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私生子
狄枫动作一顿，歪头左右看看：“谁？谁这么没有公德心，竟然折花墙上的花？”
苏意垂眸看了看他指尖夹着的荔枝玫瑰，一时之间不知道狄枫是在明知故问还是真不知道。
“你真不要脸！我说的就是你啊！你还到处看什么呢！”
一个头发微卷的少年快步走来，想夺狄枫手里的荔枝玫瑰。
狄枫侧身一躲，花朵颤颤巍巍抖着。
“有话好好说，抢我的花干什么。”
“你的花？这分明是花墙上的花！”
狄枫把花插进苏意胸前口袋里，末了还拍一拍。
苏意胸口一震，不熟悉的触感酥酥麻麻的：“干什么呢。”
“给你戴花啊。”狄枫理直气壮，流氓作风。
卷发少年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你太不要脸了吧！借花献佛也不是你这么献的吧！”
“就算我借花献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又是这花的什么人？”狄枫看着少年的眼睛。
“我是这花的主人！”
少年一声吼，周围的空气寂静了几分。
苏意听到有人在议论。
“这是狄家的大儿子？倒是知道狄总宠爱二儿子，大儿子就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了。”
“听说狄家大少爷在狄家没有发迹之前一直养在乡下，今天看来果然……”言语未尽，其中的含义却引人遐想。在乡村长大的小孩儿，脾性自然比不上从小娇养长大的谦谦公子。
“要我说，狄大少爷也有点不懂事，今天可是他弟弟的生日宴，他犯不着为一朵玫瑰就对客人红脸吧。我看那个红头发的少年气质不错，说不定是哪家集团的公子。”
“是呀，说不定，人家今天就是故意的呢。”
眼见话语越来越不堪入耳，苏意往前走，把脸色不虞的狄枫挡在身后。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苏意还是礼貌性笑了笑。
“这位公子，你说你是这花的主人，我冒昧问一下，你是狄家的……？”战术性停顿，给少年回答的空间。
卷毛少年矜骄抬头，下巴尖指着苏意：“我是狄家的大少爷。”
他手指一探，就把苏意胸前的玫瑰夺走。
“这玫瑰，是我的。”
刺耳，太刺耳了。
狄枫眼睛微眯，一时不知是那句狄家大少爷刺耳，还是苏意玫瑰被抢的行为更气人。
狄枫的拳头捏紧了，眼见就要对上卷毛少年的眼眶，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制止住了他。
“小枫！住手！”
狄父快步走来，眉宇间有些不愉。
“小枫，怎么动手打人呢。”
卷毛少年看到狄父，抿着嘴笑得可爱谦卑：“爸爸。”
狄父难得勾起笑，对着卷毛少年点点头：“小清。”
这一声爸，叫得生疏，但足够引起狄枫的滔天怒火。
他斜眼看了卷毛少年一眼问狄父：“这是你的私生子？”
狄父的巴掌都扬起来了，又想起周围一圈都是看热闹的客人，强行停住，压低声音斥责狄枫。
“狄枫！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里来什么私生子？等今天宴会结束我再收拾你！你现在给我麻利进屋去。”
狄枫不卑不亢对着他的巴掌，语气嘲讽：“我胡说八道？怎么，我不知道的狄家大少爷，可不就是私生子吗？难不成，这是你和我妈背着我生的哥哥？”
狄枫的身份，已经明了，周围客人的窃窃私语有些兜不住了，纷纷震惊。
“红头发的男孩才是狄家大少爷？”
“那这个卷头发的男生是谁？”
“不会吧，不会真是私生子和婚生子的对决吧？”
“今天可是狄家小少爷的生日，就算给私生子身份也不会找今天这个时机吧？听说狄家小少爷心脏不好，能受得了这个刺激？”
……
听到消息的狄母姗姗来迟，长裙飘飘，手里牵着穿着小西服的狄易。
“小枫，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样，等会儿我给你解释，现在先进去吧，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宴会要开始了。”
狄枫没有说话，站在原地神色未明。
苏意笑笑：“叔叔阿姨你们先进去招待客人吧，我和小枫等会儿就进来。”
狄母温婉一笑，挽上狄父的臂弯：“好。那小意你安抚好小枫就带着他进来啊，我和你叔叔先进去忙了。”
狄母扯扯狄父，顺便带走了那个装乖站在一旁的卷毛少年，倒是狄易松开了牵着妈妈的手。
面色病白的狄易小步跑到苏意身边，苏意顺势抱起他：“宝宝今天真帅。”
狄易小脸红了几分，是被夸红的。
“意哥哥。”
苏意摸摸他的小脸，软乎乎的，真可爱。
狄易在苏意怀里胆子大了，手环着苏意的脖子，小眼睛却看着狄枫那边，轻声轻气地问：“哥哥，你怎么不开心呀？心情不好吗？”
狄枫也不知道自己生哪门子邪气，反正就是难受得慌，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他手指捏上小孩没多少肉的脸蛋，掐住一点软肉晃来晃去：“我心情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不是你哥哥，你不是都有新哥哥了吗？”
苏意嗅嗅空气：“酸，真酸。”
狄枫的另一只手蠢蠢欲动，想要掐苏意的脸蛋。
