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召唤
神圣的金色流光，裹挟着柔和的白色光芒，让年轻的治安官以及年轻的士兵感觉到无比舒适的温暖，但在这种诡异的环境里，越是舒适越是让人觉得恐惧。
两人相互对望，虽然看不到彼此的面容，但他们都感觉到对方的迷茫和惊恐。
接着，一股能量入侵了他们的思维，但他们根本无法抵抗，或者说他们记忆里抵抗的本能也被消除。
“啊！”年轻的治安官先生痛苦的哀嚎，哀嚎的过程里，他身体表面浮现出深绿色雾霾，顷刻间被神圣之力同化。
是恶魔能量污染！
痛苦是短暂的，治安官痛苦的哀嚎后露出喜悦的表情，因为他体内的污染在刚才那一刻被彻底剔除。
但此时此刻的环境，让他无法长时间保持喜悦，因为他无法确认自己的记忆是否已被修改。
他大致猜测着自身的处境，海盗的陷？阱或者空间乱流？
海盗应该不至于使用圣能吧？
紧接着，他就摒弃掉了自身的猜测，因为他顺着一道视线望去，看到一个恢弘高台，高台之上虚幻的天使投影环绕在金色的流光之间，天使的身后是圣洁的高背椅，端坐之人让他诞生出敬畏，他的目光只敢注视到对方的脚底。
“大人，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治安官用通用语询问，士兵也在说话，却不是通用语，嗓音和兽人一样厚重。
‘正义之心’的投影器前，方成看着系统的翻译数据问道：“这是什么语言？”
“第三纪元的神圣语言，第五纪元许多文明也曾使用过，他在询问这里是否是圣光诞生之地！”
“圣光？”
“很早之前人们喜欢把圣能称之为圣光，但从第四纪元开始，这种称呼就已经绝迹，他…很奇怪。”深红335说道：“他身上的基因确实是属于正义大厅，却又没有护卫军团的标记。”
“什么意思？”
“或许是护卫军团占据这里之前的主人…”
“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
大厅里两人不敢继续发问，因为高台之上的压力让他们仅仅站在这里就已经很吃力。
沉默十多秒后，深红335的天使投影用很轻的声音说道：“神圣的正义秩序已从沉睡中醒来，你们是被先祖远古时期许下的誓言召唤而来。”
先祖誓言？
两人心中一震，治安官想到家族某个传说，但那都是上个纪元的神话故事，他真的只是把它当做故事，此刻在这个地方再次被人提及，有一种惊悚和荒唐的感觉。
士兵的想法相对简单，他没有家族传说，但他可以感觉到身边充斥的圣光，稍加思索压下心中的惶恐，果断单膝跪下，“我允诺誓言，是否就能成为圣光使者？”
“你已经是，看看你自己，你体内的先祖血脉已经被激活。”随着深红335的声音落地，士兵身体表面浮现出浓郁的神圣之力。
士兵闻言似有察觉般低下头，看着双手覆盖的圣光…
没有出现失控！
这一刻，他的内心狂喜，但残酷的战斗让他懂得压制喜悦，他微微抬起头卑谦的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艰苦环境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任何赐予都是有代价的。
深红335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模拟出来的天使体对着年轻的治安官。
治安官此刻的内心诞生出无数问题，但他谨慎的没有询问，感受着天使的目光，他只是表现得更加的卑谦。
恢弘的大厅里，陷入了沉寂。
后面监视这一切的方成也陷入思考…
召唤他们来做什么？
一个还没有晋级，一个才完成两次晋级的菜鸟，能做什么呢？
“他们能做什么？”方成看向深红335的投影。
“他们现在看起来孱弱不堪，但他们体内的基因让他们比普通人更容易晋升高等级超凡者…还有，那个像人类的高个子很奇怪，至高议会记录的亚人类族群里没有他们的记录，穿着制服的人类应该是翡翠星域的某个成员国的官方人员。”
“所以呢？”
“他们进入正义大厅时，记忆里就被植入了正义秩序的信仰…未来你会用得到他们的！”
“所以现在就得养着他们？”
“你得让他们懂得等价交换…给他们一些任务。”深红335给出了她的建议。
“类似于‘小畅’给我的任务？”
“也可以这么理解！”
“你来办？”方成不太适合做这么装逼的事情。
