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西枫不解道：“提前？”
等了半天，公屏不再回复，西枫有所意识地切换到私信，果然看到一条信息。
【young：全世界都知道我今天生日，你非得请假。】
西枫：“……”
这误会大了。
赶紧组织语言，准备解释，young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young：我是不是给你刷太多，让你有钱去谈恋爱了？】
什么叫给他刷太多？
什么又叫谈恋爱？
西枫原本还有耐心好好解释，现在顿时火大起来。
刷钱的就是大爷么？
好吧……刷钱的是大爷。
可他也不能这么冤枉人！
西枫噼里啪啦打了一大堆，正要点击发送，对方却抢了先。
【young：刷这么多，连我生日也记不住。不，我看你不是记不住，是知道了却也没放在心上。】
【young：泯灭还让他家粉丝过来提前告诉你了吧？】
【young：今天打扮这么漂亮，刚约会回来？】
“……”
西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今天难得穿了一条红色v领裙，把他原本就白嫩的肌肤衬得如玉一般。
【young：算了，没良心的，以后不会给你机会骗我了。】
“……”
他到底怎么联想到自己谈恋爱的。
而且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西枫删掉对话框的内容，换了几个字。
【西枫：喝多了吗？】
【young：一点点。】
然后发来一张照片，晃眼看去，围坐着六七个人，但酒却远远不止六七人的量。
这叫一点点？
暗淡灯光下，一桌子全是酒，晶莹各色，只见瓶身极大，隐约露出哥特字体的logo。他不懂酒，认不出，只知道桌上的瓶子空了一半，剩下的液体五颜六色，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神秘色彩。
西枫看了眼时间，距离零点还有三分钟。
【西枫：你那里能听清声音吗？】
等了半分钟，才收到回复。
【young：现在可以了，干嘛？】
【西枫：来直播间。】
【young：我一直都在呀。】
【西枫：……】
他倒是忘了。
【西枫：那你把声音打开。】
【young：一直开着，你又没说话。】
果然，直播间里这几分钟一直安静着。
水友早就察觉不对劲。
西枫离开聊天页面，注意力重新回到直播时，弹幕早就充满了质问。
【又开始轮椅直播了。】
【主播到底在干嘛？】
西枫清了清嗓子。
原本一天少说话是在养嗓子，现在好像养过头了，喉咙黏在一起，一出声，有点嘶嘶的疼。
“欢迎young。”
【young哥来啦？】
【欢迎欢迎。】
“还有两分钟，也不知道你多少岁，但是生日快乐呀，赚钱你比较在行，那我就祝你永远开心，没有烦恼吧。”
随着西枫说出这句话，弹幕也自发地刷屏送上祝福。
【祝young哥生日快乐，发大财，行大运。】
【young哥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young在公屏说了句“谢谢大家”。
几乎是同时，直播页面闪过一条消息。
「泯灭送出生日蛋糕x9999，并留言：祝young哥生日快乐。」
西枫有点惶恐。
“这……是不是送错了直播间？young你要不弄个号，开播算了？”
【young：没事，送到这里一样的。】
泯灭的礼物横幅在各大直播间传开了，young生日的消息也以光速传到其他主播耳中。
作为游戏区第一大土豪，young帮过的主播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很快，他们全都涌入西枫的直播间，送上礼物和祝福。
随着游戏主播涌进来的，还有大量游戏区水友。
西枫直播间的贵宾人数已经从五十，涨到了三千。
跟着礼物通知进来的游客，一看榜单震惊了。
【泯灭过来刷了礼物？】
【这榜单上怎么全是游戏区大主播？】
【这主播什么人物……】
当然，这些声音，没人回应。
直播间的弹幕早已如蜜蜂一般，整整齐齐、源源不断地显示着：
【young哥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young哥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young哥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11点59分，young本人刷了一个价值一百元的灯牌，上面写着：
【就一句话把我打发了？】
“当然不是。”
西枫把麦克风调低，声卡的混响打开，陆陆续续调整其他参数。
直播间还在整整齐齐地送祝福，活跃贵宾人数从三千涨到了五千。泯灭等大主播依然挂在前排，场面蔚为大观。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盛典，又或者是什么大型关键字抽奖现场。
然而他们只是自发地祝一个人生日快乐而已。
看来young在游戏区的威望真的很高。
仅仅临时出场，前后不过五分钟，便成为整个直播平台的中心。
西枫不知为何，竟然有点紧张。
neverdie的前奏在直播间奏响，配合整齐划一的祝福，像一场华丽的仪式。
手风琴悠扬的旋律中，西枫在试图在弹幕中寻找一个人的身影，但看不见。
“young，你还在吗？”他问。
一个灯牌刷出来：【嗯。】
“我唱啦？”
又是一个灯牌：【嗯。】
满屏弹幕之中，西枫准确地切入第一句歌词。
早已化为本能的少女声音高高响起。
此时此刻，他忘记了过去几天戴着假肢一般，努力寻找音准的艰难，忘记了声乐老师强行帮他卡节奏、调技巧的谆谆叮嘱，他带着满腔的情绪，真挚、热情地送上自己的祝福：
祝你永不褪色。
祝你永不老去。
祝你永远拥抱所爱。
伴随着时而高亢时而婉转的音乐流动，西枫彻底进入情绪之中，渐渐忘了这是直播，头随音动，手臂也自然伸展，表情时而宁静得像不染尘埃的天使，时而挣扎得像坠入地狱。
一曲毕。
西枫睁开眼睛。
弹幕持久不变地滚动着祝愿之词。
他有些忐忑。
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出现问题。
毕竟过去两天的表演质量，并不稳定。
但看见水友如此表现，应该唱得还行吧。
“young？”
西枫软声念了句。
一个灯牌刷出来。
【听到了。】
“还行吧？”
半分钟之后，才又来一个灯牌。
【台风不错。】
“……”
什么意思？
弹幕也开始变了风气。
【主播，都是自己人。】
【唱得很好，以后不许再唱了。】
【答应我，当一个美美的轮椅主播好不好？】
西枫慌了。
真那么差？
自己感觉不错啊，第一次唱得这么投入。
young刷了个灯牌。
【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
【young：他们耳朵的问题。】
【……】
【对对对，是我们耳朵的问题。】
【我们欣赏不来音乐。】
【我们不配。】
西枫：“……”
“以后不唱了。”他瘪嘴。
young发了个微笑：【打击积极性了？】
“哼。”
【young：不唱也好。】
“其实你也觉得不好听吧。”
【young：你还没给别人唱过歌吧？】
【young：以后可以出去吹牛，说西枫是专属于我的歌姬。】
谁专属于你啊。
西枫下意识想反驳，但没来得及。
young又在他直播间下起了火箭雨。
水友道：
【有钱真好。】
【随随便便就是五十万啊。】
【young：给现场水友免费抽个奖，奖金五万，我赞助。】
【young：时间到了，抽完就去休息吧。】
【young：今天很开心。】
算了，他生日，不和他计较。
西枫“嗯”了一声，开启抽奖。
“开心就好，每天都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