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冥鸢轻笑一下，转头看向洛染，眼底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清楚的嘲笑的意思，“我们都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们怎么可能会在乎那些疼痛？左右也死不了不是吗？”
洛染握住冥鸢的手，定定地看着他，好似在安抚他的情绪，又好似在保证什么东西，认真说道，“可是我在乎，我在乎你疼不疼。”
冥鸢被他这么一说一时间有些恍惚。看向洛染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我以为你会问我贺羽辰的事。”
“他那里有你重要？”洛染把他抱到怀里，揉了揉他的头，“他又不是我爱人，你才是我爱人。”
冥鸢垂眸，“是吗，我还以为你的同情心再一次泛滥了呢。”
洛染低头吻了吻冥鸢的脸颊，冥鸢有那么一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现在的脸溃烂的不成样子，看到冥鸢这个样子洛染摸了摸他的脸，指尖环绕着一些白光，白光过后冥鸢的脸竟然恢复如初，而且身体上的溃烂也好了，冥鸢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洛染把他往怀里抱了抱，“他走了，现在这个身体是我的，我的身体我清楚，我这个身体蕴含大量生力的可不止血跟眼泪。”
冥鸢摸了摸自己恢复的脸，“是吗，看来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洛染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有我在，我会陪你控制好自己的力量的，我会陪你强大起来的。”
冥鸢垂眸看向别的地方，“以后再说吧。”
……洛染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看向冥鸢的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些戒备，果然他们之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吗，他现在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戒备冥鸢了吗？而冥鸢是不是也开始不相信他说的话了，但是……
他们两个不是还是爱着彼此的吗？
他们两个，不是……
冥鸢握住他的手，“染，你只需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所以你一定不要讨厌我好不好？不过……”
冥鸢看向洛染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如果你能好好活下来，就算被你讨厌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毕竟拥有力量的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回头。”
洛染拍了拍冥鸢的背以示安慰，“没什么，我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不用担心。”
冥鸢点点头，忽然间察觉到什么的冥鸢忽然皱起眉，抓住洛染的手一个瞬身来到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镜子，洛染看到这么多水镜，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本想用力量打碎他们，但是仔细想了想他们到底不是自己的，怎么可以不经过别人的同意，擅自动手。
因此洛染也只是握了握手，看向镜子的深处，冥鸢挥出一道灵力，灵力震碎了这些镜子，镜子碎了一地，仔细一看才发现一个人正抱着头，蹲在地上。
冥鸢叹了口，“不知阁下为何不放过他，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真的得逞了又怎么样？这里不是你的世界，你不在这里。”冥鸢看向四周，但是他并没有去安慰蹲在地上的那个人，倒是洛染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忽然间察觉到什么的他看向冥鸢。
冥鸢忽然察觉到什么，一道灵力甩出去，一个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奇怪的那个人的样子跟地上蹲着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看到冥鸢跟洛染的那一刻朝半跪在地上。
“拜见吾主，拜见尊神。”那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洛染看向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吾主也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原因弑父都是大罪，在下也不过是处理一下这件事而已。”那人说的很轻松，但是他的手确实在微微颤抖，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冥鸢看向他，拉住洛染，洛染已经将那人人打晕了，“那你又比他好到哪里去，预知者，你不是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吗？”
