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追魂索命
欧阳天不等落地，在半空中就已经右手手指凌空一指，一道湛蓝色的剑气从空中直刺李凡，轻云连忙挡在李凡身前，双手从旗袍的开叉口处各拔出一把半尺长的短剑，短剑上凝聚起白色剑气，两剑交叉护在胸前，但还是挡不住那道湛蓝色剑光所发出的强大力量，剑光炸裂，“轰”的一声，轻云的身体像轻飘飘的树叶向后飞去，撞在李凡身上，这一撞李凡感受到千钧之力迎面袭来，两人同时跌落地面。轻云闷哼一声，努力支撑着想站起来，却又身体一晃，跪在了地上，她嘴角渗出一丝猩红的鲜血，脸色煞白，刚才那一剑威力太过巨大，远不是她所能抗衡的。
李凡见轻云受伤，心中大急，急忙飞身上前扶起她，一边扶着她颤巍巍站起身来一边道：“你没事吧？”轻云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而欧阳天已经稳稳落在了他们面前，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直直盯着李凡。
“我无意与天宫为敌，你束手就擒，我即刻送你离开灵溪，不会为难你。”欧阳天厉声喝道。
“二爷。”李凡不顾轻云阻拦，走到欧阳天面前，轻云拖着摇摇晃晃地身体紧紧跟在李凡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欧阳天，“我也无心插手欧阳家的内部事务，但现在的灵溪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我只想尽快找出那个行凶作恶之人，避免无辜群众的伤亡，还望二爷行个方便。”
欧阳天“哼”了一声，傲慢地说道：“灵溪的百姓，自有我欧阳家保护，不劳天宫费心。”
李凡脸上堆满了自信的笑容，摊开手朝欧阳天说道：“二爷，我不得不跟您说两件事情，第一，我并非天宫中人，虽然天枢李庚长是我的修行导师，但我从未加入天宫，这点您可以去查实，如有虚假甘愿受死；第二，现在有修行者在灵溪行凶，已经死了四个欧阳家的人，欧阳家大小姐至今失联，如果欧阳家真有能力保护灵溪百姓，却为何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
“你！”欧阳天被这话问得哑口无言，气得右手手指愤怒地指向李凡，指尖距离他的额头只有一寸距离，轻云连忙闪到李凡身前，把他向后挤退了半步，双手持剑紧紧盯着欧阳天的手指。
李凡拍了拍轻云的肩膀让她不用紧张，继续说道：“现在对欧阳家最有利的做法，无疑是配合我一起找出凶手，找回欧阳小姐，避免引起更大的伤亡，毕竟我现在只是代表个人来到灵溪，我的行为与天宫无关。”
欧阳天虽然神情严厉，怒目而视，但他内心里其实并不反对李凡的观点，事实上他虽然嘴上一直在帮着大哥欧阳昊说话，但他一定程度上认同三弟欧阳成的建议，此时此刻，最重要的确实是救回欧阳蛟，解决那个来历不明的修行者，哪怕不向天宫寻求帮助，能全力支持和配合欧阳虬也是一种办法。但他不知道为何欧阳昊却对此事态度极为反常，不仅没有积极调动家族人手去寻找欧阳蛟，甚至加强了对灵溪各个出入口的防范，谨防天宫的人进入，这一防没防到别人，反而抓到了自家的欧阳成正在和天宫的人接触。
“不必多言！欧阳家的家事，任何外人都无需插手，再不投降，休怪我剑下无情了！”欧阳天再次从指尖释放出三尺剑气，湛蓝色的光芒在白茫茫的雾气中格外耀眼。
李凡冷笑了一声，直言道：“二爷，你可曾想过，欧阳家在灵溪手眼通天，可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刻欧阳家的眼睛和耳朵却突然瞎了、聋了？平日里一只苍蝇飞进灵溪都会被发现，现在一个大活人进了灵溪杀了四个人，欧阳家大小姐在灵溪凭空消失，却为什么可以绕过所有的防御和监控？三爷帮助我进灵溪，与我秘密会面你们可以第一时间追查到，现在三天过去了，为什么还查不到凶手和大小姐的踪迹？究竟是谁，在背后主导这一切，谁会是大小姐失踪的受益者？又是谁，会里通外人觊觎灵溪隐藏着的秘密？“
李凡的一番问题问得欧阳天心烦意乱，每一个问题都切中欧阳天的心中疑虑，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欧阳天始终在思考这件事背后是否有家族内部的人从中作梗，否则一向机智过人的欧阳蛟又怎么会轻易和外人交易，最终落得四人死亡一人失踪的下场，今天他们这么大阵仗来抓内鬼却抓到了欧阳成在和李凡见面，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最多只能证明欧阳成和天宫暗通款曲，但欧阳天并不相信天宫会行此龌龊之事，真正的凶手和真正的内鬼依然逍遥法外，他甚至怀疑来抓欧阳成是为了转移家族的注意力，为凶手行事拖延时间。
