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又不累了
一天好像很短，明明才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时间像滑板似的，一下子就滑到了晚上。
宋念挥了挥手，跟余晓晓俩人说了再见，他回头看了一眼刚从休息室里出来的人，心情莫名的有点激动。
“走吧。”
走吧走吧！宋念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无奈的吐槽着，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饥渴”。
苏忱看着沉闷了一天的宋念此时的眼睛好像亮了起来，一眨一眨的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他端着一副淡定的样子，走到了对方身边。
“嗯，走吧。”
不知是心情的原因还是时间赶的巧，这一路上都很畅通无阻，宋念好像没有见车停下过来等待红灯。
下了车，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暗暗想，难道等红灯的时候我都给自动过滤掉了？
忽然眼前挥过一只细长的手，宋念涣散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那只手上，一时觉得眼熟，等到思绪全部回笼，他才慢悠悠的意识到这是苏忱的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的神，俩人同第一次一样，愣愣的站在小区门口，宋念不动，苏忱也不动。
“不是想快点回家，怎么不动？”
宋念心想，还不是怀揣着期待的心，虽然这件事没什么好期待的，又不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就只是往事，但还是没忍住溜了神。
“累了，站一会儿。”
苏忱一脸了然的表情看着他：“好，不急。”
宋念一看对方的表情，一种被拆穿的感觉席卷全身，他别扭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又不累了，我先走了。”
苏忱声音带着笑意，对着那个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说道：“好。”
宋念迎着过堂风，闷闷的往前走，脚步却越来越快，一路无言的进了楼，坐上电梯，最后打开门，朝着沙发走去。
苏忱紧随其后的进了屋，将门带上，换好拖鞋，却没有走近沙发，而是直奔厨房，从橱柜里拿了一个杯子，打开冰箱倒了一杯牛奶，递给了宋念。
宋念抬头看了一眼站着的人，对方正好挡住了厨房投过来的灯光，一大片阴影罩在他的身上。
他接过牛奶，虽是不渴，但也还是喝了一小口，然后静静等着对方开口。
看着对方俨然已经进入了状态，苏忱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双眼直视着宋念，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说吧。”
宋念握着那杯牛奶，没放过苏忱任何的情绪波动，即便是一闪而过的犹豫，他也精确的捕捉到，不想给对方思考的机会，主动开了口。
“好。”
苏忱这次的目光没有放到宋念身上，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声音平缓清晰的在客厅响起。
“望崖府确实早在很多年前已经覆灭，但也可能存在意外。”
“望崖府曾经是一个以培养杀手为主的收钱办事的组织，只要价钱够高，他们可以为雇主做任何一件事，无论是杀人还是越货，”苏忱讲及此，停顿了一下，“但保持了百年的职业标准却因为一个人的降生而改变。”
百年基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足以说明那人的重要性，或者说是特殊性，宋念也不插嘴，就那么安静的听着。
“最后一任府主，在他三十岁时拥有了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在这孩子降生在世上时，府主就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为他挑选府中年龄相当的学徒，教他格打方式，顺便保护他。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生在这孩子身上的怪事也多了起来，他时常指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自顾自的同它们说话。那时的人们相信鬼神，在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之后，府主知道了自己孩子的‘神力’，他利用了这种神力，成立了驱魔处，在接杀人越货的同时，也会接待那些被奇怪的东西缠上的贵族，同杀人越货不同，驱魔处是要雇主亲自上门，再由那孩子来实行。”
“成年后，望崖府的驱魔处渐渐有了名声，而那孩子也靠自己的能力，成功做出了第一个缚灵，但那只是他私自做出来的，并没有告知任何人，但还是被府主的手下看了去，捅到了府主面前，在对方的威逼下，他用自身的气，炼成了十个缚灵，交给了对方。”
宋念听着这些话，觉得对方似是还没有说到要紧地方，他全身心的投入到这段话中，认真的听着，没有出言打断。
“望崖府还是风平浪静的做着自己的生意，直到府主的弟弟叛变，将那孩子的契丹骗了出来，一分为二。”
长达十秒的沉默让宋念没忍住出了声：“所以呢？望崖府怎么没的？”
苏忱终于不再看他那双绞在一起的手指，而是抬头对上了宋念的视线：“失去了府主这座靠山，他们下山从了良，没了人，自然望崖府也就不在了。”
宋念隐隐觉得不太对，却找不出哪里不对，他将那杯用手捂热了的牛奶送到了嘴边，又喝了一口，等到快见了底，才放过了它。
