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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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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是这样。”像是被透视指引了一样,钟鼓拆卸着大大小小的风扇,而且只要是略有动过痕迹的,钟鼓就越发觉得有戏,而那些看上去错综复杂的无限风道网,钟鼓甚至不用打开三维地图,只要发现自己面前的通风小道,无法折返,不管后面是否有通路可以绕回,钟鼓都通通否决掉了。像是开了金手指一样,钟鼓逐渐把目标锁定在了几条极其漫长的通道上,其中有一条更是极其巧合。

    “我早该想到,这里面怎么会只有我们穿行呢?”钟鼓汗颜,“哼,没想到爬过风道的人多了,这儿倒成了路。”这正是钟鼓花了一个多小时有指向性的才从外面爬到换风室的那条道路,恰巧的是,每一条都能能连到下一个空挡,往来自由。

    这就给周怠留下了极大的藏匿空间了,以及那些人…

    “你们知道,却故意让我自己来摸索是吧…”钟鼓咬着牙恨恨道,但是无可奈何,这就是猫捉老鼠的戏码,总有人盯着自己。

    “不过这么说来,既然我能拿到这份秘密,也算是分到一杯羹…”,来回来去没有发现任何残留典籍的钟鼓依旧如履薄冰的摸索着,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儿一定有无限的秘密等着他,里面或许有着活了上百年的周怠,凝结出来的奥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越是难以察觉,越是价值珍贵。

    虽然他自己显然觉得自己的命更重要,而且那份秘密就是自己活命的砝码。

    “有发现什么吗?”李暗流问道,“你已经来来回回好几趟了。”躺在一个三四平方米大小的通风管道枢纽里无所事事的李暗流道,“也罢,等外面消停了我们再悄悄跑出去也行。”说着,侧着身闭目养神起来,“不过你最好不要在里面迷路了,并且,及时汇报你的位置,呆在这儿毕竟是瓮中之鳖。”李暗流显然对这儿的幽闭感觉把控不住。

    “不用担心,这儿足够安全,而且,已经有仙人指路了。”钟鼓蕴意极深道,“躲在狭窄的风道里,绝对不是大范围地面搜查能够可以找到的,不然周怠也不至于能够往来外界毫无阻拦,而且如若不是辛共荣那群人执意要带走周怠,估计那通向换气室暗门的路,宪兵都不好找,换气室本来就是一个充当风口的闭环,只有平面设计图上才能找到那个房间的,作为隐蔽性,绝对是好。”

    真是是这样么?钟鼓对着自己暗笑道,所幸李暗流只是暂时出现在身边,他最后只能想办法把他支走,这样一来,才能承受自己和“他们”的对峙,而自己不在彻底无用的时候,绝对不会死在这儿的。

    “有那样的人想要亲手杀我,怎么会有别的人敢来先动手啊…”钟鼓脑海里回想起劫难阴沉的脸,叹了口气。

    …

    “不过,那么巧的被宪兵追踪到了藏身之地,估计也不只那么简单。”钟鼓回味起天方夜谭,假设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结论。

    还是把心思放在眼前的谜题和别让李暗流察觉自己还有着什么瞒着他这上面吧,或者说,尽量不要让他发问,心知肚明就好。

    “吹一会儿风!”看起来两手空空的钟鼓转而琢磨着方才自己和李暗流所有的行为会不会留下把柄,当然,想要成为暗流中的操盘手,首先是要把自己看作一枚棋子,而且任何一个方面都要考虑清楚。

    …

    “热成像…”钟鼓一边结合着周怠和辛共荣最后的拉扯,如果说结局就在那几句谈话和动作之中的,或许周怠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明出来了…

    钟鼓对于这类活了几百年的伟人,常常是抱以敬而远之的态度的,显然自己的阅历,也是有不少凿壁偷光站在他们的肩膀上积累起来的,所以,一切都不敢想得太简单。

    “哼。”李暗流看着钟鼓坐在大风阶上,一股股仍然带着灼热的气流把那根呆毛吹得迎风缭乱,他没有打扰正在沉思的钟鼓,他清楚,这个时候的他往往正在进行着深刻的战斗,自己只需要在一旁为他侦查四周会不会有潜在的危险到来就行了。

    虽然自己这么做看起来有些多余…

    “你察觉到了么…”李暗流刚要开口,脑海闪过一个念头,钟鼓他所预料到的,所谓瓮中捉鳖的假设或许已经对此有了应对的方法了?

