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赫姆加特的攻袭 （悼念）
旧世界，灰色山脉中段，斧咬隘口。
三道以黑色花岗岩山石凋凿出来的巨大护墙，最外层一道护墙从堡垒延伸至山谷另一端，牢牢限制住斧咬隘口的前进方向，任何妄图翻越灰色山脉的人，都必须通过这道仅有一扇高大铁门的花岗岩石墙，这是一座篆刻着无数经文、纯洁颅骨、双头鹰和双尾彗星的帝国要塞。
赫姆加特不仅是一座重要堡垒，它还是一个贸易重镇。
在要塞二层的集市广场可看到售卖白兰地、葡萄酒、马鬃骑鞭和画像的布列塔尼亚商人，售卖灰色山脉开采出的银锭、铅锭与铁锭的矮人，以及销售本土特产资源的瑞克领商人。
但是现在，商贾们蜷缩在房子里瑟瑟发抖，守军们的大喊声和枪炮的轰鸣组成要塞主旋律，在数头墓穴恶鬼的率领下，二十多支骷髅勇士军团和僵尸军团朝着赫姆加特要塞的城墙发起了极为惨烈的进攻，亡灵军队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带给了守军极大的压力。
此时，驻守这一帝国重要门户的帝国将军，来因哈特-冯-马肯森伯爵便亲自率领着身披半身板甲的瑞克领大剑士们在城垛上来回巡逻支援，他那充满着斗志和希望的呐喊和训戒让要塞守军勇气倍增，在来因哈特数次亲临前线血战之后，一度勉强登上城楼的亡灵军队被守军杀退。
位于赫姆加特深处平台上，十二门臼炮被帝国工程师们从要塞三层的巨型军用仓库中推出，完全可以俯瞰周边区域，不受限制的火力线覆盖着正前方的斧咬隘口，它们将在接受过战争洗礼拥有高超技艺的帝国工程师的调试下，发射沉重无比的爆炸弹，给予所有来犯者最沉重的打击。
尤其是帝国将军身边的一名头顶着极度浮夸红白尾羽装饰鸢盔的帝国队长，更是勇勐超乎常人，当数个荒坟守卫从攻城塔落下袭击城墙上的驻军时，这位帝国队长一剑就将重甲亡灵们放逐，以及他的伙伴，一名猎巫人，手中翻飞的细剑和火铳不断收割着亡灵的亵渎存在。
战线吃紧，来因哈特再次亲临前线激励了整个要塞的士气，他高举长剑：“开炮！士兵们！摧毁亡者的军队！胜利属于瑞克领，为了皇帝陛下，为了帝国！”
赫姆加特要塞上的二十余门加农炮连续开火，炮手们在对准正前方目标后，点燃引线的滋滋声不绝于耳响起，焦灼的空气中混合着黑火药的刺激气味，万炮轰鸣，一颗颗实心弹落在亡灵军阵中，让整个亡灵军阵乱成一团，尤其是身形高大的墓穴恶鬼接二连三地倒下，使得攻击城墙防线的压力骤减。
“为了赫姆加特！士兵们，反击！我的快枪手在哪？！”来因哈特亲临前线作战，伯爵本人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帝国将军，他挥剑将一个刚刚登上城头的僵尸拦腰砍成两段，无悔的血溅了他满脸，但是伯爵本人无视了大剑士请求他后退的要求，这位要塞将军放声大吼：“那是攻城锤！毁了它，毁了它！”
“调整角度！”帝国工程师们非常善于轰击行动缓慢且笨重的目标，就在加农炮重新装填的同时，帝国军队并非独自作战，来自骑士王国的大量武装商人和贵族非常愿意助防守一臂之力，保护在要塞之中的布列塔尼亚人也拿起武器加入了战斗。
他们大多手中只有一张长弓和进口的短手铳，少数专业佣兵手持长戟、剑盾和长管火枪，数十个骑士王国的游侠骑士自发组成一只骑士编队，鸢盾上样式各异的家族纹章，他们怒喝着释放属于自己的威势，来自布列塔尼亚的长弓手们和帝国火枪手一起倾斜着火药和箭雨，帝国剑士、长戟团一次一次地将亡灵潮水般的攻势从城头打落。
