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菜鸟魔法师
莫尔回到书房，他的侍卫很快就把人带了过来，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叔，外表阴郁，眼窝深陷，眼袋黑垂，比莫尔以前通宵找bug的时候还严重，留着黑色长发和短小胡渣，油头垢面，脚步虚浮。
如果不是这年头还没有成瘾品，他差点以为自己遇到瘾君子。
“尊敬的领主大人，我的名字叫巴茨·布莱克，您可以称呼我为巴茨，或者我的外号黑蝠巴茨。”男人躬身行礼，动作很标准。
看上去还挺有礼貌，莫尔放心了一些，“很好，巴茨，据说你有读写的能力？”
“是的，领主大人，我曾经就读僧侣学校，懂得圣丁文。”
僧侣学校是教廷设立的基础教育学校，接收儿童入学，圣丁文是圣国的通用文字。
莫尔紧张起来，教廷垄断了教育，希望对方不是什么狂信徒，不然只好宰了就地埋。
“嗯，那这本书叫什么名字？”莫尔随便在书架上找了本圣丁文的书放在书桌上。
“《母神之城》，圣奥古斯丁的作品。”巴茨扫了一眼，立刻回答。
莫尔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巴茨，我的领地需要一名教师，请问你愿意担任这份职务吗？相信比起耕作，这是份更轻松的活。”
“您误会了，我尊敬的领主大人，我这次拜见，是为了些更重要的事。”巴茨看一眼敞开的门口，意思很明显。
莫尔挥手让侍卫把门关上。
“请问，我能见一见他吗？”巴茨眉头逐渐上扬，憔悴的面容变得激动起来，带着无比的尊崇与敬仰。
“那个为这座城堡设置了如此强大禁制的人物，那魔能构筑的墙壁实在是太伟大了，我从来不知道魔法也能做到这种地步，我，我恳请他的指导，不不，只要见一面，他一定在这里，对吗，我尊敬的领主大人，请您一定要让我见他一面。”他越说越快，呼吸都有些微喘，邋遢的脸颊涌上红潮。
莫尔有点懵，流民里面没有牧师，所以他放心地开启城堡的魔能墙隔绝二三楼，免得惹出乱子。
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一个人，看样子似乎知道魔法的存在，莫非跟自己一样会魔法吗？不像啊，体内没有魔能。
“巴茨先生，在问出这样的问题前，你应该先表明自己的身份。”
“哦，不好意思，领主大人，是我太激动了，黑蝠是我在魔法师中的称号，我也是一名魔法师，您看。”
巴茨伸出手掌摊开，掌心向上，里面花着一个歪歪扭扭魔纹，他紧盯着掌心，屏住呼吸，口中念念有词，吟唱咒语，周围零散的魔能开始向魔纹聚集，然后，嘭，一个拳头大的火球飘在他的手掌中。
莫尔惊讶得无以复加，眼前这人，怎么能菜到这种程度，在画有魔纹的情况下还要花10秒钟才能聚起一个火球，拿根火把都比这实用。
看着那个劣质版的火焰魔纹，他开始不懂了，这年头魔法退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巴茨见莫尔看着火球一脸愕然，以为自己打动了他，赶紧问道：“领主大人，请问”
他流亡这么久终于碰到了一个没有教廷，还存在魔法师的领地，不可能轻易放手，为了躲避教廷，他身体内不敢存半点魔能，家里不敢存半页子魔法古籍，辛苦找来的魔纹被他刻在身体最隐私的部位，需要的时候才画在手上。
每天晚上，他都躲在地下室练习，直到战争爆发，他所在的城市被攻陷，不得已加入到流民中一路向西，来到这片流放之地。
“你想要见他，我会帮你转达的，但我不保证他会来见你。”莫尔打定主意拿下这个人，虽然菜，但他身上没有传承，没准教教还能有所作为。
于是，莫尔开启忽悠大法，他身上的魔能正常情况下都是隐藏的，对方没有看出来，误以为他不会魔法，他正好借此发挥。
“今晚，你去东南角的塔楼上，如果伟大的魔学者愿意，就会去那里见你，如果你没见到他，那便不用我多说了吧。”
巴茨喜出望外，立马躬身感谢，“是，非常感谢，实在是太感谢了，我亲爱，尊敬，高贵的领主大人。”
“别急，我还有个条件。”莫尔顿了顿，“如果你见到了他，以后必须对我宣誓效忠，听从我的命令。”
“是的，没有问题，我的主人。”巴茨干脆先喊上了，自从觉醒魔能感知，他就深深沉迷其中，毫不注意形象，三十岁人还是单身，还在乎效忠谁吗？
忽悠比莫尔想象中的要顺利，就看晚再给巴茨演一波，彻底让他死心塌地给自己打工了。
至于现在，莫尔要先去享受一波蕾拉准备的热水浴，刚刚的那场对战出了很多汗，现在浑身难受。
他没让蕾拉再戴上那项圈，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就是倔了点，不会对他不利。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也算了解了蕾拉的感受，她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缺乏安全感，那就把她唯一能倚仗的力量还给她。
莫尔很清楚，那样的好女孩欠着自己钱，不会跑的。
……
深夜，莫尔处理完事务，一个人披上宽大的兜帽长袍，朝东南角的塔楼走去，面部被他用无光之雾遮住，只露出眼睛，这个是暗系魔法，可以吸收范围内全部光线。
两只脚走路的格调太低，他又用土系魔法在脚下推着自己移动。
然后当他出现在巴茨面前的时候，对方直接当场跪了下来，流泪道：“伟大的魔学者大人，我终于见到您了，我，我……还请大人，赐予我指引，在魔法这条道路上，我已经陷入迷途，为此我……”
莫尔有点受不了了，抬手打断了他，用沙哑、阴沉的腔调道：“莫尔已经跟老朽说了，你想探究魔法的奥秘，那么老朽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有足够的智慧。”
莫尔抬手一挥，五个完美的魔纹在空中闪耀，“记住它们，在合适的时间，我会再来找你。”
巴茨当场掏出木炭条把魔纹画在衣服上，莫尔见差不多了，把魔纹收了回来，扔下一张旧羊皮卷悄然离去，那上面，是他今天才在脑海里抄下来的简易魔法笔记。
水，他浇下去了，不知道被教廷迫害的老苗能不能再长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