    他察觉到远处的换气室,又渐渐死灰复燃了起来…

    “或者说,你才是垂钓者啊?”李暗流不免有些后怕,所幸自己和钟鼓是在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不然,肯定被利用到的李暗流或许会被钟鼓算计在一个走向被吃掉的“卒”这个位置上。

    “我真的是你的“士”么。”李暗流暗自苦笑道,虽然这样的称呼已经让他很满意了,不过他本以为自己会是“車”或者“炮”什么的。

    “不过能够帮你走上将才的道路,也算是我作为“士”的荣誉吧。”李暗流想道,作为星罗棋盘上千万操盘手的其中一个,有人车马百万,炮火万千,有人依托着寥寥无几的帮手,依然可以下出将帅之棋。

    甚至狭路对杀。

    刘季诛璋二十八,唯骡刻似梁上马。李暗流也是经常从钟鼓嘴里听到这些谈天说地的大故事,颇有一番伯牙子期,隆中反对的韵味。

    不过显然作为一枚棋子,钟鼓这个对弈者明显有很多东西瞒着自己,可是就算是这样,自己的存在只能是充当他早就决定好的一种路数的选择了。

    …

    “原来是这样么…”思索良久的钟鼓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呆呆的望着一串风扇,感受着巨大的风扇吹来不间断的风,钟鼓忽然像是看着刻满信息的光盘一样,“我懂了!”“风啊!是风!”

    “果然。”李暗流笑道,他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说一些安慰的话来,钟鼓惊喜道,“我知道其中的妙门了!我先前只能算是拿到周怠预设下的曲解宝藏吧!哈哈。”钟鼓又苦笑着。

    其实自钟鼓开始行动时,没有忘记打开的任务记录影像,就已经将周怠的几乎所有秘密全部记录下来了,每一个拆装的风扇背后,都留有满满一页,看似残缺的秘闻,而风道的闭环设计绝不可能逆风,所以,绝不可能折返的背面,加上永远的顺风,那一段段流动的文字绝对不可能被发现的,谁会在这上面大费功夫呢?而且只要深知其中的运转原理,似乎一切障眼法都变得有迹可循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热成像!那些用浅色试剂刻下的隐形字符,光从局部完全无法全部让其显形,需要的,往往是要从根源地的一泼大火,热风直灌羊肠,集热成像原理、逆风聚像原理、再加上管道设计学,三项之力结合,才是打开第一层枷锁的钥匙。

    钟鼓像是周怠本人一样,从来路的地方路遇风扇时,都从一个较为正面的角度先把风扇拍摄好了,如今只需要运用剪切编辑功能开始倍率旋转,那些风扇上面记录的讯息就能够展现出来了。

    果不其然,一段段古朴的各类文字已经出现在了钟鼓眼前,试验成功后,钟鼓不由得自嘲自己确实是想当然了。

    “视觉误导。”钟鼓看着旋转成像的秘闻,仔细一读,发现情况果然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看来周怠也想到了这一点啊。”

    事后回到外面安全的地方之后,钟鼓才放下心来对第一段信息仔细甄别,随后是,钟鼓发现来时所录下的视频,大多数风骨上面撰写的文字都是乱码,要么是一些各种各样的文字瞎凑出来毫无语法的句子,要么就是一堆密码一样的简易字符,如果没有对第二道原理心中有数的话,甚至会让钟鼓怀疑,这些文字就是原先风扇出厂时的参数表。

    可是如果自己就带着这些误导性的信息走掉的话,就只能对着这些在这儿极其凑巧且收集到的信息钻牛角尖了,钟鼓对周怠的设计感到佩服,不过所幸钟鼓给了自己一点时间在宝藏现场思索,或许还能够发现一些别的东西,果不其然,风最终让他明了了起来。

    周怠或许没有想到他的对手是一个细致到让人发指的变态,无论是想要对天方夜谭时的全程录音,还是对风道摸索时的同步录像,钟鼓上下求索时对整个任务过程事无巨细的态度,几近把周怠精心设计的局全然识破了。

    这么说来,自己折返时所录下的风骨,上面因为热成像暂时显形的秘密,绝对就是答案了。

    只是有越想越多的时候,忽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钟鼓已然拿到两份蕴意完全不同的宝藏了,如果是自己来布这个局的话,一定会反其道而行之,将两份宝藏互为表里,如果受热显形试剂是永久性的话,那么一阶段信息将会永久消失,如果是一次性且暂时性的话,那么二阶段信息不久将会永久消失,仅仅是片面的抓取到其中一段信息,都会被周怠所误导,可是,自己却恰巧把两段时效信息全部捕捉到了!