其中最着名的马肯森掠夺者快枪手团，一支一百二十人组成的长管火枪手，就和他们的名字一样，激射的弹幕如掠夺者般威力惊人。
就在城墙高处，十几门加农重炮对准了正在被亡灵不断向前推进的巨型攻城锤，这攻城锤十分简陋，然而攻城锤上刻满了许多亡灵魔法的咒印，在巫妖大师凯穆勒的力量下，不仅是强度和威力，全面得到了强化。
八头墓穴恶鬼正在推动者攻城锤的前进，锤尖上被墨绿色的亡灵魔法祝福的朽烂的金属让来因哈特看得心惊胆战，他决不允许这一攻城锤冲到要赫姆加特大门之前：“开火，士兵们，开火，射击那些巨型亡灵的腿部！”
城墙上的火枪手们大声应是，守军的远程火力充分地照顾着攻城锤，就连支援的布列塔尼亚长弓手们都手忙脚乱地将箭袋力的羽箭点燃发射。
可是皮糙肉厚的墓穴恶鬼的防御力不容小觑，面对火枪激射出的铅弹和长弓手的燃火箭失的持续射击，它们根本就感受不到痛苦，即使最前端的两三头墓穴恶鬼倒下，阵列后面的也会立刻补上。
这时，要塞里的加农炮终于重新装填，一排白色硝烟腾升，除了一门火栓老旧导致不幸炸膛，彻底哑火以外，剩下的加农炮一起朝着亡灵攻城锤轰击实心炮弹。
“呼——”这些通红炙热的实心弹直接朝着攻城锤呼啸而去，在空气中发出细碎的响声，正在攻城大军后阵观察态势的海因里希-凯姆勒目光一凝，他大声地吟唱着黑魔法咒语，高高举起枯木法杖：
“骸骨之墙！”、
推动攻城锤缓慢前行的墓穴恶鬼前方三十米处，转瞬间立起了一面由无数森森白骨筑成的护盾矮墙，被束缚的亡魂喧嚣叫喊着，它们虚幻的澹绿色手臂朝着飞来的炮弹抓去，炮弹砸在了骸骨墙上，将这道白骨组成的矮墙击穿了几个大洞，偏移了射击方向，作为代价，黑魔法凝聚而成的白骨碎成无数骨渣。
要塞三层平台上的臼炮轰鸣，三颗摇曳着火光的爆炸弹绕过了骸骨之墙，狠狠地砸在了攻城锤的顶部，那简易的人骨和木材构造的攻城锤在火光中被炸得粉碎，连带着一头墓穴恶鬼当场被火焰吞噬，干燥易燃的外皮和尸油，短短几秒钟，就变成了一摊焦烂的血肉。
“该死的运气，帝国人——”巫妖大师冷哼一声，他的攻城计划被打断了，接下来无疑是白费魔法和精神去控制亡灵大军，而他最忠心的仆人，居尔，高大的不死尸妖王犹如一尊红色的古代勇士，全程矗立着围观，始终一言不发。
居尔，黑斧居尔，远在西格玛建立帝国之前，他就以混沌邪神恐虐之名屠杀、献祭的一名强大的恐虐冠军勇士，一位深受混沌腐化的北方诺斯卡部落酋长。
居尔在混沌废土建立了横跨诺斯卡冰原的帝国，他的巫师与掠夺者无不坚信日后居尔将以恶魔亲王的身份继续统御四方，同时强大的恐虐神选进军群山王国来堆积更高的颅座，居尔先后攻陷了卡拉克-红眼山和卡拉克-独孤峰，为此他的名字甚至在卡拉克-卡德林屠夫王国的仇恨之书中数次被提及，留下一笔笔深仇大恨。
“呼——”
一股饱含血气的浊息从尸妖王骷髅口中吐出，他嗅到了血与火的味道。
“耐心，居尔，我的好仆人，我会让你痛饮凡人鲜血的。”凯姆勒拉低了头戴着的尖顶帽檐，他最后指挥着自己麾下的死灵法师们操控僵尸军团，充当炮灰来殿后，然后转身离去，他的强大仆人和数以百计的荒坟守卫也随之消失在赫姆加特要塞之前。
高高的城墙上尽是胜利的呼声，来因哈特-冯-马肯森伯爵一声令下，大剑士们围绕着外墙发起了反冲锋，依靠着巨剑所向披靡的威力，守军杀退了依靠着简陋木梯登上城楼的骷髅勇士和僵尸们。
很快，帝国将军率领了一百余个瑞克禁卫和布列塔尼亚骑士一起，冲出要塞，追杀着平原上的残存敌人，随着最后一支骷髅勇士被打碎并被马蹄践踏成碎片，巫妖大师的古坟军团消失在了斧咬隘口的尽头。
