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温暖
乔钦空闲的时候教肖西调酒，因为他那身校服有点太显眼，季风给他买了两套衣服，黑色短袖和灰色休闲裤，还有一套蓝色的短袖配着牛仔裤。
肖西回屋换上黑色短袖那套，大小正好，季风看着也也觉得好看，“喜欢吗”
“喜欢”，他笑的眼睛弯弯，脚步都跟着有些轻盈，最近总是能看见他这样笑，季风收回自己的嘴角，在心里叹气，难道自己这是传说中的慈父笑？
新店的房子定了，最近在谈房租的问题，这几天季风不总在店里，季钰每天窝在那打游戏。
肖西现在已经能独立完成一部分酒品的调制了，倒还真是帮了不少忙。
他困的话就会去季风那间屋子里睡觉，每次都窝在沙发那，盖着季风的衣服，逮着哪个盖哪个。
后来季风知道他会等着自己，都会尽早回来，不会叫醒他，背着他去打车，肖西每次都会装没醒赖在上面。
那个屋子里也慢慢多了些东西，季风给他买了一个小毯子，还给他买了个舒适点的椅子，不过季风发现毯子买回来肖西也会盖着自己的衣服，手里攥着衣角，衣服上面再盖上毯子。
周六那天肖西全天都在那，今天人多比较忙，肖西跟着调酒，现在越来越熟练，不需要乔钦再看着了。
快十点的时候，酒吧人已经满了，服务员小程过来，累的瘫在吧台那“又来一大客户，要开那瓶酒”。
小程朝着酒架努了努下巴，肖西看过去，虽然不太了解，但是应该是六位数。
他往小程指的方向看过去，待看清了卡座里的那个人，他只觉得如雷击中，一瞬间有些发懵，很快就有些呼吸不畅，手中的杯子有些拿不稳，他轻轻放下，只觉喉间干涩
“乔哥，我出去一下。”
乔钦看出他不太对，但是实在走不开，看他从后门出去应该没走，放下心，拿出手机给季风发了个信息。
出了后侧的门，世界仿佛一下安静了，这块地被季风简单布置了一下，四周用栅栏围着。
有一条小路用鹅卵石铺上，两边栽着花。
左边有一个小桌子，摆着几个椅子，有时候季风他们会在这边坐坐。
右侧有两个极具特色的椅子，是两个木桩，有一些高，木桩再右边有一个秋千，是季风前些天动手搭的。
他说是给肖西考第一名的礼物，当时季钰还吃味来着“我也想要礼物，你都给二哥买了”，季风一脚踹开他“等你进步考了倒数第二再说吧”。
季钰觉得自尊心受挫，后来还真收了点心开始学习了，是不是假把式就无从知晓了。
肖西坐在秋千上，慢慢悠悠地晃，脚没有离地，当时季风安装秋千的时候他也在旁边帮忙，说是帮忙，也就是给他递个工具什么的。
安完了季风热的额间的汗珠都往下滴，他随意摸了一把，“小孩儿，帮哥拿个衣服去”。
肖西回身去屋里拿，还带回来一袋湿巾，先把湿巾递给他。
季风“拿湿巾干嘛”
肖西把衣服搭在自己肩膀上，抽出一张湿巾拽过他的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季风看他细白的手攥住自己的手指，目光又扫到他有些尖的下巴。
他怕吓到他一般轻轻抽回手，拿过衣服“好了，可以了。”
肖西有些失落，盯着他的手。
季风身上都是汗，粘腻地有些不舒服，他直接脱了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季风肩宽，肌肉匀称有力，没有一丝赘余。
后背有一层薄薄的汗，这会儿天黑能看到微微反着的光，从肩胛骨那里往下滴，收进有些稍窄的腰身里。
他边穿边回头，“小孩儿，给你的第一名礼物”肖西刚看到紧实的腹肌，就被衣服盖住了。
肖西心跳如鼓，想咽咽口水都没有水分，他觉得鼻腔有些温热，心道不妙，他捂住了鼻子，慌忙背过身去。
季风看他背对自己半天没有声音，他转过他的肩膀“怎么…”，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看见血从肖西手指缝留出来，还有往外流的趋势。
他急忙去掰他的手，“怎么了”，肖西不松手，他心里着急，提高了些音量，“肖西！”
季风从来不叫自己名字，肖西知道他生气了，眼睛耷着，闷闷道“我流鼻血了。”
听到他的回答季风松了一口气，牵着他去水池那边洗，肖西觉得很羞愧，想自己弄，季风轻轻拿下他的手，好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过来。”
他轻轻抬着脸，闭上眼睛，脸越来越红。任季风帮自己洗，自己没脸看季风，心里庆幸他没问…
季风看着小孩儿微微抖动的睫毛，有些想笑。不就是天干上火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手上的动作轻柔的不行。
肖西回过神，头轻轻靠在秋千的绳子上，他好像听见后面的门响了，又好像有人来了，他没有精力抬头看。
那人坐在了一旁的木桩上，就那么静静陪自己坐着，好一会儿肖西好像缓过了神，转过头看是季风。