“所以他们找我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我身上有他们想要东西？”
不是，你那眼神，不会真的有吧，该不会是契丹吧？
“刚才你不说契丹被一分为二了吗？那契丹呢？那东西能让人长生不老还是能升仙？”
苏忱摇了摇头，起身去厨房接了一杯水，然后拿着那杯水坐回了沙发。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能看到些鬼魂。”
等等，看到鬼魂？那不就是我吗，我是能看到鬼魂的吧。在苏忱的眼神中，宋念都不自信了，他确认似的问对方：“是我看到的那些东西吗？”
“嗯，差不多。”
你这淡定的态度是什么啊？我能看到那些东西，那我身上岂不是有契丹？
“所以…契丹不会在我身上吧？”
可是为什么啊，不是被那孩子的小叔拿走了吗？要看也是他看啊，莫非我是那小叔的转世？
苏忱饮了一口水，回答道：“嗯，有一半在，不过放心，不是那人的转世。”
真有啊？我怎么得来的啊我，难不成是老爹淘到的，然后安在了我身上？要是老爹的话，完全是有可能的。
对于苏忱所说的这些话，宋念是没有怀疑的，凭借昨天那卷古帛，对方知道这些无非是古帛上记载了。
想起契丹，宋念脑子里又游过一个想法：“你说这契丹是从那孩子身上取出来，那我这一半也能拿出来吗？”
“不能，契丹只有完整的时候才能随主人意愿，从身体里剥离，如果没有另一半在旁边，是取不出来的。”
“那万一另一半碰上了呢，你看那傀人找我，不就是为了契丹吗，说不定另一半在对方的手上，这东西挺重要的吧，那是不是得回收过来。”
宋念还在猜想，而苏忱却肯定的摇了摇头：“不会再有另一半，那一半已经随着那人的消失而消失了。”
“你怎么确定？难不成那人的魂是你送的？”
听完这话，苏忱愣了一愣，因为这人不是自己送走的，但的确已经死了，而魂魄是由白兑一经手，那段时间，因为消耗过大，将这件事交给对方之后，就直接昏迷了数日，醒来之后也是确定过了，不会有错。
可现在这种情况，苏忱不确定了起来。那傀人的确是冲着宋念来的，目的也只能是宋念身上那半颗契丹，但只有一半的契丹根本剔除不了，除非对方手中真的有可能握有那半颗契丹。
宋念不知道苏忱想到了什么，只见对方脸色渐渐变得低沉，没等他开口，苏忱就面容紧绷的站了起来，这次给了宋念一点反应的机会，至少没直接消失，而是走到门口，打算找个没顶的地方离开，宋念跟在身后，拉了一下对方：“怎么了，要去哪？”
苏忱被拉的一顿，他一只手握着门把手，对着身后的人嘱咐道：“我去下面一趟，会回来的，你有情况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不要离开家。”
这画面怎么这么奇怪呢，这嘱托很难不让我想歪啊。
“嗯，行。”
快点回来啊，饭还没做呢。
宋念一个人站在客厅，跟个木头似的立了两分钟，然后又回到沙发边，头仰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白净的天花板，肚子毫无预兆的叫了起来，响彻整个客厅。
自己一个人，不尴尬，但是，真的有点饿了，已经十分钟了，还没回来？
……
苏忱一连两天从地府大门走出来，并且都碰到了从大殿往外走的白兑一，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苏忱先注意到的对方，并叫住了他。
“白兑一。”
被突然叫到名的白兑一将目光投在了站在门前的苏忱，本不太愉快的心情又添了一层担忧。
“怎么又回来了？”
“有事问你。”
白兑一将手机掏了出来，示意给对方看：“咱俩有联系方式的吧，你打个电话不就得了，回来找罪受？”
苏忱将对方举着手机的手推了下去，补充道：“电话说不清。”
“行，你说，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从望崖府回来后让你送的那个魂魄吗？”
白兑一皱着眉想了想，他记忆很好，一般送过的魂魄都会有些印象，苏忱说的这个也不例外。
“嗯，知道，怎么了？出问题了？”
“还记得他叫什么吗？”
白兑一当然记得，那个魂魄胖胖的，让他印象深刻。
“嗯，当然，刘根嘛，长的胖胖的，挺有个人特征的。”
苏忱瞳孔缩了缩，称得上是震惊。
“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人怎么了？难不成他跟你三魂有关？”
不，不是，不是这个人。
“除了他呢？还有别人吗？”
“你不就让我送这一个吗？没有别人。”
那他呢？已经投生成人了吗？傀人也是他？
白兑一耐着性子问他：“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那人到底怎么了，还值得你特意回来一趟来问我？”
苏忱摇了摇头，心中却有些乱了套。
“那年投生的名单放在哪了？”
白兑一见对方根本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干脆就不问了，做个答疑机。
“阎左左交给孟婆了，方便她记录过桥喝汤的魂魄。”
“我先走了。”
走呗，再不走我都怕我把你赶走。
“嗯，走吧，对了，你下次回来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我尽量。”
白兑一根本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苏忱的人影就原地消失了。
宋念左等右等，看了七八次的时间，第九次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随着动静的消失，苏忱走进了客厅，身上带着一阵冷冽的木质气息。
宋念一脸渴望的看着对方，脑海里罗列了一排菜名。
烧茄子，清炒土豆丝，干煸荷兰豆，青椒炒肉，西红柿炒鸡蛋，土豆盖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