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天生我才
“这一部是天师道的《正一盟威法箓》，是历史上第一部符箓秘法著作，出自天师道祖师张道陵之手，近两千年里被历代天师不断补充完善，符箓秘法对古汉语知识的要求比较高，但修习的门槛相对较低，因此很适合你。”李庚长把一本线装书递到李凡手上，上面用云纂写着“太上三五正一盟威宝箓”十个小字，整本书古朴而厚重，颇有传说中武功秘籍的质感。
“箕子的《洪范九筹》，是五行秘术的入门基础，五行秘术是我国修行界流传最广分支最多的异能体系，而无论后世多高深多复杂的五行秘术，其底层逻辑均来自于这本《洪范九筹》，五行秘术体系健全、上限极高，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李庚长又把一本硬壳的书递给李凡，这本书看起来装订印刷十分精美，更像是书店里卖给收藏爱好者的限量典藏版。
“纵横派世代相传的修身锻体秘术《本经阴符七术》，相传为鬼谷子所著，当今修行界普遍认为是历代纵横派修行者合著，锻体秘术旨在借助天地之灵气，强化修行者自身的肉体和精神力，即可自成一系深度修炼，也可以作为辅助类秘术修习。”这次交到李凡手上的是一本看似普通的印刷出版物，和路边的盗版书别无二致。
“想必你听说过唐代剑圣裴旻的故事，御剑术源远流长，早在春秋时期就已经盛绝一时，但直到裴旻出现，才将御剑术推上了一个新的境界，《裴将军剑经》就是御剑术集大成之作，至今修行界各种御剑流派，皆以这本剑经作为必修课，御剑术可能比较符合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想象中的仙侠形象，但其修习难度恐怕会比前三部更大。“李凡眼里冒星星般接过这本薄薄的剑经，他已经开始幻象自己御剑飞行、操控飞剑、万剑齐发的样子，果然符合自己的气质。
李庚长耐心细致的将四本秘法典籍介绍给李凡，自己坐回茶台边，将杯中已经凉了的茶倒掉，重新倒上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品尝。
李凡已经饶有兴趣地把四本书都粗略翻了一下，他不由得开始怀疑李庚长口中的入门级、门槛低和他认知中的是否为同一个概念，在他看来这四本书堪比天书，随便翻开一页都是自己看不懂的内容，和那本手抄版的九黎秘术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也明白了李庚长为什么说九黎秘术过于浅显了。
“李院长，您和高师兄修习的应该是同一种异能吧？看起来好厉害！我可以学吗？”其实李凡早已对李庚长和高峙使用的秘法充满了兴趣，那种口中念卦辞，召唤风雨雷电的观感，至少看起来很帅，虽然高峙曾主动表示想教李凡，但李凡觉得如果跟着高峙学，自己瞬间矮了一辈，要学也是拜李庚长为师。
李庚长微笑着点点头，”周易奇门，古今奇门术法第一，是仙界直接授予人间的一套完整秘法体系，这套秘术难度太高，尤其是对数学的要求极高，古往今来能全部练成的人不超过十人，你高考数学不及格，不适合学习这套秘术。“
高考数学不及格几个字像是从天而降的铁毡砸在李凡头上，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数学的短板居然成了学习天下最顶尖法术的桎梏，早知如此，为何当初不好好学学数学？都怪当年那个凶巴巴不招人喜欢刁钻苛刻的高中数学老师，浇灭了自己对数学的学习兴趣……
“李院长，那你练成了吗？”李凡试探性地问道，李庚长表情平淡的点了点头，仿佛这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而李凡已经被震惊了，这个轻描淡写的点头，意味着李庚长已经是历史上奇门秘术前十的水准，在他的眼里，这种荣誉应该属于那种鹤发童颜的隐士高人才对，而李庚长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他原以为李庚长是靠权谋掌控着天宫第一把交椅，现在看来，凭拳头李庚长也足矣。
“那个……李院长，我可以问一下，您花了多少时间练成了周易奇门吗？”李凡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庚长抿了一口茶水，平静地说道：”我从六岁起修习周易奇门，至十八岁贯通其精妙，二十岁得大成，准确来说的话是十四年。“
李凡差点从茶椅上摔下去，传说中古往今来不超过十人练成的周易奇门，李庚长只用了区区十四年便已经大成，而且是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步入历史级别的修行者行列，面前这个带着圆框眼镜，穿着衬衣和西装马甲，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正在和他喝茶聊天的中年男人，竟然恐怖如斯！
“那……高师兄呢？他达到什么级别了？”李凡内心产生一种恐惧感，他担心那个猥琐的胖师兄也会是和李庚长一样的怪物。
