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爹爹，我愿意
申旺走后，陶仁便给了袁时行一封信，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里面包含申家主要人物的资料。袁时行并没有问陶仁哪里来的，他知道陶仁有自己特殊的渠道，总能得到想要得到的消息。
到了晚上，袁时行独自待在书房时，才将那封信拿出来，他先是看了看每张信纸的抬头。
申家族长，申乾，年七十一。
申乾之子，申鹏已死。
申鹏之子，申吉已死。
申鹏之女，申沅芷，年十七。
旁支
申展，年四十二。
袁时行便又翻回申沅芷这一页，仔细地阅读起来。
癸酉年冬月十八出生，有后天哑疾，七岁之前会说话。七岁以后，其母病逝，不久便染病得了哑疾。由舅舅舅母抚养到十岁时，被管家申旺接回申家。传言申老太爷对她十分宠爱，为了她命令申府众人除在外客面前，都只能用手语交流。
袁时行认真地算了算时间后，小声的嘟囔道：“怪不得那时候她一句话也没说。”
写着申沅芷的那张纸的上内容很快就被看完了，但是袁时行依旧没有将纸放下，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仿佛纸上每个字对有着魔力，吸引着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短短的几行字，他已经能够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了。然后他便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每个字，念到她七岁以前会说话时，袁时行会想着那个时候申沅芷在母亲身边应该很开心吧！
下一句是“七岁以后，其母病逝,不久便染病得了哑疾”。袁时行觉得自己能够对当时的申沅芷的悲伤感同身受，他也在幼年时失去了父母，所以他能理解那份悲伤。
接着是“由舅舅舅母抚养到十岁时，被管家申旺接回申家，”袁时行想到那时申沅芷满是补丁的袖口。她的舅舅舅母家的条件应该不好吧！不过他不觉得申沅芷是因为嫌贫爱富才跟申旺回申家的，否则，她又怎么会将一个银镯子送给一个无亲无故的小乞丐呢？
最后是“传言申老太爷对她十分宠爱，为了她命令申府众人除在外客面前，都只能用手语交流。”
“幸好啊！幸好她有被人宠爱。”袁时行心想。
“咚咚咚。”董悦敲了门后便走了进来。袁时行下意识的便用东西将书信盖住了。董悦自然看见了袁时行的这个举动，不过她不会去问，因为现在这种情况，有不能让她知道的军事机密是很正常的。当然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想尽力扮演好一个好妻子。
董悦听说今天申氏派人来找袁时行了，申氏的目的是什么她很清楚。在她嫁给袁时行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袁时行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她嫁过来还不到一年。
况且，董家对于袁时行时雪中送炭，而申家不仅什么贡献都没有，这时候还想在袁时行有肉吃的时候分一杯羹，他们凭什么，一想到这里，她便有些不甘心。
因此她便过来给袁时行送鸡汤，是她亲手熬的。在董府里当姑娘时，她从未下过厨房，嫁为人妇后，她也不得不学着用厨艺来取悦丈夫。
她与袁时行此时还属于新婚燕尔，看着袁时行喝完汤后，她便顺势坐在袁时行的怀里，对着他撒起娇来：“夫君。”
只是袁时行此刻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致，他微微地摩挲了几下董悦的脸，再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后说道：“此刻我还有要事要忙，你先回房里，乖。”
董悦听了后，心中不免有些泄气，但也不得不站起来，对着袁时行说道：“虽然事务繁忙，夫君也得注意身体，不要过度劳累，那我在房中等你。”而后便端着碗离开，并替袁时行关好了书房的门。
董悦走后，袁时行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董悦为什么过来，其实他的内心此刻也有一些矛盾。
他是白手起家，他在卑微低贱时的梦想不过是娶一个媳妇，过上如他爹活着时的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罢了。
