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比李显差远了
李院首一愣,眯起眼睛看向自己刚刚扔出去的宫绦绳结,这才发现绳结上竟卡着一枚米粒大的绯红碎片!
他立刻便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还给我!”李院首瞬间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先一步动了起来,再也无暇掩藏自己会武这件事,一个饿虎扑食,便向花锦鸢猛扑过去。
花锦鸢却早有预料,只不慌不忙的后退一步。
李院首便被唐明堔拦了下来,飞起一脚踹到在地。
“大胆!证据确凿竟还死不悔改!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唐明堔黑着脸,护在花锦鸢身旁。
这家伙道貌岸然,最擅长蛊惑一众无知学子天天“为民发声”,偏偏每次都能将自己置身事外,滑不留手的,他早就想踹了!
花锦鸢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未婚夫,高大健壮如城墙的宽阔后背,完完全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默默用视线比了比自己和他的身高差,然后叹了口气,认命的从唐明堔身后探出脑袋,高声唤道:“贾大人,杀人凶手,抛尸帮凶,我可都帮您找出来了。您还不抓人?”
贾大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乱成一团的现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墙角,无限减少存在感的姜申,用眼神询问,这位大小姐查案一向都是这么莽的吗?
所以除夕宫宴那天,她没当场把那动手的嬷嬷揪到自己面前,纯粹是因为人死了,没给她发挥的空间?!
姜申缩着脖子,兴致勃勃。
怎么说呢?负责这案子的人只要不是自己,蹲在一旁看戏,还是挺热闹的嘛!
他为官这么多年,竟从来不知站在翰林院最顶端的李院首还会武!
承恩侯府李家,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他直觉这里面水太深,于是假装没看见上峰的求救,跺了一下蹲得有点发麻的脚,然后默默转了个方向。
贾寺卿没能得到回应,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贤王殿下,花大小姐,这证据……仅凭一枚蔻丹碎片,也未必就能证明院首大人是凶手吧?他与莺歌本就亲近,先前粘上的,也说不定呢?”
花锦鸢斜睨着他,“贾大人,可能是我没说清楚。这是一片涂着蔻丹的指甲碎片,若是拿去和莺歌的尸体比对,就会发现,它与尸体指甲上的缺口完全匹配。
您倒是说说,若李院首不是凶手,莺歌没有与他发生肢体冲突,指甲是怎么折断的?还如此巧合的粘在了每天都要解开再系上的宫绦绳结上?
您若觉得这证据还不够,大可以让仵作再对尸体的指甲缝隙仔细勘验一番,想来应该还能发现来自这根宫绦上的断裂丝线。”
她没说一句,贾寺卿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不由得又看向自始至终坐在廊下稳若磐石的承恩侯。
这要抓的人可是您的亲弟弟!
您好歹说句话啊!
然而承恩侯却只是微垂着眼睑,看着手中的茶盏,仿佛茶水中藏着什么盛世美颜。
反倒是唐明堔冷哼一声,“贾大人若是不想抓人,那便把这案子转来刑部吧!长清,抓人!”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李院首至今也不明白,为何如此周详的谋算在那死丫头口中竟是那般漏洞百出!
可他却知道今日之事,绝对无法善了。
他只看了承恩侯一眼,眼中的祈求和疑惑一闪而过,转而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眼神中倏地满是怨毒。
随即便一个挺身,从地上跳了起来,转身便往院子外飞跃而去。
“咚”的一声脆响。
半块青石板转从半空中飞过,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慢了半步的长清,诡异的顿了一下,强忍住回头的冲动,从腰间掏出第二根牛筋绳,反剪双手,给一下就被砸晕过去的李院首捆了个同款绳结。
与那帮着抛尸的莽汉,正好一手一个。
花锦鸢拍了拍手里的砖灰,神色淡定而从容,“哼!还想跑?还真当自己是武林高手呐!天天装不会武,难道就没想过装多了,武艺也是会退步的吗!”
抓到了人,她却有些意兴阑珊。
按理说,李院首也算是一条大鱼了,可有一说一,这人比起李显差远了。
最起码李显算计花家的那几次,涉事之人要么是驸马,要么是皇孙,唯一伤人未遂且与皇室无关的,还和春闱无数举子绑在了一起。
若是真的成功了,花家将会真的陷入麻烦里,大伯将十分被动。
可春锣巷加上今日一连两桩命案,又算怎么回事?!
栽赃的手法如此粗糙,即便成功,也只不过能拉她一人下水,还是因为感情纠葛,完全不涉任何朝政。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她真的杀了人,朝堂上对于大伯的弹劾最多也就是管教无方,对于花家最大的影响也不过是失去“山鸟”这个新开不过一年的甜品店,以及一个花家女眷善妒的名声罢了。
远远到不了伤筋动骨。
感觉就好像是承恩侯府的掌事人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虽说听说李显被罚没了手中的权利,可他爹承恩侯还好端端的喘着气呢,李院首初掌大权就昏招频出,承恩侯难道就不管管?
“小丫头,今日真是辛苦你了。”
花锦鸢正想着,就听到头顶传来一个略显陌生的男声。
她下意识的回答道:“还行吧,也不怎么辛苦。你弟弟跟你儿子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说完,她才一愣,随即抬头看去。
果然看见承恩侯终于从一直坐着的廊下走了过来,背着双手,板着脸神情沉静,看不出喜怒,仿佛一旁被抓的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即便听到她脱口而出的真心话,也不见他有丝毫诧异。
承恩侯只是深深的看着她,慢慢说道:“承蒙你对犬子的赞誉。若你有朝一日与贤王殿下退了婚,本侯愿代犬子去花家提亲。”
“承恩侯!”不等花锦鸢回答,唐明堔就气疯了。
当着他的面!
这老东西竟敢当着他的面就挖墙脚!
当他是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