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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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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达平台县的火车轰隆轰隆驶入月台,乔锡成在火车上坐了两天一夜,浑身汗臭。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浸出的汗,甫一下火车就往家的方向赶去。

    路过卖杏仁饼的糕点铺子时,乔锡成脚步微顿,停下来买了半斤杏仁饼与其他些零散糕点。

    杏仁饼是妻子禾玉清最喜爱的糕点,而这家铺子是他们结婚后就一直常来的。

    临进家门前,乔锡成整顿身上衣着,不让自己显得过于狼狈。他是个好体面的人,但连日的奔波让他放下了外在的面子。

    妻子禾玉清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好,他不想让妻子也为他担心。

    在踏入院子时,乔锡成一眼就注意到自己为女儿制作的木马停在角落里,边上还滚着一橡胶皮球。

    诺大的惊喜袭来,乔锡成怔愣在原地,他抬手缓缓摘下眼镜再次确认,是真的,没看错。

    他推开虚掩的房门往里面急急走去,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安安?”乔锡成的声音变得沙哑,小心翼翼,怕眼前出现的是个幻象。

    安安还穿着熟悉的衣服,蓝色蓬松的公主裙,头发系成丸子状,正坐在凳子上写作业。

    有人自楼梯上走下,乔锡成抬头看去,是个陌生又熟悉的人,他不确定的道:“弟妹?”

    再偏头去看那,那小小身影转过身,不是自己心心念念想的女儿。

    乔锡成眼神霎那间灰暗下来,神情沉默,但很快他又勉强打起精神,与走来的弟妹说话。

    “大哥,我,我们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朱艳走近就要给乔锡成跪下,被乔锡成一把拉住她哭泣着,哀求着,“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当初能咬牙跟着乔福生过日子,就定是个要强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们……”

    乔锡成急急忙忙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会起来说话。”

    乔宁安目光直直看着这个陌生的伯父,忽然跑过来抱住他的腿,跟着朱艳一起哭起来。

    “伯伯,我爸爸他打我,每天都打我,可疼可疼了……”

    乔锡成费了好一番功夫安抚这一大一小,最后三人坐在沙发上,平静心情。

    朱艳抱着乔宁安,垂着头,腰身弯曲,面容透着不合年龄的苍老,仿佛四五十岁的样子。

    朱艳不是个会诉苦的人,她避重就轻将这些年的事说与乔锡成听,其中最多的就是乔家父母的身体如何,村子里发展如何。

    乔锡成打离开那个家时,就没报着回去的想法,对朱艳说的这些他只是微微点头,视线落在她怀中的女孩身上时顿了下。

    “大哥,我是这样打算的。先让宁安借住在你们家,我出去找一份工作,等安定下来后我马上把宁安接出去,不会打扰你们太长时间的。”朱艳紧了紧手,面容紧张愧疚,她知道自己有些无赖,说好听些是过来照顾玉清,实际上是赖在别人家。

    乔锡成是知道乔福生的德性,但他没想到他能那么过份。

    “弟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放心住,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的,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过来照顾玉清。”乔锡成安抚朱艳。

    朱艳连忙拒绝,“不行的,这不合适。”

    两人说话间,禾玉清从楼上扶着扶梯慢慢走下来,她今日穿着件淡蓝色格裙,越发突显身形瘦弱。

    “玉清。”乔锡成站起身,快走几步上前抱住妻子。

    在朱艳的陪伴下,禾玉清的情绪倒是稳定了许多。她拍了拍乔锡成,有了些笑意,“都看着呢。”

    在回来的途中,乔锡成就一直想念禾玉清,既是思念也是担心她的身体。

    虽然还是瘦了些,但已经比先时好上很多了。

    “你不在这些日子都是弟妹照顾我的。”禾玉清对丈夫说。

    “嗯。”乔锡成再次感激朱艳。

    禾玉清今日精神较好,头发挽起,露出柔美的轮廓,她坐在乔锡成身边神情轻松,对乔宁安挥挥手,声音温柔,“宁安,过来。”

    乔宁安从朱艳怀忠起身,坐在了禾玉清身边。

    乔锡成诧异侧头看了眼妻子,但目光看见她眼中的笑意时很快掩去,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禾玉清劝说:“弟妹,你就跟我们住在一起吧。宁安也不小了,马上就到了上学的年纪,这里位置好,离学校近,一来一回也很是方便。”

    乔锡成出声附和。

    朱艳看着女儿有瞬间犹豫,最后迟疑点头,“那就先打扰你们一段时间,等我找到工作就……”

    “一家人别那么生份。”乔锡成适时打断打断她的话。

    禾玉清先前的情绪不好,尤其是夜里很难睡着。朱艳原先为了更好的照顾她就搬到了二楼住。现在乔锡成回来了,再住在二楼就不合适了,所以说了会话她就先上楼收拾东西。

    仅留三人在客厅中。

    很显然,乔宁安对这个陌生的伯父还是有些拘谨,一直都在小声的跟禾玉清说话,中间偶尔会偷偷去看乔锡成,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乔锡成心中很不是滋味,随着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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