“没问题！”深红335接下任务，控制纯白高背椅模拟的投影轻轻敲击扶手。
“当当”
似管制乐器清脆的声音在恢弘的空间里回荡，流动的圣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扑面而来的舒适让两人的紧张得到些许缓解。
然后两种交替的语言响起：“你们现在的力量还太过弱小，不足以担任军团骑士…”
“我可以做任何事情，请您务必不要抛弃我…我需要圣光的庇护，我需要用这份力量为我的族人而战！”士兵洪亮的声音在大厅回响。
治安官则把头埋在胸口，眼角的余光看着身旁激动的大个子，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匍匐在地的动作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可他还是没有表态。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方成的模拟投影才开口说道：“我需要知道现在的宇宙…”他伸出手指向年轻的治安官，“你身上虽然蕴含着诡异的力量，但却受自然的庇护，我需要你调查一些事情。”
“这是我的荣幸…但自然历史非常久远，久远到我一时间不知道的怎么叙说，请允许我准备一段时间。”治安官低着头说道：“另外…由衷的感谢您为我清除污染…我叫未吾，是翡翠星域围门王国的星际治安官。”
他快速介绍自己，期望在这位神秘存在的意识里留下记忆。
“你说的历史，我只需要一个想法就能探查。”方成的投影声音平淡，“我们需要知道‘生命教会’的情报。”
‘生命教会’是第五纪元时期自然途径超凡者组建的组织，其内部成员大多是掌握自然途径的精灵，组织的名字在‘老头’的历史笔记里多次出现，每次出现都会牵扯出自然女神和边缘掌控者，但至高议会公开的资料库里却没有记录。
这就显得很奇怪。
未吾听到‘生命教会’四个字，他保存的记忆里立刻被打开一部分，回忆起在学校时某个聚会。
一位学长曾经邀请他加入‘生命教会’，但当时他以为那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型组织，便委婉的拒绝了学长。
在这个奇特的地方，他再一次从这位神秘存在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心中诞生出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他自行想象出一个跨越数个纪元的阴谋，而他现在非常接近真相。
“我会尽力！”
他做出了选择。
作为翡翠星域的文明，未吾从小信仰生命之源，但他的信仰很薄弱，属于从众心理，现在一位类似神灵的存在就站在他的面前，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会懂得选择！
但高台之上没有回应。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后，是未吾听不懂的语言在大厅内回响。
方成的投影说着士兵的语言：“你的身上带有古老的印记，你来自什么地方？”
“我们的历史里记录，我们的大地为‘天选之地’，而现在我们称之为‘天弃之地’，在我十六岁之前学习的历史里，我们的先祖曾经跟随一位号称‘创世’的女神征战四方，清理无数世界的污染之物，也为无数世界带去新的生命。”
士兵的回答让方成有些吃惊。
军团资料库记录的‘天选之地’是人类诞生之地，是宇宙诞生光明时自然繁衍的文明之一。
方成认真的打量起士兵，强壮的身体，灰白的头发，发黄的皮肤，身上穿着重甲，佩戴有像枪支一样的武器，腰间装备折叠空间，护腕以及胸口部位雕刻有清晰的魔法符文。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野蛮，但他所在的文明并不野蛮。
“还有什么？”方成追问。
“我…不记得了。”士兵语气略显尴尬说道：“历史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需要的是力量，可以战胜城外那些怪物的力量！”