    “高,实在是高啊!”钟鼓满头大汗,

    之前还没解读成功的时候,钟鼓就开始考虑如果自己可以捷足先登,真的找到了,如何处理这些留在这儿的秘密呢,带走还是毁掉?或者是留下篡改的秘密让人误解?钟鼓思索着,还是打算将自己的另一种加密手法添加在秘密上面呢?

    这样一来要想解开其中的秘密,就需要经过自己的密钥才行了,既没有破坏原有的东西,又为自己添加了砝码。

    要是自己会一些视觉幻术,倒不失为一种鱼目混珠的障眼法了,钟鼓想着,有时间一定要去学一学才好。

    钟鼓心跳极其加快,明明周怠已经不在这儿了,但是钟鼓的心思已经完全被他所洞穿了,而且他所布下的局已经把自己想到的完全考虑进去而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偷机的机会了,如今风骨背后的至关重要的一环秘密,显然已经报废掉了。

    没有一点儿空间给自己发挥,钟鼓被克制得死死的。

    “哼,乱码。”钟鼓解读第二阶段的信息后若有所思道,周怠的宝藏仅仅是打开了第一层禁制,“喏,你看。”钟鼓把收集起来的第二段密文拿给李暗流看,见到上面的繁文缛节,李暗流也是一筹莫展。

    “厉害啊!”不过李暗流倒是由衷地赞叹道,“细心的人才能拿捏得了未来,至少我们拿到一段信息了不是么?”

    钟鼓忽然不由得觉得感激起来了,因为,李暗流的一番简单的肯定,也算得上是自己能够一直坚持自己行事风格的慰籍和支撑吧,所以不管是做暗面在风道里折腾,还是搜刮毋须有的宝藏,让同伴在黑灯瞎火清幽幽的风道空挡里和自己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嗑,情投意合的朋友让钟鼓不管是经历了什么失败,都不过是翻了一页而已,而自己为什么没有把第一段信息的秘密也展示给李暗流,或许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

    “算是为始作俑者留下的一条退路吧。”钟鼓自嘲道,并没有感到愧疚。

    “谢谢。”钟鼓点头道,语气平实,“待会我请”说完,把刻意隐瞒事实这一页掀过去了。

    “哈哈,只要别又把我们带迷路了就行!”李暗流乐呵道,他们俩默契非常的一点就是,工作之余,一定要把沿途遇见的一切值得品味的饭馆,都纳入必吃清单,不管是庆功宴还是加油站,他们都爱一家挨着一家,把单子上吃到一半,后一半总是源源不断的加进来。

    就算是有所隐瞒呢,李暗流也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有着辅君的自觉。

    “走吧,还有一扇大的呢。”钟鼓说道,示意着李暗流一同回到换气室。那块换气室的风扇过于巨大,但钟鼓趴在那儿和折返时左顾右盼,其实已经完全录入了整个大风扇的两段骨背了,现在再回去,并不是去揭开那最后的秘闻,而是去验证自己最后的想法。

    虽然最让钟鼓在意的,也是那一顶最大风骨上的文字信息,虽然在一些风扇上能明显看出讯息的潦草,或许是因为有些风扇极大,钟鼓也不清楚周怠到底是怎么样把信息纂刻在转动的风骨上面的,不过那口二十米半径大的大风口,绝对能让周怠睡在上面,没日没夜的写出一些东西的。

    不过钟鼓知道自己如果能够假借那个“暗中接应者”的身份潜入洋离的阴谋里的话,或许能够赚得更多,铤而走险也是值得的,甚至有机会能让劫难卷进来也说不定。

    自己所怀疑的反窃听装置为什么会如此巧合,钟鼓的结论是,同样隐藏在风道里的“第三人”或许才是作为反窃听装置的针对对象,或者响应周怠点火交代后的宝藏搜刮者。

    “你应该清楚…遇到你的老同行,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吧。”钟鼓恶狠狠道,而且钟鼓知道的是,那个人或许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所谓蚁群计划,不过是被利用的一步棋子罢了,他借以这个身份,好做着超格的事情,虽然他知道自己如果坐以待毙的话一定会让想要杀掉他的人得逞,所以他尽量选择在混乱里越搅越深,牵连进来人越多,得到的砝码越重,

    这样一来倒是不会称了“他们”虽用虽弃的意。

    …

    意外之喜是自己和李暗流反而成了闯入这场暴变反而渔翁得利的局外人,

    那个真正的“潜伏者”至始至终都窥视着自己和李暗流的一举一动却到现在没有动作,他的站位到底是偏向于哪一方呢?