本来还能挺得住，看到他仿佛心里的不快难过都找到了出口，在他身体里倒腾，又涌出来，冲的他舌尖发苦，他声音有涩“哥”。
季风听到他叫他回过头，笑道“臭小子，今天这么听话，知道叫我哥了”。
看到肖西的表情，他的笑容慢慢收起，眉间透漏着些许阴沉。
他看着季风，好像在悬崖，抓住了他唯一的绳子，“哥，我爸妈应该要离婚了”。
他吸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但是看到我爸…我还是有些受不了”
季风放柔了声音“过来”
肖西垂着头，觉得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眼睛干涩，明明他什么都没说，他却有一种自己好像被疼着的错觉，这让他更心痛。
季风“肖西，过来”
他站起身往季风那里走，季风坐着的木桩很高，他坐在上面还要比肖西高一些。
肖西在他跟前站定，有些执拗地看着他的脸，眉宇间渐渐多了些委屈，他觉得自己瞪着的眼睛有点要坚持不住了，不会是想哭吧。
季风敞开了手臂，肖西不受控制的往前慢慢凑，他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和温暖，季风看着他的脸，一把拉到怀里。
季风能把他完全圈在怀里，一手搂着他的后背从上至下地轻轻拍，另一只手轻轻揉着他的头。
肖西靠在他胸膛那，轻轻的吸气，好温暖，在他怀里好像冰冷的四肢都开始回暖，他抱着季风的腰身，有些任性般慢慢缩紧，仿佛要把自己嵌到他的身体。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蒸的都有些发热，但是在季风这里好像是可以这样的，他任眼泪滑出眼眶，往他怀里更深地的地方埋，声音有些哽咽，“哥”
季风嗓音微哑“嗯”，他一句一句地哄着。
肖西就那么一直待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季风从木桩上下来，低下身子，托着他的腿抱起来。
肖西贴在他的颈窝，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季风安抚般摸了摸他的头，拿着那件衣服往回走。
回到那个屋子季风把他的书包装好，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温声道“肖西，下来吧”
“不要”，肖西窝在那，轻轻蹭了蹭，收紧了胳膊。季风没再说什么，拿着书包就那么把他抱出去。
“不嫌丢人是不是”。
肖西把下巴轻轻硌在季风肩膀那，“嗯”，他的情绪好多了，两只手耷拉在季风后背那，轻轻扣着手。
走到路边的时候肖西落地站好，今晚好像大胆了些，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头上，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
季风顺着他揉了揉，肖西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边，贴在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
季风目送着出租车走，照旧记下了车牌号，他揉了揉眉心，压下心底的异常。
回去就看见乔钦在吧台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他擦拭着酒杯，“小孩儿送回去了。”
“嗯，上车了”，季风倒了一杯，喝的不漫不经心。
乔钦嚼着笑，“老父亲？慈父笑？”，他看着季风，“说出来你自己也信？”
季风没说话，一口喝下去，转身走了。
今天月考成绩下来，肖西每次都不会太在意成绩，这次破天荒的有点紧张，他看向第一名，还好，他松了口气，眼角浸着笑意。
“不是吧老肖，你开心个什么劲啊，你这成绩还有什么意外情况吗？”王磊嚼着口香糖，在那吹泡泡。
李深伸手拍破，粘在王磊脸上，“干嘛呀！”他气急败坏，撕也撕不下来，气的出去和李深闹，被李深压在地上起不来。
放学的时候季钰在门口等着肖西，手背在后面，一脸神秘，他咳了两声，“二哥，你猜我考了多少名”
肖西看他这样想笑“多少，”
本来季钰还想端着，但是实在忍不住，把后面的成绩单拿过来，“倒数二十！倒数二十啊二哥！！”
周围同学的目光慢慢凑过来，季钰不管不顾，“我进步了二十名啊！”他拽着肖西“我不管，二哥我今天要吃好的，你请我”
肖西“行，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