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程序员金牛座女士
“这个系统本身存在一定问题，也正好给了我们调查的方向，哪里有问题，那就绝对值得我们去深挖。”舒满克把那只电子鼠拿了出来，让夏航研究。
夏航可以一边研究电子鼠，一边讨论另外的话题。
“我昨天晚上黑了这个游戏的程序，得知了1002区的一些信息，这个区域上一次的周期，是2年多，正好验证了队长你昨晚听到的那两个巡逻家仆讲的话，原因是先帝一直卡着不死，并在全国推动一个什么运动，而且这个先帝的扮演者，已经连着好几次都在同一个角色了，是他自己要求的，说明他也是个红五星。”
景赫摸下巴思索，“反常态不按游戏规则做事，是自己人？”
洛嘉敏摇头，“不一定，这刘阿斗的某些行为也反规则，但他肯定不是敢死队成员。”从年纪上就可以百分之百排除了，警方挑选的，都是成年人。
“不过，在刘阿斗身上，应该是可以挖掘一点东西出来的。”
大家讨论的重点，从那位没见过面的先帝，到了太子身上，刘阿斗在这个游戏里很特别，为了避免重要游戏人物出戏，他是被系统暂时改造过了的，所以他自己意识不到他是个npc，他只有“自己真的就是刘阿斗”这个人物的认知。
但这段自我认知的记忆，是系统移植给他的，他接下来会利用什么样的思想指导去行动，就要看系统给他指派的是什么命令了。
“你觉得他奇怪在哪里？”
舒满克让洛嘉敏把不对劲的地方指出来。
“只是个人直觉，我感觉刘阿斗脑中被植入的记忆，除了系统以外，应该还有另外的力量介入，也就是说另外有人又新添了一些记忆给他，所以他的行为就会有些矛盾。”
这一点夏航在之前也提到过。
“刘阿斗”这个人的记忆，不是从玩家入场开始，而是从他自婴孩出生以后就有，做戏做全套，那他肯定具有离开皇宫之前，皇帝跟他说的一番话的记忆。
想想，一个皇帝在把自己孩子送走的时候，跟他说的话应该是很重要的，很关键的，再结合这个游戏本来的立意，刘阿斗如果顺利登基，他上位后会在荆国施行的政策，就与先帝当初留给他的那番话有紧密联系。
这个游戏并不是识别谁是奸臣之后就算了。
孙文晋也还要辅佐登基后的刘阿斗一段日子，看看怎么振兴国家之类，这也是刘阿斗最后到底能不能被扶起来的关键。
景赫吐槽，“这种自主发挥性很大的剧情类游戏，就是麻烦，很难预测到接下来的走向是什么，我们要尽快让这个游戏的周期缩短，否则也会被困在这里很久。”
本轮游戏只要不结束，npc就不能离开。
舒队长摇头，“老景，我得提醒你一下，我们不是npc，是npc玩家，npc才会受制于游戏不结束不能离开的规则，npc玩家要是想走，随时能撤，只不过我们来1002区的目的，是寻找游戏程序员留下的破解系统线索，线索不找到，那才是我们的困境。”
舒满克并没有说错。
七人来的时候，就是非正常进入。
走的时候，自然也可以非正常离开。
“当然了，除了找线索，能破坏系统的行动，我们也积极干着，这系统的游戏能顺利运转，机房的正常运作是一部分条件，如果我们能找到机房所在点，把它们都捣毁，相信对系统来说也是个重创。”
景赫接话，“现在刚好碰到了一个维修工，队长以后多跟着那位墨公子，肯定能知道更多机房所在地点的，不过，那位墨公子对你没产生什么怀疑？这么信任，机房重地说带你去就带你去。”
舒队长回忆昨晚，“也不是他带我去的，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刚好遇到，凑一起了，我感觉吧，人家很大气，不像你这样，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小气巴拉的。”
景赫“tui”了一声，“我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队长，说句你不爱听的，自古红颜多祸水，你可千万不要因为那位墨公子长得好看，就影响你的判断。”
舒满克小脸一红，“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跟墨公子接触，完全为了任务，等我把这游戏里机房所在地都找到，你们再延迟一步去搞破坏。”
程果粒眨巴眨巴了眼睛，“我对那位墨公子挺有好感的，长得好看，又不招摇，如果他真是系统维修员的话，这样做好像有点利用他的意思。”
心里过意不去。
这批敢死队队员们，大部分在入系统之前，也没执行过什么任务，没碰到过太复杂的，考验人心的事情，还是比较带着善意的，有的事情吧，如果是组织交代下来的任务，是他们必须去做的事情，他们也会做。