“西格玛之息，又一场属于帝国的胜利，感谢你，陌生的勇士，能告诉我你和你同伴的名字么。”战后，盔甲表面溅满残渣和模湖血肉的来因哈特来到那位帝国队长身前，他注意到后者的英勇作战，即使他身上的制式盔甲无比陈旧，充满老兵的军旅色彩，显然不属于赫姆加特：“你值得我的尊重，一笔适当的佣金，以表示我对你奋战的感谢。”
帝国队长漂亮的棕色八字胡一抖一抖，他满脸笑容的说道：“啊哈，我叫马库斯-克鲁伯，他，满脸阴郁的家伙，名叫维克托-萨尔茨皮尔，我们都是来自乌博瑞克的佣兵，尊敬的来因哈特将军。”
站在一边头戴尖顶帽的猎巫人沉默不语，满脸严肃地盯着马库斯，同时朝着帝国将军拽了一下帽檐，以示敬意。
“乌博瑞克的佣兵，是吗。”望着正在修补城墙的要塞工匠们，来因哈特伯爵朝着身边的马库斯二人说道：“你们能支援赫姆加特，我代表皇帝卡尔-弗兰茨陛下永远感谢你们的帮助。”
“我们是乌博瑞克二人组，如果亡灵们还没毁掉你的要塞，就交给我们解决吧！”帝国队长大大方方地说道，听起来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自信。
“我倒是十分希望它们毁灭不了。”来因哈特咧嘴笑一下，见到斧咬隘口尽头依然存在着的黑压压，伯爵本人站在城头，他看着城墙上的一段缺口。
那是凯穆勒的法术轰击的缺口，在那里，城墙的表面被黑魔法轰塌了一角，原本灰岩的城垛变得发黑冒泡。
“看起来古坟军团即将发起进攻，一场在所难免的硬仗。”帝国将军双手撑在城墙上，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声说道：“要塞坚守不了多久，必须请求瑞克领行省军队的支援！”
“听到了么，维克托！我们又有仗要打了！哈哈~”
“…闭嘴，傻瓜。”
一小时后，凯姆勒和他的古坟军团的进攻烈度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压阵的荒坟守卫军团毫无保留，看巫妖大师的黑魔法一道道地穿过城墙，许多守军眨眼之间就被亡灵魔法的光束吞没，化作一团正在融化的雪水喝被腐蚀地千疮百孔的枯骨，一支接一支的僵尸军团和骷髅勇士军团不断地考验着要塞守军们的士气和防御，黑色的、煞白的尸群，犹如海浪班对城墙的进攻，就像潮起潮落，永不停歇。
亡灵生物们不知疲倦、不计伤亡，它们的进攻带给了守军巨大的损伤。
但是赫姆加特在来因哈特将军的率领下，始终顽强地坚持着，从未放弃过，这座要塞从吸血鬼战争时代就屹立在斧咬隘口之上，在利奥波德皇帝时期加固并扩建了整座要塞，它已经静静地矗立在此处近七百年之久。
数百年以来，赫姆加特的防御早已达到了某种极端，三层立体式防御使得远程火力得到了最大程度发挥，花岗岩城墙上到处都是塔楼、方塔和守城器械，十几门加农炮朝着亡灵军队发射实心炮弹，大剑士和步行骑士们数次挽救了城墙于劣势，将敌人取出并予以歼灭。
不深的护城河堆满了亡灵的骸骨，已经看不出属于护城河的样子，站在远处斧咬隘口高地上的巫妖大师海因里希-凯姆勒望着黑色要塞，满是橘皮褶皱的枯藁脸上完全没有情绪，他只是控制着古坟军团一波又一波上前填充。
凯姆勒得到的命令是尽一切可能攻击赫姆加特，牵制住瑞克领军队，可这位巫妖大师对黑色巫妖王阿克汉的计划本身就不看好，不过他始终一言不发。
起码，巫妖大师的仆人，尸妖王黑斧居尔没动，古坟军团麾下最精锐的缚灵骑士军团和石冢缚灵军队并未出动，相反，这支军队正在外层埋伏着。
他在等待另一支援军，人类帝国古老的神圣同盟，卡拉克-微风堡的矮人军队。
…
月初休息一天。
另外，沉痛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