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魔窟
莫尔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下定决心要搞制糖，最缺的其实是原材料，靠野外采摘太不稳定，自己种又太慢，还是收购的好，狼溪镇不种果树，要大量收购，需要去更南边的峡谷城，那里的东边就是落日山脉的狭长通道口，从外面进来的人在走出山脉那一刻就能看到它，贸易往来下，逐渐形成了城市。
听流民们说，穿越山脉来到半岛的人，大部分都留在了那里，刚好，他还缺很多人，这样看来也是时候派人去接触一下了。
莫尔一边思考一边看着小孩们啃完苹果想要把果核往窗外扔，心里默默摇头，卫生习惯也要培养。
“停，把吃完的东西扔回桶里来。”莫尔开口制止，接着开始自己的演讲，“孩子们，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召集到这里吗？”
一片静默，没人回答。
“我需要聪明且认识文字的助手，年末，我会让你们的老师巴茨先生准备一次考验，最突出的三个人，将获得永久居住在城堡中的奖励，不必耕作，不必挨饿，不必担心袭击，看看你们的巴茨老师，他跟你们一样，最近才投靠我的庇护，但他甚至能在白天呼呼大睡，不需要再为饥饿苦恼。”
巴茨听到这，来了精神，挺直腰板仰头俯视自己的学生，过惯了独居生活的他不会什么教育，端不起架子，又不许体罚，学生们不愿意听他的，现在领主大人亲自帮他竖立权威，赶紧摆出架势。
“如果你们也希望这样的生活，就该努力汲取知识，每个人都有机会，而且不许拒绝。”
莫尔扫了一圈，有淡漠，有热切，有疑惑，但没有一个人不心动，稚气的眼眸发着光，他们都是千辛万苦才逃亡到这里的，有充足的动力去改变自己的生活。
“那爸爸妈妈呢？”稚嫩的女生响起。
莫尔看过去，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坐在窗边靠后的位置，一头脏兮兮的浅黄色头发，脸颊微微凹陷，有点蜡黄，明显营养不良。
“很遗憾他们的房子建好后就要搬出这个城堡了，但为我工作的话能得到一份工钱，能让一家人都吃饱饭的工钱。”
“真的吗，可我不想离开他们。”女孩继续问道，似乎对自己的父母很是依恋。
莫尔笑了笑，尽量摆出亲和的姿态，“那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居住，这里离新建的村子不远对吗？”
“是的，尊敬的领主大人。”女孩应了一声，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还用稚嫩的声音喊了声敬语。
她似乎很想要这个工作。
很好，莫尔暗自点头，如果有糖果就好了，他能立刻给出奖励，让他们先尝尝甜头，很快了，等他二阶就把东西搞出来。
说完这番话，莫尔瞪了巴茨一眼，让他指挥小孩们把地上收拾干净，转身离开。
走到半路，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蕾拉走前了一步，来到莫尔身边，问道：“为什么要教那些小孩，直接到外面招募不是更快吗？”
莫尔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蕾拉，你们精灵是怎么学习的，你们也有语言吧，精灵语。”
其实他也会，魔祖的传承里有非常多种族的语言。
“长老每周都会把我们召集过来，讲述精灵族的古老传说，然后教我们文字。”
“那我做的事情也是一样的啊。”
蕾拉不理解，根据她的认识，狡猾的人类不是有十分浓厚的等级传统吗？
“可他们只是农民的”
“谁规定他们是农民的？”莫尔停下脚步，打断蕾拉的话。
“额……”蕾拉也停了下来，一时间被问住了，这话她也想问你们人类呢，都是一种族，怎么这么喜欢内斗。
“没有人天生就只能是农民，如果我现在回去领养一个弟弟妹妹，是不是他就成为贵族了呢，他们只是没有途径去改变，只要好好学，我就给机会，出身什么的，我不在乎的啦”
莫尔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给蕾拉听得一愣一愣的。
人类是这样子的吗？真是奇怪的家伙，怎么跟我们精灵一个想法。
早早吃过晚餐，莫尔带着夜鬼、明莉、蕾拉踩着黄昏的阳光一起去往魔窟，他封锁了大门，城堡里只剩下巴茨一个，自然不能指望他守住城堡。
领地离魔窟有上百里，普通的马怕是要跑半天，好在夜鬼实力超群，随意猎杀了几个飞行魔兽做成眷属，带着众人一路飞了过去，赶在圆月高升前到达目的地。
很快，几个人飞到了一小山崖旁，在山崖底部，有一个十几米高的巨大幽暗洞窟，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偶尔几声恐怖的嘶吼声传出，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就是魔窟吗？”莫尔跳落地面，站在夜鬼身后，眼睛直视黑暗深处。
“明莉，里面是怎么样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是白天，黑雾没有这么浓，还能看见些东西，里面是向地下延伸的，有很多岔路，要是没有优秀的侦查者，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
莫尔点点头，思考着要不要让夜鬼进去一趟找找源头，细想之下又觉得太莽撞，万一惊动了什么夜鬼来不及回来就麻烦了，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你上次说里面魔兽的晶核质量很好，说起来我一直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利用晶核的，里面都是魔能，低级的晶核普通人用不到才对。”
“晶核都会送到教会里，让牧师净化过后才能使用，有的用来给装备赐福，有的用来喂养驯服后的魔兽等等，不过这些都是要收税的，所以很多人会直接换成金钱。”明莉解释道。
又是收税，教廷是真会赚钱……
不过莫尔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一种力量经由教会之手才能使用，又把天生就能感应魔能的人扼杀，怎么听都像是一种垄断。
这里的教会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强不少，从掌握的力量来看，起码半壁江山，不会输给武者们，也就是说教廷即使抛开信仰不谈，也不会比世俗的国家弱小。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莫尔看着黑暗里浓浓翻滚的黑雾，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冲出洞窟。
“时间不早了，明莉，开始封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