    不过不管,那个最可怕的情况会不会发生…他都不敢保证,所谓“暗中接应者”,以及那

    他会不会已经被周怠的第二阶段乱码所带进圈子里去了,周怠又是怎么看这件事儿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周怠会有恃无恐的点火揭秘,那么永久覆盖掉的那第一阶段乱码,就是自己保命的底牌,现在去对峙,或许会受到未知的待遇,但是他也想要试着去挖掘他所想是否正确。

    而且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如果能够作为蚁群潜入最后的那一个幸存者,那么自己的周全是大追杀双方都必须要维续的最后底线,赶尽杀绝绝对不是对峙双方没有完全胜利之前采取的自断退路的做法。

    更何况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彻底摊牌。

    可惜,因为钟鼓在风道里爬上爬下,已经把浑水摸鱼跑掉的机会给浪费掉了,或许因为是可以躲过如火如荼的大追杀,但是现在再现身,反而成了胜算不足而完全一边倒过去的余孽了,钟鼓翻过风阶的时候,提了提神,并且对刚要出口的李暗流点了点头。

    “果然。”钟鼓快要行至大风口,从窃听器里忽然察觉到了换气室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了,一大堆宪兵正在此处进行一些搜索和部署,里面依稀还有一个自己熟悉的声音。

    “洋离…”

    这家伙果然在玩无间道,不知道他到底哪一个面目才是真的,钟鼓也注意到李暗流表情的严肃了,李暗流冲着他点了点头,把背上背着的枪提了提。

    “先听听。”钟鼓刚想要这么说,因为他也预想到自己的回路已经被堵住了,而心里也盘算过要不要和李暗流选择从风道的那一侧逃走,最后钟鼓还是选择了对峙,而不是抱头鼠窜,同时对李暗流作了一个蛰伏并防守的手势。

    可是钟鼓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钟鼓和李暗流选择了在风道里躲过了追杀的最火热的时刻而等到了洋离打得噼啪响的算盘,让这两个人成为了这次蚁群潜入计划唯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人。

    …

    “太年轻了,你。”洋离拍了拍钟鼓胸口上的灰烬,故作伟岸,“你应该庆幸你能以这样一个方式卷入我们的计划。”

    “比起你们,我确实很年轻。”钟鼓瞥了洋离身旁杀气腾腾的数个机甲,从容地打量着着洋离和他身后打扫着一片狼藉的宪兵们,虽然那些人走来走去已经放弃了对峙,但钟鼓在方才的乱战里明显感受到了空气中暴露出来的厚重的杀气,但因为自己已经毫无掩护的暴露在对方的敌对范围里面了,而如果再在这个时候暴反,绝对就是一个活靶子。

    他可没十足的把握肯定藏匿者会出手帮自己。不杀自己就是万幸了。

    他绝对没有办法瞬间清除掉这里所有的危险因素,且在保护住自己周全的前提之下还要找到一条万全的退路,就算李暗流和他一起,也不过是送上双杀。

    感觉暴力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更何况能够制造暴力的反而是对面这些人。

    不过钟鼓身旁突兀出现的隐曜,也确实让他明白自己只能顺水推舟的介入双方的对峙中,利用隐曜对自己的好奇,活着出去。

    …

    时间回溯到刚要折返到大风口时,钟鼓和李暗流已经发现了洋离又返回了换风室,与第二队宪兵接应了起来,开始盘踞在这儿商量着什么。

    “…”钟鼓拍了拍李暗流的肩膀,这个动作让李暗流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之危急。

    “你最好把你的算盘给我解释一下。”当听到洋离所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之后,钟鼓稍有迟疑,便露头了,从大风口里慢吞吞的爬了出去,而还在等着钟鼓开口采取什么行动周旋的李暗流,见到钟鼓如此羊入虎口般的妥协,不知道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也不敢丢下他在如此敌众我寡的环境里,刚想跑上去拦住他让自己替他这个身份出去,却换来远处钟鼓一个讳莫如深的摇头,钟鼓只是做了一个翻手掌的手势,李暗流就懂了,不过咬着牙嘀咕着,就这么一步步站在了这个明显被动的场景里,不免为钟鼓担心。

    “你最好给我等到我来接应你。”李暗流朝着那个背影捏了捏拳头,默不作声转过头往风道深处逃走了,他从那个防守的手势明白了现在他们俩都已经暴露在某个“隐匿者”的视野里面了,没想到钟鼓靠着逻辑推理已经发觉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敌人,如果现在兵分两路,至少可以让对方猜不透他们的分别计划,并且将伤亡率降低。