但此时此刻，欧阳天知道自己必须坚定地站在欧阳昊的立场上行事，他对自己大哥的崇拜和尊敬远远大于他内心的狐疑，既然大哥现在不让天宫的人进灵溪，自己就必须帮大哥打扫干净院子。
“这些问题，你留到地下去问死人吧！”欧阳天发出了死亡威胁，手指一挥，湛蓝色的剑气纵横交错如漫天飞羽扑向李凡，他尽可能想控制出手力度，打个重伤就好，真杀了天宫的人也不好交待。
然而欧阳天的剑气打在李凡和轻云身上，却没有留下伤口，反而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向身后飞去。欧阳天大惊失色，手指尖三尺剑气如长蛇吐信径直刺向二人，却依旧从二人身体贯穿而出，他气愤地一把抓向李凡，可是他的手却也从李凡身体里穿过，只抓到一把空气。
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李凡和轻云渐渐变淡，变得半透明，最后在雾气中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妖法？！”欧阳天气愤地大骂道，“有胆量就站出来和我光明正大的较量！”
天空中飘来李凡的声音，“二爷，我只求自保，无意冒犯您老人家，雕虫小技不足以在二爷面前献丑，但我所说之事句句发自肺腑，还望二爷三思，切莫中了他人奸计，反害了欧阳家。”
欧阳天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了幻术，虽然他修行五十载，却从未见过幻术，只是听说过幻术的存在，对于如何破解幻术更是一窍不通，他气急败坏地用剑气胡乱攻击周围的空气，但周围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什么都没有，幻境中的花草树木，背后的观塘居，在他的剑气扫荡之下全部化为虚无，只剩下脚下的地面，欧阳天索性把剑气扎向大地，成百上千道湛蓝色剑气像冰雹一般猛烈地落下，将脚下的大地轰击得摇摇欲坠，突然间他脚下的大地也崩塌了，同样化为了白色的雾气，欧阳天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从空中坠落，坠落，他慌乱的挥舞着双手双脚，却无法阻止他不停地往下坠。
“老二，醒醒！”
欧阳昊的声音从空中飘来，欧阳天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摇晃自己的肩膀，他仿佛没有再继续下坠了，无形的手越来越用力，欧阳天的世界也疯狂摇晃着，仿佛天和地都在崩塌，忽然他眼前一黑，世界像被关掉了灯，又像是自己睡着了。
“啊！”欧阳天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观塘居门前的地面上，欧阳昊正蹲在他旁边摇晃着他的肩膀。
“老二，你怎么了？刚才天宫的杂碎和那个小婊子人呢？”欧阳昊急不可耐地问道。
欧阳天一脸颓靡，觉得自己颜面全无，他给了自己一耳光，恨恨地说道：“该死！一不小心着了那小子的道儿了，我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幻术师，刚才把我困在了幻境里，自己跑掉了。”他站起身来，看见欧阳命正站在一旁，却没看见欧阳成的身影，疑惑地问道，“老三呢？”
欧阳昊啐了一口，愤恨地说，“让他那个老小子溜了，从小就溜滑，这么大岁数了，还是这么爱溜。”他环顾一下周围，原本笼罩在中心湖公园的浓雾已经逐渐散去，虽然仍是阴天，但朦胧的阳光还是照向了大地。
“想必刚才这四周的浓雾就是那个小子搞的鬼，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欧阳命咳嗽了两声，蹲在地上观察着什么，突然说道，“二哥，你刚才和他们交过手了？”
欧阳天跟过去，发现欧阳命面前的地面上有一摊深红色的新鲜血迹，他回想起来，“我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打伤了那个女娃，这一定是她留下的！”
欧阳命没说哈，追寻着血迹的方向，一路走到了湖边。
“是个聪明人，跳湖逃走的。”血迹在湖边的护栏上消失不见，欧阳命眯着小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工湖，湖水异常平静，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哥，你和二哥先回去吧，督导组的人马上就到，你们不在不好交待，三哥和那两个小家伙交给我来查查。”欧阳命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