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牛头人的小心思
地精的社会结构比较诡异，他们并没有一个真正拥有决策权的强势政府。
在地精族内掌握话语权的是那些手握大量资本的财团领袖，所谓的地精大总统不过是财团们幕后博弈后推出来的傀儡而已。
也因此，地精从上到下都养成了锱铢必较、拼命积累财富往上爬的风气。
为了获得地位，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出卖前一刻还亲密合作的盟友，族群内部尔虞我诈得令外人难以置信。
热砂财团是地精众多财团中地位最高、财力最雄厚的财团之一，热砂财团的雇员遍布艾泽拉斯各地。
用弹幕的话来说，但凡有中立地精存在的地方，几乎无一例外都和热砂财团有关。
奎尔萨拉斯……或者说以萨雷安为首的深影家族与热砂财团合作多年，由于有着共同的利益，双方一直合作得还算愉快。
不过，萨雷安从来就不认为这些唯利是图的绿皮值得信任，与他们的合作不过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其中绝不惨杂任何个人感情。
正所谓形式比人强，在与深影家族合作赚钱时，热砂财团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但在面对其他较为弱势的势力时，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重拳出击，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只为了尽可能多的攫取利益。
在地精眼中，只要是可以用语言沟通的种族，就不存在绝对不能合作这种概念。
旧部落入侵艾泽拉斯时，地精就曾看上了兽人从暴风城国库中掠夺到的大量金币，用他们内部早已淘汰的旧船，从不知道金币价值的兽人手中大赚了一笔。
同理，既然热砂财团宁愿与残暴的半人马合作也要入侵千针石林，必然是他们在这片贫瘠的石林地区发现了什么值得付出代价拿下的商品。
“商品吗……”
哈缪尔挠了挠头说道：“听玛加萨大姐说，石林中东部的地下冒出了一种黑色的粘稠液体，位置就在乱风岗和加拉克半人马的巢穴之间。”
“啊……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萨雷安和瓦莉拉立刻就明白了地精的来意。
石油，地精各大财团最看重的黑色液态黄金。
单就身体能力来说，孱弱的地精与侏儒可谓是半斤八两、堪称卧龙凤雏……贬义的。
不过这两个种族都是依靠聪明的脑子吃饭的，如今尚未成为艾泽拉斯主流的工程学两大山头就是由地精和侏儒分别创立。
用弹幕的话来说，所谓的工程学，其实就是他们认知之中的科学发明，不依靠任何超自然因素，完全通过物理规则来研发科技造物。
侏儒工程学选择的燃料是煤，蒸汽坦克就是他们的代表性产物。
而地精选择的就是石油，几乎所有的地精载具都需要利用从原油中提炼出的汽油和柴油来驱动。
萨雷安刚刚起家没多久就听从弹幕的建议，拿了安戈洛环型山的露天富油田，从此过上了财富自由的生活。
由于奎尔萨拉斯国内主要采用的动力是源自于太阳井的无尽奥术魔力，石油在奎尔萨拉斯主要是用于制造各类工业用品，并没有被当做燃油大量使用。
这里所说的工业产品包括由深影家族垄断的沥青、用于提高冶炼温度的石油焦、用于制造各类包装材料和化妆品的石蜡、润滑油和用途广泛的煤油等。
奎尔萨拉斯的工业用石油消耗量并不大，因此，安戈洛油田产出的大部分石油都是用于外销。
至于买家嘛……当然就是地精了。
最早得知安戈洛油田有主时，刚进入塔纳利斯大沙漠的热砂财团一度想要巧取豪夺。
然而他们的所有手段都被深影家族旗下的雇员们逐一化解，眼见来硬的不行，热砂财团才不得不捏着鼻子通过正规渠道从奎尔萨拉斯采购石油制品。
地精的老家科赞群岛附近就有含量丰富的露天石油可供开采，但如此显眼的油田要供应给整个科赞群岛的各大财团，显然是不够分的。
各个财团的地精想发设法从艾泽拉斯各地勘探油田，热砂财团之所以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也是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的油田数量足够多。