    明暗面反转。

    不过他清楚钟鼓此刻肯定还在酝酿着谈判的砝码,像是他这样义无反顾的选择在枪口上投机,并且明显示意自己选择信任他,李暗流只好丢下他和那个看起来年轻洋气的洋离开始对峙了,并且居然有一丝激动和期待起来。

    他对于钟鼓死里逃生的技术有着一定的把握,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在机缘巧合下活到了今天。

    现在是自己的打算了,钟鼓韵味深长的指示表明除了他自己,李暗流自己也将要面临潜在的威胁,“潜伏在深处近在眼前的“藏匿者”么…”李暗流想到些什么,不免更加警惕起来了。

    …

    “小老鼠?”洋离望着从风道里爬出来的钟鼓,也不免哑然,这是隐曜耍的什么把戏?还是说…

    “没有杀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可以成为我的棋子。”洋离没有再向钟鼓问话,宪兵们也完全无视了出现的钟鼓,洋离略过他,转而对着远处走来的两个宪兵押着的一个人道,“而他,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说着,一把手枪抵在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上,钟鼓从披头散发后的面容仔细一看,眉头一皱,果然是一号。

    这时已经有几个宪兵举着枪指着自己了,可是钟鼓却把注意力放在了来者身上。

    “你大概也不敢罢。”钟鼓想道,望着洋离狐假虎威的样子,自己也想要故意装作胜券在握的样子,但心里却早就猛跳起来了,自己有把握在这场对峙里面保全性命吗?

    但是没有想到一号也出现在这里,他身上也穿着宪兵的服装,但是钟鼓知道他的伪装潜入显然是失败了。一个念头闪过,钟鼓嘴里却选择了折中的说辞“诈我?”,但没有说出口,至始至终只是保持着沉默,随即露出一个毫不在意的表情。

    “看看,谁反倒来接应你了?”洋离用枪口杵了杵苦灰砾的脑门,望向钟鼓,判断着钟鼓的反应,钟鼓反倒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了,洋离对于他的身份还不确定,从他的有所矜持上看得出来,只要他的对手有脑子,他倒不怕了,怕的是那些没有脑子的人。

    那种没有领导的暴徒是最容易应对,也是最难应对的,而自己现在显然会对这类人感到头疼。

    钟鼓没有再说话,只是仔细观察着那些宪兵们,如果此时他对峙的是一个宪兵头头,不讲理或者说根本没想到那么多,或许自己很容易横遭不测了,所幸洋离看起来狡猾,但也是个读书人。

    不过不知道他能不能叫得动这群五大三粗的宪兵。

    “你又知道是谁在接应谁呢?或许真正有价值的人已经死了啊。”一号苦灰砾,满脸血渍道,显然之前是遭到宪兵们的酷刑了,然后一路被拖到这儿来的,“哼…看来局势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啊,宪兵里居然还有和暗金派串通…啊。”

    “多嘴。”架着他的一个宪兵给了他一脚,转而望着洋离,“人已经给你带来了,蚁群计划里面最后的一个幸存者,其余的已经全部被杀了。”

    “笨逼。”钟鼓幽幽暗道,不过他倒是很想搞清楚洋离和宪兵有什么串通一气的交易么?不得而知,或许之前宪兵们的追杀而来,也是受洋离指使的,也对,洋离这个老家伙,历史上就是一个举棋不定的人。

    “哼,这儿不是还有一个漏网之鱼献上门来么。”洋离冷笑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和隐曜不是一伙的,不过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掺合进来了。”说着把枪举着对准了钟鼓,“你也甭管我是不是在诈你,看你吃不吃得起这颗枪子儿就行了。”开火。

    钟鼓在察觉到枪忽然指向自己的时候,就发现情况发展完全和自己想得不一样了,自己终究还是擦枪走火了,没想到一号还在那儿抱着肚子喘气的档口,自己反而是先要吃上花生米了,难道这人不想利用一下自己取得的情报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忽然涌上心头,因为揭开周怠秘密的沾沾自喜瞬间清醒了过来。

    “嘭。”钟鼓完全没有想到枪指到自己的时候,居然还有禁锢自己行动的魔力,自己除了刚刚找到的一张潜藏的底牌之外,自然还有保命的手段,可是自己忽然不受控制,就先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该死…我命不该此啊。”钟鼓的脑海里急速转动着同膛线旋转的子弹一样,所有构思全部涌上了脑海,“管他这么多呢!给我挡住就行了。”