苏意一躲，顺势把怀里的小孩塞狄枫怀里。
“我手酸了，抱不动了，你抱抱宝宝。宝宝搂住哥哥的脖子，不然当心你哥哥把你丢掉。”
狄易真的慌了，小手慌乱无措揪住狄枫的衣领，又不敢揪重了，小模样可怜巴巴的。
“哥哥，你才是我的哥哥。我不喜欢那个哥哥，真的。”小孩儿声音都带着哭腔，急于表达自己的真心。
苏意搓搓他的小脸：“宝宝不急，慢慢说。那个哥哥到是怎么回事，宝宝知道吗？”
狄易抿抿小嘴：“那个哥哥我也是这两天才认识的。爸爸妈妈说，他可以帮助我恢复健康，所以叫我叫他哥哥。”
让狄易恢复健康，可行之法就是心脏移植。
苏意歪头思考：“难不成，那个少年是要给宝宝换心脏？”
狄枫嘲讽一笑：“他那个样子，一朵花都要斤斤计较，肯把自己的心脏换给别人？再说了，他那个活蹦乱跳的样子可不像快要嗝屁的。”
苏意扯他一下，减低音量：“隔墙有耳！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你说话注意点，不然到时候传出什么对狄家不好的消息就不好了。到底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们先进去，看等会儿叔叔阿姨怎么说。”
狄枫臭着脸，站在原地不动。
“不去。”
苏意戳戳他的腰，他躲开。
苏意只好和狄易说悄悄话。
狄枫听不到，但他打定主意，不管这两个人等会儿用什么招式，他都不会屈服。
一大一小，一个揪住他的衣服下摆，一个扯着他的衬衣领子。
“哥哥~”
“小枫~”
“哥哥哥哥~”
“小枫小枫~”
双重萌攻击。
狄枫抵抗不住，咳了一声，神色不自然：“进进进！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吗？我倒要看看到底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苏意和狄易相视一笑。
嘿嘿。嘴硬心软。
三人进了宴会厅，找了一个角落的沙发坐着，假装没有看见四周各种打量的眼神。
苏意逗狄易：“不得不说，宝宝今天这个生日过得可真气派啊，那个蛋糕都五层高呢，上面还有宝宝的糖人。还有好多好多礼物盒子，宝宝拆礼物都要拆好多天吧。”
狄易小眼睛转啊转，看了看狄枫的表情：“宝宝还是最喜欢哥哥送的礼物。”
苏意眨眨眼：“你哥哥送你什么生日礼物了？我怎么不知道？”
“哥哥带我出去春游了，有好看的格子餐布和小零食，还带我骑了摩托车！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苏意不太信。
今天上午那样鸡飞狗跳的，小孩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捡着好听的说，明显是想让狄枫开心。
狄枫看他一眼：“你几百万的超跑都坐过，带你坐一个摩托车有什么好高兴的。”
狄易点点头，固定好的发型跟着点一点：“不，还是坐摩托车最开心。”
台下两个人幼稚争论到底是超跑好还是摩托车好，台上狄父狄母已经准备好致辞。
先是欢迎了来宾的到来和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下来就进入正题了。
狄父作为一家之主发言有绝对的权威。
“其实今天，邀请各位的到来，不仅是为我的小儿子狄易庆祝他六岁的生日，更是想要为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我的养子——狄清……”
剩下的都是一些官方话，但狄父话里话外对狄清的重视，在场人都听出来了。不管这个养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以后在外都代表了狄家的一份子。
狄枫神色晦暗，冷笑一声。
“还说不是私生子，我当年回来都没这么郑重的介绍一下我。”
狄枫说完这句话，小孩儿扭扭身子从他腿上滑下去。
苏意问小孩儿：“宝宝，你去哪儿啊？”
狄易板着小脸，看起来和面瘫时候的狄枫一模一样：“我去找爸爸妈妈。”
狄枫勾勾嘴角，眼里没什么情绪，盯着狄易一本正经的小背影：“小没良心的。”
坐在下面，远远看着狄易扯了扯狄母的裙摆，然后他就被狄母抱了起来，母子俩耳语了一番，话筒就递到了狄易的嘴边。
小孩儿没有太多肉的小手捧着话筒，小脸的表情可正式了。
“大家好，我是狄易。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我很开心。”
狄易顿了顿：“我还有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想要和大家分享。”
见狄易是个小孩儿，说话却一板一眼的，官方又正经，有点可爱，舞台下有人不自觉就给他捧哏。
“哦，是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呀？”
狄易弯弯嘴角：“今天我哥哥回来给我过生日了。”
随着狄易的话音落下，宴会厅的灯光黯淡下来，一道追光打在了狄枫身上。
狄枫正窝在沙发里生闷气，二郎腿抖着，没有正形。
一下子被追光逮住，他人都懵住了。
苏意的膝盖碰碰他的膝盖，口型说：“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