺云抬头,正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面前的人有着一身古铜色的皮肤,锋利的眉眼,挺拔的鼻梁,还有朱红的薄唇,墨发高高束起,发丝肆意又张扬地飞着。
两年时间,已然让他完全褪去少年的青涩和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飒爽和风流倜傥。
楚玺云看得不禁有些发愣,南宫凛低头,照着他的脸呵出口热气,笑容痞坏:“怎么?瞧孤瞧得跟失了魂一样,是不是被孤的英姿所折服了?”
须臾,楚玺云抬手摸上对方的脸,又捏又扯:“啧,变得更厚了。”
南宫凛眯起眼睛哼笑了下,将楚玺云往上掂了掂,楚玺云急忙搂住他的脖子,瞪着眼:“放朕下去。”
“孤要是不放呢?就你现在这副身板,觉得能打赢得了孤吗?”南宫凛抱着人转了个圈,嘴角噙着邪恶的笑:“你确定要孤放你下去?”
楚玺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随后捏住南宫凛的下巴,紧接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朝他打了出去。
南宫凛:“……。”
极好,这个时候还敢不知死活地得罪他!
南宫凛放开双手,却因为楚玺云紧搂着他脖颈的缘故,两人一起摔落进了雪地里。
雪落了两人一身,交缠在唇齿间的,除了彼此的味道,还有白雪的清冽。
这是继上一次意外后,两人的再次亲吻。
雪也遮不住楚玺云绯红的双颊,感受着抵在身下那物,他整张脸都爆红了起来,咬了下贴着唇瓣的薄唇,再推了推身上的人:“滚开,你……你不知羞耻!”
南宫凛摸着嘴角嘶了一声,看着对方那副反应忽然觉得有趣极了,坏心思地故意要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