“但我需要它。”投影扮演起失去记忆的大佬，“长久的沉睡让我失去一些记忆，历史可以帮我记起以前的事情。”
“这很简单，我们的历史对所有公民都开放。”士兵爽快的答应。
投影又陷入沉默。
这次不是方成故意装逼，而是他的精神世界非常疲惫。
等他缓过神，投影在深红335的操控下，用两种语言说道：“这次召唤让我心情愉悦，但你们现在的力量太弱，无法长时间留在这片空间，现在…你们得回到自己的世界。”
“请恕我冒昧…我想知道，如果我向您祈祷，应该念诵怎样的尊名？”未吾卑谦的询问，也是一次试探。
天使投影冷漠注视着未吾，数秒后说出一个词：“神圣秩序！”
“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次聆听您的声音！”士兵声音里带着急切，他害怕丢失圣光的垂青。
“每过半月，我都会尝试召唤。”声音从方成的投影传出时，两人脑海里都多出一段时间演算的记忆。
记忆扩散之间两人视线随即发生了变化。
…
白色柔光充斥的帐篷里。
年轻的士兵先是茫然的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长剑，他心中一动精神世界里捕捉到那一抹圣洁的光芒，他的身体表面浮现出金色的圣光。
“不是幻想！”
他双手颤抖，是兴奋的颤抖。
接着，他使劲甩了甩手，以阻止双手的颤抖，双手平稳后他又连续深呼吸，让剧烈跳动的胸口平复。
好不容易放稳心态，他没有着急试验圣光的力量，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随身携带的战斗终端，记录记忆里获得的时间计算方法，设定出六十秒的大致速度，以这个速度设定一个小时的时间，以一个小时的时间设定出一天，以一天设定出半月。
这是水蓝星的标准时间。
他弄完这个花费差不多六百秒，也就是十分钟左右。
确认无误后，他才将目光看向了放置在一旁的长剑，内心的激动再次浮现。
“伟岸的神圣秩序，您将是我唯一的信仰，请允许我使用您的力量。”他低声祈祷，沟通心中亮起来的光芒。
“嗡”
低频率的震动回响在耳边。
白炙的天空落下一束金色光芒笼罩在帐篷头顶。
他的圣能血脉在这一刻被激活。
营区外数公里的黑暗区域，受到神圣光芒的牵引，两支身躯庞大的似飞龙一样的怪物冲出黑暗。
同时，天空巡逻的两架魔能战机也监测到营区的异样，调转方向的同时动能开启到最大状态，对袭来的两只飞龙发射出数道火焰射线。
绯红的射线穿透巨龙的身躯。
这时，冲天的金色光柱也消失了。
黑暗里怒吼的声音变得平稳，两架魔能战机悬停在营区上空，投射出两道重力场。
两名身穿轻甲战斗服的天空执法者，通过重力场降落在营区广场，目光都看向刚才散发金色光柱的帐篷。
“没有失控！”
“已经有近百年了吧。”
“没错，圣光在最近百年越发的狂暴，凡是试图连接祂几乎都无法逃脱失控的结局。”
“戈封！”营区指挥官对着帐篷大喊，他对这位一心要成为光明使者的士兵记忆深刻，但他没有想到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居然就在帐篷里进行试验。
而且，还让他成功了！
“到！”士兵走出帐篷。
…
寂静无痕的星空里。
未吾返回了飞船内指挥官休息舱，脑海里对于刚才的记忆挥之不去。
他第一时间调取终端监控。
监控里，他整个人都消失了，而且时间也在流失。
“不是幻想？”他愣在原地。
将意识和肉体毫发无伤的拉进那样的空间需要什么样的力量？
他往深处想象，内心诞生出无限的恐惧。
但紧接着就是无法形容的喜悦，虽然接触不可理解的存在会导致疯狂，却也有可能获得强大的知识和力量。
“哈哈…”
“哈哈，哈哈！”
他压低声音大笑。
一两分钟后，他强行压制内心的恐惧和兴奋，回忆刚才所说过的每一个字。
“正义大厅、生命教会…神圣秩序…”他低声念诵，念到最后的时候表情不知觉变得恭谦。
此刻，他开始期待下一次的召唤。
想到这里，他根据记忆里诞生的时间记录方法，用终端调试出一个新的时间，这并不是很困难，因为是他终端自带的功能。
看着时间转动的倒计时，他打开终端找到当初向他提及‘生命教会’的学长。
在狭小的休息舱里踱步十多分钟后，才正式拨通学长的id。
第14节 第一次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