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赋
接下来的两天，老汤米每时每刻都在受难，他要打扫的不只是城堡内的厕所，还有莫尔在城堡外新建的旱厕，一个土坑，两条横木，朴素实用，土坑内积压了大量的黄黑色排泄物，是天然有机肥料，全都需要他清理出来运往田地。
老汤米没办法拒绝，因为有人在后面时刻盯着他，手里还拿着鞭子，他的动作稍微慢一点就要被一鞭子抽下来，火辣辣地痛。
该死的毛头小子，等兄弟们到了之后，我要你永远住在粪坑里面，老汤米无比怨恨，恨不得立刻冲进城堡把莫尔砍成残废。
他不能逃跑，这样巴维老大不会放过他的，想到老大的残忍手段，他打了个冷颤忍了下来，老老实实做着本该属于奴隶的工作。
莫尔知道他有问题，老汤米知道莫尔在怀疑他，心照不宣的情况下，各自沉默着为即将到来的事情做准备，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不同的是，莫尔凭借多重的监视，完全掌握了老汤米的一切动作，包括他悄悄挖了个土坑藏起来的小包裹。
“诺，就是这东西。”
夜晚，在确认老汤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蕾拉跑到城外一趟，把东西挖了回来，莫尔拿过来解开，看到了两个小盒子，一个装着白色粉末，另一个装着一点黄豆大的虫蛹。
“这些都是什么？”
莫尔拿起一个虫蛹看了看，黄橙黄橙的有点恶心。
“是麻幻虫，碰到水会开始孵化，五天后成虫，有致幻的毒素。”明莉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认出这玩意的来历，她在狼溪镇待过一两个月，很清楚那些人的下作手段，还差点中过招。
“据说效果很厉害，吸一口就会中毒，在狼溪镇那边不少人手里头都有这东西，可一小盒这么多，我还是第一次见。”
“可能还不止这些。”莫尔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老汤米来了这么多天，说不定已经下手了，不然他明明知道自己被怀疑，却不见一点着急，反而忍气吞声。”
明莉很聪明，但在这些方面比不上莫尔，现在听他这么说，有点紧张起来，她已经是这里的人了，不希望这里出现任何情况。
“你能解开吗？”莫尔问道。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这两天帮士兵们恢复身体，已经用了不少神力，到现在还没补回来。”
明莉的眼色有点为难，害怕大规模中毒，她没办法全部解决。
“莫尔，你打算怎么做啊？”
“怎么做？”
莫尔把虫蛹放了回去，没有立刻回答明莉的问题，而是用指甲挑了点白色粉末，放在鼻孔前嗅了嗅，很快涌起一阵头晕目眩，他甩甩头清醒过来，开口道：“当然是放回去了，别让他知道我们发现了这东西，只不过，东西要换一下。”
“蕾拉，去厨房拿点小麦粉和这毒药掉包后放回去，至于虫子，弄死好了。”
“被看出了怎么办？”蕾拉不解，这么拙劣的伎俩能骗谁。
“那有什么关系，你去吧。”
“嗯，你说了算。”说完，拿上东西又走了出去。
莫尔看看天色，已经是深夜了，想起还有件事情要办。
“今天就这样吧，明莉，我还有事，要出去见一个人。”
“谁啊，这么晚了。”明莉好奇问道。
“黑蝠魔法师，巴茨先生。”
城堡东南角的塔楼上，巴茨缩在墙角边上躲避着夜晚的凉风，一动不动，仿佛和幽暗无光的空间融为一体，只有眼睛闪着亮光。
他已经来了很久了，今天，他将再一次和伟大的魔学者大人见面，无比兴奋的巴茨刚吃过晚饭就来这里等待，生怕耽搁了时间，惹得魔学者大人不愉快。
结果，自然是一直等到月亮高升，莫尔才姗姗来迟。
依然是长袍披身，黑雾遮面的造型。
一见到莫尔，巴茨立刻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颤声道：“魔学者大人，您终于愿意见我了。”
莫尔点点头，沉声道：“展示你的成果吧，我的时间并不多。”
“是。”
巴茨立刻伸出瘦可见骨的双手，魔能自体内涌出，在虚空中勾勒着魔纹，嘴里快速吟唱，嘭，一个人头大小的火球从他身前出现。
莫尔暗自称赞，这次的火球术只花了一两秒的时间，比起初见的时候快了非常多，证明他确实有不错的天份。
见莫尔没有说话，巴茨再次凝聚魔能，一一展示莫尔教给他的全部魔法，大都和火球术差不多的水准，普通，但还算优秀，加上他的年龄只能说一般般，直到一个黑洞般的巨大球体出现在两人中间，直径超过半米，深邃黝黑，差点吓了莫尔一跳。
这是一阶暗魔法，暗噬弹。
“看来，这是你的天赋所在。”
莫尔有点惊喜，每个魔法师都有自己的擅长的地方，巴茨的天赋原来是暗魔法，之前学的火魔法根本就是埋没了他的天分。
“是的，魔学者大人，在您教授的魔法中，这是我掌握得最好的一个。”
“很好，论天赋，你不及小莫尔，可也有独特的地方，暗魔法吗，恰好老朽略懂一点。”
莫尔吹了自己一把，顺便搜刮记忆，寻找暗魔法相关的资料，发现自己只掌握一本《暗魔法札记》，上面记载的都是些一二阶的小魔法，不过暂时够用了。
“你证明了你自己的天份与智慧，我会给予你更多的指引，明天去找小莫尔吧，他会把我的笔记交给你。”
巴茨一阵狂喜，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他要赶紧蹭上去，“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您的感谢，那……是不是说明我是您的徒弟？”
“嗯？”莫尔语气颇有些不悦，吓得巴茨把头低了下去，暗暗后悔。
“指导你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我不收任何徒弟，你也不要再问同样的问题。”
“是是是……”巴茨连忙松了口气，害怕惹怒了魔学者大人，失去钻研魔法的机会。
暗系魔法听起来像是某种邪恶的力量，但对于自小离经叛道的巴茨，只要能研究魔法，这都不是问题，连母神他都不在乎，魔法才是他的信仰。
不是徒弟又如何，魔学者大人的话，他都会无条件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