“……”那人低下头思索片刻，过了好一会儿竟然抬头定定地看着冥鸢，“所以我注定不得善终，我也没想得到善终。”
“但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洛染有些激动，但是那人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得善终，凭什么他能得到善终？”那人直接看着洛染，“尊神，你觉得凭什么呢？”
“但是那是他的生活，他那么做是对的，”洛染皱眉看向那个人，他终究还是沾染太多了。
那人勾了勾嘴角，“尊神可能理解错了，我并没有说他做错了什么，而是说他不应该得到善终！”
“是，他是杀了作恶多端的父亲，他这么做是对的，可是……”那人直接站了起来，“我也是为了预防未来发生的事情杀死了我的父亲，既然同样是为了预防出现更多的伤亡，那么我做的又跟他有什么不同？”
“因为他杀得是为恶的父亲？！”
“呵——弑父可是大罪，就因为他迫不得已，就因为他渴望父爱，就因为他看起来可怜就能得到善终吗？杀死父亲的他配吗？”那人越说越激动，甚至直接起身握住洛染的肩膀，洛染被他这动作吓得后退一步，倒也不是被他的气势什么吓到了，只不过是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了。
冥鸢看了那人一眼，将洛染护到身后。预知者确实不能预知到他们这个级别的未来，但是众所周知预知者不是足够理智，就是足够的疯狂，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是后者，他恐怕已经……
“他不配，你配吗？”冥鸢冷声，但是那人似乎完全不在意他这个说法。
之间那人嗤笑一声，“吾主可能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觉得我配，我只是说他不配，明明做了差不多的事，凭什么他就能有一个好结果？不，应该说，他凭什么觉得父亲会爱他，难道他自己都记得他杀了父亲吗？”
“你……”冥鸢说了个你字，却没能再说什么。
“吾主，”那人轻笑一声，看向冥鸢，“所谓的不疯不死不成活，吾主也比在下好不到哪里去吧。”
“放肆，本主也是你可以议论的？”冥鸢一甩袖子，说出这句话。
那人也没在说什么，转身离开。
洛染看向冥鸢，冥鸢没说什么，只是加固了几道防御之类的阵法就离开了。
冥鸢离开了，洛染倒是待在这里，好像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因此这个人醒了以后，洛染拉了他一把。
“你是？”那人明显有些恍惚。
洛染对一笑，哪人立刻放松了，都说好看的人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一个路人罢了。”洛染将手背到身后，随后继续解释道。“看你这里躺着，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所以……”
那人对着洛染抱拳，“没有的事，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帮助。”
洛染忽然拉住他的手，那人一惊，赶忙抽出去，洛染倒是不紧不慢放开，“没什么，我就是查看一下你的情况，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人听洛染这么说也没表示什么，“那就多谢了，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洛染也不挽留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却在他刚要离开的时候忽然问到，“你后悔吗？亲手杀死你的父亲。”
“……”那人头也没有回。“我不后悔。”
“是吗？”洛染看向天空，“可是你的心不是这么说的，你后悔了，但是你又不敢承认不是吗？”
“虽然不知道前辈你是谁，但是我的父亲作恶多端这是他应有的报应。”那人继续往前走着。
洛染的笑声忽然传了过来，这要是在以前洛染可是绝对不会笑别人的，但是现在，“既然觉得你父亲作恶多端，你为什么还渴望父亲关爱呢，这明显跟你的所作所为不符不是吗？”
“我渴望父爱，但是这不能用别人的血泪来换，如果我的父亲……”
洛染忽然忽然瞬移到他面前，强迫他看着自己，“既然有这个想法，就不要再追求父爱了，那样会显得你很可笑。”
“我——”
“大义灭亲确实是好的，但是……”洛染手指抵在自己的唇上，“既然灭都灭了，就别指望他原谅你，你可以受到万人敬仰，但是你将永远沉浸在杀死父亲的痛苦之中，因为是你亲手杀了他，他不会原谅你的。”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那人皱眉。
洛染转身，“确实不关我的事，但是你也要想清楚，从你决定大义灭亲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不得善终了。”
“我不后悔。”
“那就不要再奢望你的父亲再爱你了，在这里复活的方式虽多，但是他应该不想见到你吧。”
“你！”那人皱眉，似乎不明白一个刚刚见到的到底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刻薄，但是这个人并没给他答案，说完以后自顾自的离开了。
离开这里以后，洛染看着自己的手，忽然间觉得一阵恍惚，似乎有什么被自己遗忘的事情又重新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