可心理这关不会太过得去。
总有一点不舒服。
景赫伸出手指，毫不留情朝果粒脑门上弹了一下，“特殊时期使用特殊手段，很多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对别人是没有恶意的，可因为你们立场不一样，必然会有冲突，你要分清楚主次矛盾，早日瓦解系统，把所有npc都解放出去，比什么都好。”
洛嘉敏也站景赫。
她认为，敢死队在今后，肯定会不止一次碰到类似的情况，会有更多需要违背自己本心去做的事情，就好像要隐瞒敢死队成员的身份，去利用一些人。
最好在一开始，就强化大家的大局意识，让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也是为了日后自己心里舒服一点，做的事情如果与自己的思想不符，信仰不符，那是很痛苦的。
这么一对比起来，果粒感觉自己确实缺少大局观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刚好看到手机屏幕跳出来一条信息提醒，“大家看群聊，是陈伯发的呢。”
敢死队本来是有个微信群的，本来想把陈伯拉进来，但是吧，这些年轻人有时候在群里说话都挺骚的，陈伯要是进来了，他们会很憋屈，还是另外建了个新群。
陈伯被果粒拉进群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发了个微笑脸的表情。
他以为这是表达友好的意思，但其他队员们看着这个【微笑脸】处在新群聊的第一条信息里，感觉怪怪的，于是都只发了一个鼓掌的表情，聊天记录里，也就八个表情。
这时候，终于有了新信息。
陈伯：小景在吗？
他这么一说，敢死队的成员都懂是想要让景赫启动那只千里虫了，景赫之前已经告诉过陈伯怎么使用千里虫，他既然此刻能发信息，就说明处在可以使用甲壳虫联络的条件，景赫拿出自己的手机，马上回了一条信息，“在呢。”
两人相隔千里的距离，利用千里虫开始沟通了起来。
千里虫的眼睛本来是暗淡的，一被启用联络模式之后，就会发红发亮，景赫手中的那只眼睛有了变化之后，他对着手掌心说话，“前辈，我是小景，前辈，我是小景，能够听到吗，能够听到吗？”
“能听到能听到，这玩意儿还真好使啊。”
“前辈有什么想跟我们说的？对了，您在船上一切都还好吧。”
“都好，我没被追究责任，继续留在船上当仓管，我这记忆吧，现在就是还在慢慢恢复当中，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想说马上告诉你们，小景你现在是一个人，还是？”
“我刚好跟队员们都待在一起，正好，您说。”
“我终于记起来曾经接触过的那名程序员是谁了，是名女性，代号是‘金牛座’，很多年前，有次我作为红五星的优秀代表去参加表彰大会，就是她给我颁的奖，颁奖典礼结束后，她主动来找我，与我有过一番单独的对话。”
“金牛座？这系统还讲星座这一套啊，程序员一共有12位，那代号就是十二个星座？……您那次都跟对方聊了什么？”
“对，他们用十二星座来作为代称，那一次，‘金牛座’问我，在与玩家接触过程中，是否有发现玩家出现过不太对劲的情况，当时我反问，‘那是什么意思？玩家不太对劲，是说他们没有按照游戏的剧情走’,金牛座摇头，‘不是，就是说玩家的身体有没有出现过什么明显的，不是因为游戏需要而产生的不舒服，不妥当？’”
“那您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当时也就实话实说了，接触了那么多玩家之后，确实发现过几次，玩家突然之间身体不适的情况。”
“怎么个身体不适？”
“那其实也不能叫不适，比如说，突然之间浑身是血，或者突然之间浑身冒火自燃，而且这情况跟当下那个游戏本身，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我这么回答了她之后，她当时脸上的表情，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表情挺复杂的，眉头紧锁，又是有些自责，又是有些害怕，又是有些某种目的达成了之后的痛快。”
“我还想问‘金牛座’女士，为何要这么问？目的是什么？她就结束了那次谈话，后来我打听到，除我以外，她跟另外几名红五星，也讨论过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