    “铛!”就在此刻,伴随着后悔,子弹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钢板上,在钟鼓面前,带着可见的音爆,反弹射到洋离的脚下去了。

    整颗子弹已经扁成了一张饼了。

    “老鼠…”惊恐之余的洋离咬着牙四处张望着,同时抬手制止住了欲发起攻击的几个巨大机甲,头上渗出汗水。“把他也卷进来,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哈哈,谁说不是呢。”洋离身后凭空出现的隐曜耐人寻味的打量着钟鼓,手上转着一把酥油纸颜色的手枪,虽然就他一个人突兀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下,但是钟鼓感觉到了那股绝对的压制力,而那群宪兵也是一惊,跟洋离随后的子弹却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哑火了。

    “什么情况?!”那两个押着一号的其中一个宪兵忽然发现这儿还有一个人,显然发觉自己或许已经中了洋离等人的圈套了,或者说,他们还有什么隐瞒着自己,而且周围宪兵们躁动的反应也让他们一直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正要质疑着洋离。

    “敌袭!”而其中另外一个宪兵发现不知来路的人忽然出现在洋离背后,不知道是想要保护洋离,还是先下手为强,下意识的就甩开苦灰砾,行云流水的拔出长枪,猛地就是朝着那边来了一枪。

    “哼。”隐曜道。靠在洋离身后,把左手胳膊搭在了洋离的肩上,像是要拿洋离做一个人肉盾牌一样。“离氓兄,你说你吃不吃得起这颗枪子儿呢?”

    “算啦,估计等你说出来,已经脑袋搬家咯。”隐曜拿枪的右手拍了拍洋离的右肩,左手架在洋离的左肩上,五指张开,构造启动。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子弹穿梭在忽然腾空的遍地酥油纸之间,“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无数颗淡黄色的子弹形成金色龙卷海啸,吞没了那一页扁舟,靠着火力的轰炸,硬生生将那个开枪的宪兵炸到了远处的墙上订着,满是枪孔。

    “爆米花味儿的。”

    这是在立威,发现蹊跷的一小部分宪兵沉默不语,而那群刚要暴起的宪兵,又立马被镇住大半。

    不过在场所有宪兵彻底搞明白的一点就是,他们绝对没有把蚁群潜入的所有人都歼灭,不管是钟鼓,还是隐曜,不管是正式的蚁群,还是那几只不受控制的蚁王…

    “悖论构造…”苦灰砾被另一个宪兵架着痴痴地望着刚才的奇技,虽然他知道蚁群中那些就算能够掌握构造术的特务自恃身怀绝技,其也不免难以抵挡宪兵的枪林弹雨,但是眼前这个人…所展现出来云淡风轻的仅仅一招,就完全能够比得上一个武装组织的火力全开了!

    “啪!啪!啪!”还没来得及多想,苦灰砾身边另外一个看傻了的宪兵,刚清醒过来正打算有所歇斯底里的反抗,双眼的鲜血还没有冲上来,才举起长枪,身后就传来数声枪响。

    那个钉在墙上的宪兵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同伴就是一发精准爆头,两者皆成了还带着余温的尸体。

    这下剩余的那群举起枪还要开枪的宪兵,也都停止射击了,虽然他们中有人已经扣动了扳机,但是子弹却一直没有打出来,另外要冲上来的人,要么停在半路,要么被墙边的那个狙王悉数点杀。

    剩余的那些射向隐曜和钟鼓的子弹,也悉数叮叮当当地被无形钢板给反弹了回去,只是刚掌握空想的钟鼓显得有些吃力,子弹弹得到处都是。

    “那么,现在应该是我这边人比较多了哦。”隐曜摇了摇头,看着数十具又爬起来的尸体面无表情的站到了隐曜两侧举着枪对着想要攻击的众人,冷笑道。

    “哼…我希望你不要食言…”洋离满头大汗,却也不敢再有所造次了,只是苦瓜脸一样的望着一旁有样学样的钟鼓,这个小子像是在被陪练一样,从矛盾中心一下被牵到矛盾之外了。

    那一小堆自始至终沉默着打扫着卫生的宪兵,看着身边多了数十具行尸走肉,不免得把头低得更低了。“赚着打工的钱,拼着不要命的命。”他们打扫着望着一旁堆起来的尸体,他们忽然害怕起来这些尸体会想变魔术一样爬起来咬他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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