对地精来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既然已经在千针石林发现了地下有原油存在，对石油需求量极大的地精当然不会放过，甚至不惜与半人马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残暴种族合作。
“嗯……”
萨雷安有些疑惑的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我有一个疑问。”
“位于塔纳利斯的南海港是由奎尔萨拉斯和牛头人共同建造并维护，按理来说，热砂财团应该会先找关系更近的牛头人商议合作才对，为什么……”
“啊这……”
谈到这个话题，哈缪尔和凯恩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两人眉来眼去的彼此推拒了一番，最终还是由口才更好的哈缪尔站出来进行说明。
“事实上，加基森的地精的确派人到南海港来与我们商讨过共同开发千针石林油田的计划。”
“不过嘛……千针石林是玛加萨大姐麾下的恐怖图腾氏族的领地，萨雷安你也知道恐怖图腾氏族的作风，于是……双方就毫不意外的谈崩了。”
萨雷安对此也不算太过意外，毕竟恐怖图腾的排外习性是早就出了名的。
萨雷安哭笑不得的接过话说道：“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海山之战才刚刚结束，全程参与战争的牛头人也需要休养生息吧？”
哈缪尔和凯恩对视了一眼，凯恩苦着脸说道：“我们也劝过玛加萨大姐，但气上了头的她压根就听不进去。”
“况且千针石林当地的恐怖图腾小崽子们也嗷嗷叫着要打这一场，他们打算趁这个机会将加拉克半人马彻底从艾泽拉斯的版图上抹除，顺便给那群矮个绿皮一个教训。”
萨雷安看着凯恩那张貌似憨厚的大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真的只是如此吗？”
“呃~”
凯恩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老实人，面对萨雷安颇有深意的质问，他有些不自然的转开了视线。
“哎~”心中有数的萨雷安长长的叹了口气：“行吧，毕竟千针石林是你们的固有领地，我作为外人也不好对此多做评价。”
“不过……凡是还是要适度，如果把地精打得太狠了，就算你们开采出石油又能卖给谁？”
这次三族冲突背后的原因并没有凯恩和哈缪尔说得那么轻描澹写，也不只是玛加萨被挑衅后一时上头做出的决定，而是三巨头共同商议后的结果。
原因其实很简单。
牛头人在南海港运营维护多年，他们亲眼见证了奎尔萨拉斯通过石油贸易获得了多大的利益，要说不眼馋当然是不可能的。
刚才哈缪尔一笔带过的话语中其实蕴含了不少重要信息。
千针石林的地下突然发现有石油？谁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千针石林一直都是恐怖图腾氏族的固有领地，热砂财团的地精就只在闪光平原一带活动，此前从来没有进入过西部的石林区域。
半人马？
别逗了，萨雷安不认为那群以游牧为生的劫掠者有这个脑子和技术。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跑。
牛头人扎根南海港多年，只要有心，多多少少也能从来往的高等精灵口中问出一些原油勘探和开采的技巧。
于是答桉就很明显了，千针石林的地下石油从一开始就是牛头人找到并开采出来的，地精是后来闻着味才找上门来要求合作。
或许是唯利是图的地精开价太离谱，双方没能谈拢，这才搞出了后来的三族大战。
理清了前因后果，萨雷安不打算再掺和进去，他可不想被人当枪使。
热砂财团和牛头人都是奎尔萨拉斯的合作伙伴，这两方之间的冲突与奎尔萨拉斯完全无关，萨雷安不会傻乎乎的跳进去拉偏架。
告别面带歉意的凯恩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哈缪尔后，萨雷安和瓦莉拉继续往南出发。
“想不到啊。”瓦莉拉有些感慨的说道：“没想到看似憨厚的牛头人也会耍这种小心眼。”
萨雷安随口吐槽道：“别以貌取人啊，牛头人虽然性格比较憨厚，但他们又不蠢。”
“石油这种明摆着能给族群带来大量收益的黑色液态黄金，他们没道理不眼馋。”
“以我们的立场，这事还真不好贸然入场，只要其中稍微有点差池，奎尔萨拉斯就可能会两面不是人。”
“先让子弹飞一会儿吧，等到双方冷静下来后我们再应邀入场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