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后来有两场商演，第一排少了道灼灼的目光。
西枫换上自己的衣服，上车回家。
池炀大概有一星期没出现了。
不见人，也不见短信。
西枫只当大少爷忽然对他没了兴趣，松了口气。
毕竟池小少爷喜欢的是西枫，西枫是女孩，他不是。
得亏青春偶像的插曲提醒了他，虽然他不愿回去做个瘦弱的小男孩，可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原本联络的节目方也被他的性别吓走了，这一周失去消息。
西枫心中比较着蒙面舞者和华夏好舞者，打算和陈七说出自己的选择。
也打算，就此把池炀丢到脑后。
可谁知，最后一场商演又看见了池炀，他依然坐在第一排正中央，往左、往右三个位子都空着。他的目光比以往多了点道不明的意味，可依然灼热。
第二天，西枫接到青春偶像艺人总监来电。
“这件事你别急。”总监语气坚定，“七总和我们聊过，我们的意思是，模糊性别。”
“这是能模糊的事情吗？迟早会扒出来好吧，而且我和女孩们实打实住在一起，这件事怎么可能模糊？女孩们有知情权。”
工作人员忙道：“不是要你隐瞒，我们的意思是，把你打造成跨性别者。”
这些人怎么都一个德行。
西枫晕倒。
“可我不是。”
“你不是喜欢当女生吗？”
“我只是喜欢穿女装，我是个男人。”
“……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总之我不会装跨性别者。”
说着西枫便要挂电话，对方连道：“等等。”
“还有什么话说？”
对方吸了口气。
“你知道这次投资方有谁吗？池慕集团，他们许诺会和出道团队预先签下未来一年的代言合同。”
西枫确实惊一下。
池慕集团，亚洲最大的珠宝品牌方。
代言人从来都是歌王影后级别。
青春偶像这类流量团体，出道能接个饮料的广告都不得了，池慕的代言？那简直是天上掉黄金。
工作人员抛出最大底牌，只为安抚西枫，“性别真不是大问题，一切困难都解决，你就乖乖签合同啊，这么好的机会，别放过了。”
“我能问个问题吗？”西枫语气异常淡定。
“你说。”
“你们为什么非要找我？”
“哈？”
“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主播吧，微博才十几万粉丝，连网红都算不上，还有性别这么敏感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费劲地劝我参赛呢？”
工作人员脱口便出：“当然是因为看到了你的潜力。”
放屁吧。
无利不起早的资本家，怎么可能单单为了她的“潜力”费这么大劲。
西枫几乎可以确定，她的性别问题，一定会成为早期的炒作热点。
而她，一定会在被利用完之后，早早淘汰。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您的邀请。”
不等对方再挽留，直接挂断电话。
总监急疯了，再次拨通ceo专线：“西枫拒绝了。”
“你不会劝？”
“我劝不住啊！”
“他有什么条件？”
“他什么条件都没有，我甚至连池慕都给他说了，也拿不下。”
“池慕还没答应呢，你瞎说什么？”
“他答应了，池慕不就答应了吗？”
ceo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案头堆着青春偶像、蒙面舞者、华夏好舞者等节目的基本材料。
这些节目原本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池慕和他们接触，要投资，给资源，唯一的条件就是，捧一个人。
这太简单了，ceo觉得天上掉馅儿饼。
赶紧派人联络，务必把人拿下。
可谁知道，这次碰上的是铁饼……
池家那小少爷到底脑子怎么了，找一个女性节目来捧男人？
他们就算自己重新做个男性选秀，也比这靠谱啊。
等等……
ceo回拨总监电话，“你说，我们现在改成男团选秀，来得及吗？”
总监：“……”老大，你疯了。
妈的。
头疼。
ceo也知道自己在说梦话。
谁叫他们是个性别分明的选秀呢！
他看着蒙面舞者、华夏好舞者这些根本上不了台面的节目，就因为找不到好苗子所以不限性别，就因为不限性别，现在竟然比他们更有竞争力！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
ceo狠狠叹口气，给总监下了死命令：“继续联系，探明底线，不信他没有想要的。不管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
总监被这口气吃了一惊，试探道：“他要一位也……？”
总监根本不明白状况，池慕捧的人，他能不给一位？
“池慕创办百年，你见过它投资选秀节目？”
总监咽下口水，“明白了。”
西枫原以为拒绝得够清楚了，哪想第二天，便被青春偶像的工作人员堵在公司。
西枫跳舞，小伙子就在门口蹲着，等跳完，啪啪鼓掌。
接了总监任务，必须把人给拿下，他专挑好话道：“我们就需要你这样有天赋还刻苦的选手啊。”
西枫去吃饭，他跟着。
上厕所，他门口候着，洗完手，旁边纸巾已经备好。
西枫毫不客气地接过来。
工作人员好不容易蹲到一起吃饭的机会，觉着时机正好，打算刺探西枫态度，可西枫端着盘子就回了舞蹈室，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对西枫来说，青春偶像越殷勤，他只越觉得自己猜测正确。
对方根本没安好心。
他一个流量底层，除了那点噱头，哪值得资本方如此费尽心思？
西枫的方向是正确的，可细节想岔了。
就一点噱头，也是不足以资本方低头的。
资本低头的方向，只能是权力，或者更大的资本。
可西枫就带着这份对资本的不信任，以及坚定绝不透露自己成长故事的底线，早早做了决定。
青春偶像蹲点的第三天，西枫微博放出了消息。
【蒙面舞者，有幸加盟。】
青春偶像艺人总监直接气炸，当场拨通工作人员电话：“你他妈蹲了三天，把人给我蹲到对面去了？”
ceo直接气得老毛病复发，进了医院。
病床上翻开西枫的微博，看到他粉丝也炸了。
【为什么不去青春偶像？】
【陈七你们团队到底在想什么？】
【天啊，我要去公司砸门了。到底在干嘛啊？哪个节目更有前途看不出来吗？】
ceo一边读评论一边点头。
对啊！
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嘛！
陈七也该管管自家艺人了。
【其实蒙面舞者还好吧，至少专业性更强？】
【枫枫远不止专业性啊，她就是天生的舞台人，她身上是魅力！脸都蒙上了，枫枫最大的优势发挥不出来。】
【也只是前面两期蒙面啦，先用专业吸引人，在摘下面具，不是更惊喜吗？】
放屁。
专业有啥用？
ceo飞快打字。
发出去，评论又刷新了好几条。
【笑死，西枫练舞才几天，有专业性？】
【我可听说，以前京市的专业舞者根本不收她，后来才去跳韩舞的。】
【楼上先把马甲脱了再说话行不行？你家主播先解封了再来哔哔。】
【我看是青春偶像不要西枫吧，你们粉丝自己先高/潮了。】
【指不定西枫还怎么倒贴求人家节目组，吃了一嘴冷板凳呢。】
ceo看到这里直接吐血。
【姑娘，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