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兵不血刃
乐晗悟了。
但还不太清楚自己悟了什么，他的意识就返回到了现实世界，眼前还是夜鬼那张死人脸，外面的呼喊声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走吧，是时候安抚我焦躁不安的子民们了。”乐晗回过神来，一改腔调，变得傻缺且自信。
现在，他的眼睛能看到魔能的流动，而这座城堡，是真真正正魔学的结晶。
“魔能，封锁。”乐晗以城堡主人的身份下达指令，魔能构筑的光墙瞬间封锁了所有的通道口，把叛乱的农奴切割开来，他带着夜鬼和传信的侍卫从容不迫地向外走去。
在他沉浸在魔学里头接受着异世界文明冲击的时候，农奴们已经占领了城堡的一二层，仅剩的两个侍卫且逃且退，刚好撞上从小书房里出来的两位大人，大喜过望，光速滑跪过来，抱紧两人的裤脚。
“夜鬼大人，叛乱者们无礼僭越，已经占领了大半个城堡，我两力战不敌，只好拼死冲出重围，前来保护两位大人。”
在他们认识里，看上去不太聪明的领主尚且不谈，上位者的言谈举止不是他们两个胎教肄业的人可以置喙的，但夜鬼大人绝对是神秘和强大的代名词，俗称大腿。
可惜进对了庙，忘了给主佛上香，乐晗一看他俩七成新、三成锈的装备，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心想你们的工钱没了。
不过现在还是用人的时候，刚好能凑够三个人的仪仗队充充门面。
乐晗轻咳一声，示意他们跟随，迈步往楼梯走去，穿过蓝紫色的魔能光墙，扫了一眼困在楼梯里的七八个干瘦农奴，心中默叹。
到底是领主不做人事才惹出来的祸，受过圣人学说熏陶的乐晗，实在不忍心伤人。
“我可爱的奴仆们，我是晨露领的领主，你们的无所不能的主人，魔学者莫尔，我本应该以雷霆之怒，惩罚你们因无知所犯下的错误，但，我选择了宽仁地制止你们的暴行，现在轮到你们选择了，忠诚亦或死亡。”
简单的一段话，配上居高临下的站位，装得不能再装的谈吐，以及宛如神迹的封锁魔法，瞬间唤醒了农奴们深入骨髓的等级思想，他们犹豫了。
可是，依然有人悍不畏死地发起攻击，“你这残暴的领主，不仅要摧残美丽的黑珍珠小姐，还任由魔兽在领土内肆虐，根本不能给予我们庇护，今天我们就要推翻你的统治，啊啊啊！”
领头的年轻农奴一声大吼向乐晗发起冲锋，木制长矛直刺乐晗胸膛。
“魔能，束缚。”
蓝紫色的魔法手臂从城堡的墙壁中伸出来，一把握住农奴的腰和手臂，让他动弹不得，乐晗不紧不慢地拨开身前的长矛，严肃道：“这是我最后的仁慈，谁再胆敢挑战我的权威，必将让他死亡。”
农奴们终于露出了恐惧的面容，在不可战胜的力量面前，所有人都颤抖着放下了武器，加入了乐晗的队伍。
第一批、第二批、第三批，被切割开来的农奴看到自己的同僚站到了领主的背后，以为自己已经失败了，没有多少反抗就纷纷加入行列，当乐晗的队伍像贪吃蛇一样一点点壮大下去，局面已经完全在他掌控之中。
除了那三只因为太高进不了房间和过道，傻傻地在一楼大厅等待的愚钝巨人。
“你们是怎么驱使这几个巨人的？”乐晗来到一楼大厅，好奇向身后的农奴问道。
“跟他们说打开大门就给他们吃的。”
真单纯。
乐晗原先怕被他们一巴掌拍死，不敢上前，现在想想文盲都不怕，他怕什么，壮着胆子走到巨人前面，尝试沟通一下。
还没等他开口，三个巨人就围着乐晗转圈，还把鼻子探到他身边又闻又嗅的，一下子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主要是这巨人真的臭，他再不憋紧那口气，怕是要当场吐出来。
“是强者的味道，你很强，大噜信奉强者。”
大噜是巨人的名字，果然是不太聪明的样子，这样也好，他用起来方便。
“我是你们的领主，乐晗，以后你们要听从我的命令。”乐晗尝试把这几个高端战力收归己用，免得以后为了点粮食就反水。
“领主，富有，强大，给食物，我们工作。”巨人们说话并不快，总结起来就“吃”一个要求。
乐晗欣慰地举起手拍拍他们的大腿，多好的劳动力啊，现阶段多说也没用，先养上一段日子培养感情。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身后的上百个农奴，大厅很宽，足够他们站着。
“现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谈谈了，我忠诚的奴仆们。”
农奴们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良久才有一个壮年男人站了出来，开口道：“尊敬的领主大人，近几年魔兽频繁袭击村落，收成减少很多，我们实在没有粮食了，恳请领主大人降低租税。”
果然，忠厚朴实的农民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你叫什么名字。”乐晗看着他，觉得眉目还有点人样，老实稳重。
“回领主大人，我叫牛玛。”男人被乐晗盯着，有些拘谨，却也回答得挺干脆。
“夜鬼，我们过往收多少的租税。”
“不算各种杂税的话，四成。”
乐晗暗暗咋舌，这是真的狠。
“那就减一成吧。”他想了想，凡事都要有个过程，一下子减太多也不好。
“是，吾主。”夜鬼没有半点意见。
农奴们乐了，减一成，他们就能熬到明年收成的时候，大厅一阵喧哗，无不震撼于领主的慷慨，甚至有人当场行跪礼，以表达自己由衷的感谢。
牛玛也是一喜，但马上又想到了什么，扭捏起来，“那个领主大人。”
“什么事，说吧。”乐晗大方地一挥手，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拜谢，心情大好。
“我仁慈的领主大人，还请您让晨露领最美丽可爱的黑珍珠小姐回家吧，我们愿意在来年收成时，补上赎身的捐税。”牛玛跪到了地上，黑珍珠小姐的名字叫萝玛，是他弟弟驴玛的新婚妻子。
他弟弟自幼体弱，不知为何被领主看上，有天大的福分迎娶暗恋已久的美人，只可惜实在无力交税，被迫献出妻子的驴玛经历这次打击忧思成疾，乐晗这等暴行被众人看在眼里，实在难以忍受。
乐晗听到是这事，立马躬身扶起了牛玛，动情道：“我无意伤害我的子民，这么做只是对你弟弟的考验，作为领主，我也不能忍受我的瑰宝因为婚姻受到伤害，你放心，黑珍珠小姐依然是纯洁的，现在，你可以带她走了，越快越好！”
看着牛玛满面喜悦地冲上楼去，乐晗觉得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向尘封多年的主书房走去。
“夜鬼，剩下的交给你了，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
“是，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