虽然如今他在众人眼里已经是个大将军了，占据着整个南方，以后是很有可能登上君主之位的。但是对于女人他并没有太多的贪念，他如今能有董悦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妻子，已经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梦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娶申沅芷，只是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小乞丐，没有能力，更无处去打听她是谁。后来虽然他有了一点势力，但是要找一个只有他才知道的人，跟大海捞针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渐渐地，他便把申沅芷当成了一个梦，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因此，他娶了董悦，他也很满足。只是老天为什么要跟他开玩笑，在他已经放弃的时候，将梦中人重新指给他看呢？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后，让自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她一定是想着去申家要过好日子了，眼里已经看不上那个银镯子了，所以才会将镯子送给一个小乞丐吧！”
“无论她送我镯子之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确实对我有恩，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会善待申家的。”
“如果赴宴之时，申家要将申沅芷送给我，我便借口妾室之位会辱没了申家嫡女，随便要个申家旁支的女子就好了。”
袁时行不断地在心里劝说着自己，劝说自己一定要与申沅芷划清界限。
三日之期很快便到了，袁时行带上陶仁一同赴宴。宴席上申乾请他坐主位，他谦让了几下，实在拗不过才坐下了。
一同陪酒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名叫申展。
酒过三巡之后，申乾便说道：“将军神武，听闻将军如今只有一妻，尚无妾室，我族中正好有一女子，虽然愚钝，但是颇有些姿色，愿意献与将军。还望将军不要嫌弃，收为妾室。”
说完，便示意下人将人带出来。
袁时行想着他们应该是要将申沅芷带过来了，因此便准备按照预先想好的说辞来推脱。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美艳的女子一走到他面前便向他行礼说道：“小女申颜见过将军。”
他一下子便愣住了，申沅芷不是哑巴嘛，这位怎么会说话呢？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好像不叫申沅芷，她说她叫申颜，那申沅芷呢？申沅芷在哪里？
申乾等人迟迟没有等到袁时行的回应，又看到他的脸色似乎越变越差，不知道是不是对申颜不满意，因此都不敢开口催他。
袁时行原本已经将自己劝好了，决定不娶申沅芷了，他已经决定了，这辈子错过就错过了，有缘无分不过是天意罢了。只是当申家竟然一点将申沅芷嫁给他的想法都没有时，他又觉得有些委屈，或者说是不甘心。既然一定要娶一个申家的女子，为什么那个申家女子不能是申沅芷呢？
于是借着酒劲，他便直接向申乾问道：“听闻您有一孙女，名叫申沅芷，为何不将她献与我做妾呢？”
申乾听了后也是一愣，他微微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我那个孙女不及申颜貌美，而且还有哑疾，配不上将军。”
袁时行哼了一声后，怒道：“是她配不上我，还是嫌我配不上她。若是真觉得她配不上我，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不嫌弃她，愿意娶她。”
申乾听了后，反而微微地笑了笑后才说道：“将军愿意娶沅芷，是老夫和沅芷的荣幸。只是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孙女，虽然是个哑巴，但我也是放在心尖上疼爱的。我希望她能嫁得一位如意郎君，否则的话，老夫宁愿养她一辈子。因此，自她及笄后，凡是有人上门提亲时，老夫便会提出两个条件，只要能做到，老夫愿意不收任何聘礼将孙女嫁与他。若是没法做到，即使担来千金的聘礼，老夫也不能将孙女嫁与他，不知将军可能做到？”
袁时行便问道：“什么条件。”
申乾说道：“一，沅芷只做妻，不做妾。二，小女有哑疾，所以求娶之人的府上无论男女老少主仆，全都得会手语。如何？将军可能做到？”
申乾认为自己提出的这两个条件，只第一条袁时行就无法做到。因为袁时行已经娶了董氏，让他休了董氏娶申沅芷，无异于过河拆桥，这对于他的霸业是十分不利的，所以他肯定无法答应。
谁知袁时行听了后，便哈哈大笑，而后说道：“这有何难，一个月后，我便来娶她做平妻，你们准备好。”
说完后，也不给申乾等人反应的机会，便借口军中还有要事，要与陶仁立即离开。
只是，还没走出两步，便被申展喊住了。袁时行只得回过头来看他。只见申展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既然要娶申沅芷为平妻，就一同娶了小女为妾吧，好事成双。”
袁时行却看了看陶仁后说道：“这么多女人，我忙不过来，既然要当妾室的话，便给我这位军师吧！他不嫌多。”
袁时行说完后，陶仁甚至还点了点头。
“啊？”申展愣住了，“这怎么可以？”
“爹爹，我愿意。”申颜在一旁说道，声音虽然很小，但是里面的不甘心却一点也不少。申展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袁时行和陶仁，也只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