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决定
方成在阳台待了好一会儿，等心情平复后才重新返回。
刚热好的菜又被冷风吹凉了，他没有吃冷饭的习惯，但现在也不想再热。
把饭菜倒在垃圾桶之后，他回到卧室倒头便睡。
迷迷糊糊之中，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非常真实的梦，似乎是某个警卫的一生。
他年轻的时候是军中标兵，退伍之后考入警卫处，成为了人人学习的榜样。
但这一切都从五年前的那场枪击案结束了，他的父母、妻子、女儿都在那场枪击案中死亡，他自己大腿也中了一枪。
袭击者似乎有意让他活下来，让他活在无尽的痛苦和自责当中。
然后，他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得到了来自虚空的馈赠，成为了一名…亡灵法师。
这是…那个叫李明的亡灵法师的记忆！
方成猛然从睡梦中醒来。
这几天，这份记忆在方成的脑子里忽隐忽现，他一直都在尝试读取，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没想到却在梦境中被唤醒。
“小畅，立刻查找南环市城市警卫处最近一周内失踪的警卫！”
方成此刻前所未有的清醒。
全天待命的小畅忠实的执行了他的命令，打开的虚拟屏幕随即就弹出一份个人档案。
还真有一名警卫失踪！
梁超，南环市本地人，38岁。
他十五年前从军队退伍回来，通过警卫处公开招聘穿上的警服，五年前是刑侦科的刑事探员，后来因为家中变故退居二线，调任警卫处档案管理科副科长。
他的生平完美和方成的梦境契合。
看着这份档案，方成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组画面，与一个人交谈的画面。
虽然记忆中这人的样子很模糊，可那份记忆让他瞬间就想到这人的身份…就是刚辞职的警卫处处长赵元良。
方成很想回忆他们交谈的具体内容，但每次就要接触到这份记忆的时候他的思想就会溃散。
尝试半响无果后，这只能放弃，转而让小畅搜寻赵元良的档案。
很快，就有了结果…
非常普通的一份档案，记录着赵元良警校毕业后的三十五年里，每一次晋升和每一个负责的案子。
在这个期间，他组建了一个和睦的家庭，有一对女儿，都已结婚生子。
从这份档案里，方成看到的是一位尽职尽责的警员，一位打击犯罪的正义使者，一位民众心中的英雄人物。
这让方成的心情变得烦躁。
退出浏览的档案文件后，他让调出档案里的家庭地址，并打开地址所在地区附近的监控录像。
猛然之间，他的脑海里诞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随后，这个疯狂的想法就像病毒一样吞噬了他的全身。
他伸出手在虚空一抓，高赛给他的3d打印头套出现在手里。
接着，他抬起头，看向覆盖卧室的虚拟屏幕。
视频画面很暗，因为天还没有亮。
赵元良居住在他的私人住宅，名叫宝珍花苑，挨着市中心，属于老式小区，小区里多是五层老楼，植被绿化比时代小区还要茂盛。
这个小区现在还存在市区的唯一理由，是因为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退休的市政要员，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片小区的监控设备全部都是高清摄像头。
方成很随意的查看，他可没指望从这些监控里找到线索。
但突然间，这组监控里出现一个他非常熟悉的画面，略微思考之后，他打开昨天中午在私房菜馆发现的那位超凡者的监控档案。
果不其然，这位邪能超凡者最后出现的位置，与赵元良住宅大门前的停车区完美契合。
也就是说他们住在同一栋楼里！
巧合吗？
鬼才相信巧合！
稍加思考后，他快速从床上起身，在床边来回走动了近五分钟，随后就走进洗手间打开浴室喷头，让凉水浇灌在头顶。
一个冰凉透心的冷水澡之后，他内心的想法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反而是越想越不爽。
穿好衣服，拿出3d打印头像，看着镜子里那个长相普通的人，套上了3d头像。
“小畅，定位传送！”
…
南环市城东紧靠郊区有一片老住户区。
城市夜晚的狂欢不属于这里，老旧的街面在晚上十点之后就会变得寂静异常，除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外不见有一个行人。
一条狭窄的水泥路尽头，上世纪修建的老式小区大门外，老灯隐射出淅沥的小雨，方成迎着雨水进入小区。
他径直走到小区紧挨后门的住宅楼，敲响一楼左边住户的房门。
“是我…方成！”
“咔嚓”锁心在他表明后转开。
门开了，他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很暗，有一股很严重的霉味，以及泡面的味道。
“砰”门被人关上的同时屋子里的灯打开了。
“你需要养成随手关门的习惯。”范佩佩站在防盗门侧面，熟练的关掉手枪的保险，把枪收回枪套。
“我们坐下说吧。”她指着客厅里的简易的沙发问道：“我这里就只有白开水，要来一杯吗？”
“不用。”方成摇头拒绝，走进客厅坐在主人指着的沙发上。
范佩佩拖过一张塑料椅子坐在方成的对面，“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被授权解答你一切疑惑。”
“田明远为什么会被枪杀？”他需要知道真相，因为他后面做的事情难免制造杀戮，而每一次杀戮的背后都意味着一条生命，而每个生命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
范佩佩看着方成的双眼沉默几秒后问道：“你们似乎都称呼自己为超凡者…没错吧？”
“是的。”方成语气里带着疑惑，他不懂对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超凡的生命，多么高高在上的形容。”范佩佩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讽刺，“在你们的眼里，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属于什么样的生命？”
方成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深层次的问题，“这与他被枪杀有关系吗？”
范佩佩又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主任致力于创建以普通人为主的秩序体系…他坚信，只要有绝对正义的秩序存在，超凡生命和普通生命是可以并处的。”
方成皱了皱眉，“你没必要故作神秘。”他不喜欢打哑谜。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本质，我可没有心情故作神秘。”范佩佩自嘲般笑道：“维护秩序是要付出代价的，特别是在这个即将变异的世界里，面对的是无时无刻的死亡。”
“特勤处处理过无数案件，其中近七成案子都是我们内部的人当了逃兵，被虚空中的黑暗腐蚀和诱惑…但像西桑行省这样的情况，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
她说道这里停了半拍，“其实…在过去三年里，西桑行省发生的超凡案件，其实是所有行省中最少的，治安更是好得连续三年被警卫总局评为第一。”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按理说我们不应该来查这个地方…而事实上，特勤处在三个月前也没有想过要调查这里，直到…西南局上一任局长牺牲前递交的一份材料摆到我们的办公桌上…”
“根据这份材料的记载，西桑行省之所以可以在过去三年里压制超凡事件，是因为他们和‘死亡研习会’和‘恶魔舞者’等组织达成了秘密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