没想到李庚长皱着眉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高峙原本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完整练成周易奇门的人，但他太懒了，至今只练成了最简单的那五成，可惜了他那老天赏赐的数学天才。“
“数学天才？”李凡有点不敢相信这个词和高峙有什么关系，这个胖师兄是游戏天才他认可，但怎么看他都是一个玩物丧志好吃懒做的学渣。
没想到李庚长肯定地点了点头，“高考数学满分，全国高中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三连冠。”
李凡再次犹如五雷轰顶，他觉得自己之前太自负了，仅仅是快速掌握了一本小学生级别的九黎秘术就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修行天才，没想到在这个圈子里，谁还不是个天才？什么天赋异禀什么悟性极高，李庚长和那个天宫的另一位领导者的一顿恭维让李凡飘飘然以为自己就是当今修行界不世出的潜力股，但在李庚长面前自己简直是沧海一粟。
“李院长，那当今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厉害的天才吗？”李凡一脸崇拜的问道。
没想到李庚长沉默了，他抬起头望向天空，良久才缓缓说道：“曾经有一位挚友，才华胜我十倍。”
李凡不敢想象才华胜李庚长十倍是什么概念，如果这样的人存在于世，那岂不是可以一统世界？
“那他现在在哪？”
“他死了……死于1999年12月31日，年仅26岁。”
李凡点了点头，心中却对这位传奇人物充满了好奇，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已经去世呢？难道是被人害死的吗？还是和1999年那个所有人讳莫如深的事件有关？但看着李庚长严肃而忧伤的表情，李凡不好再多问，只能静静地喝着茶。
“大年初一正巧是你生日，我不能给你亲自庆生，但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不知道快递公司会安排哪天配送，如果迟了，你不要介意。”李庚长半晌才从回忆中走出来，继续说道。
李凡感到喜出望外，他没想到李庚长还记得他的生日，还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要知道在过往的十几年前里，李雄最多就是给他多弄两道肉菜就算过生日了，即使有几次给他买了生日蛋糕也是最廉价劣质的，并且在上中学以后就以吃蛋糕影响健康为由从此断了这个念想，而他记忆中唯一的生日礼物就是那双耐克篮球鞋，还买小了……
“不会不会，李院长您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我已经很满足了。”李凡感动的就差没流眼泪了。
李庚长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站起身用手摸了摸李凡的一头乱发，“过年前去理个发，精神一点，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晚上就搬过来住，这四本书我给你留在书桌上，你看完也放在这里便是。”
李凡从李庚长家离开后，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一个人沿着公路闲逛，临近春节，鹏城街头的行人和车辆都在减少，这里是一个移民城市，从全国各地怀揣着赚钱梦想的人们齐聚于此，每逢春节，便是这些游子们难得的还乡日，早在自己初到鹏城之时，李凡就已经在期待这一刻，他可以拎着在国际大都市买的新鲜玩意带回老家那个闭塞的小县城，让街坊邻居和小伙伴们开开眼，还可以省吃俭用勤工俭学给李雄买一套有牌子的衣服，不让他再穿那些集市上淘来的不知道品牌的破衣服，回到家里李雄一定会给他准备一桌子肉菜，打上半斤散酒，一起庆祝新年和自己的生日，自己可以在酒桌上吹嘘一下在大学里的经历，李雄一定会带着酒气问他有没有看上个漂亮姑娘，谈个对象，要是自己敢说没有，一定会被骂没出息……
现在那个家已经回不去了，家里也没有那个爱他、等他回家的粗鄙老爸了，自己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留在了这个陌生的大城市里。
李凡的手机发出“叮咚”一声，他打开手机，是一条来自侯晴的微信消息，侯晴给李凡发了一个笑脸表情，告诉李凡自己已经上火车了，提前祝他新年快乐，紧接着发来一张火车票的照片，对李凡说当初就是这样一张反方向的火车票，让他们机缘巧合的相识，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
李凡被侯晴文艺的话语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点开那张照片，火车票上写着：
鹏城→灵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