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储已成自从上次与聂迎未分别后,储已成一直处在赶通告的路上,期间他拍了一组广告,上了一次综艺,又敲定了两部电影的合作,一切看起来忙碌又平静。因为距离电影开拍还有一段时间,2他闲来无事,打算回乡下扫墓。
现在想来,储已成悔不当初。明明离电影开拍没剩几天了,他为什么不能在家好好研读剧本,非得跑到人烟罕至的乡下扫墓,而且清明早就过去了。
这下好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电影开拍。
与他不同,聂迎未瞧见他的时候十分高兴,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的那种高兴。
球球和单邵明显知道储已成,当他们看见他时,球球直接捂着嘴叫出了声,本就不小的眼睛顿时瞪得浑圆。
聂迎未此时也不顾上解释,她忙不迭凑到储已成面前,在对方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真诚地说道:“商量一件事儿?”
储已成不说话,而是微微扬起眉毛略带戒备地看着她,他大概能猜到她想商量什么,毕竟他身上只有一样东西能令她如此感兴趣。
聂迎未立刻比划了一个手势,“一点点?”她的魂力已经不多了,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七天小游戏,即便不能赢也不会花费太多力气,哪想却遇到这么多事情,虽然体内剩余的魂力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谁知道他们要在这个空间里待多久,又会遇见多少事情。
储已成勾着嘴角冷笑:“想要?”
聂迎未忙不迭点点头:“想要。”
储已成好整以暇:“求我。”
聂迎未能屈能伸:“求你。”
“……”这回换储已成无言了,看着她满脸期待的神情,他轻叹一声,虽然被当成储备粮让他有些不爽,但能瞧见对方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稍稍让他心里平衡了不少,反正不痛不痒的,倒也不是特别难以忍耐,迟疑之下只说了一句:“现在不行。”
聂迎未连忙点点头,“我懂我懂,回头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她说话的时候不自觉搓了搓手,样子极其猥琐。
球球虽然震惊于聂迎未和储已成竟然彼此认识,但见二人如此不拿他们当外人,顿时十分懂事地没有出声,依旧捂着嘴巴,浑圆的眼珠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转。
聂迎未看储已成答应下来,心情正好,本想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他听,却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声从远处传来,如利剑一般划破空气,在众人耳边炸响。
聂迎未面色一凝,也顾不得解释,直接拉着储已成往回跑。
储已成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只得小声提醒她:“一会儿你们离我远点。”
聂迎未只当他别扭,并未往心里去,依旧拽着人朝前跑,后者为了配合她的速度,只得暂时将手里的行李箱丢在路边。
几个人匆忙赶回房子,却发现里面只有高挑女生一人躺在地上,客厅的墙上和地上溅了一些血迹,不过不是很多。
聂迎未连忙上前查看一番,确定女生身上并没有伤口,仅仅只是晕了过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储已成一进来就被屋子角落的摄像头吸引了注意力,他仰起头盯着摄像头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爬上一旁的沙发,踩着沙发靠背将其中一个摄像头一把扯了下来。
“怎么了?”聂迎未将晕倒的女生扶到沙发的另一侧后,凑到储已成身边。
储已成将手里的摄像头递了过来,空荡荡的外壳里只有简单的两根线、一颗纽扣电池和一个小小的的灯头,即便聂迎未从未将摄像头拆解研究过,也知道真正的摄像头里面不应该是这样的。
“假的。”储已成总结完后,便自顾自地走到角落,与旁人保持了一定距离。
聂迎未皱着眉头没吱声,看来所谓的这个游戏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
旁边的红浮鼻翼微微动了动,对着空气轻轻嗅了两下:“我闻到之前那个陌生的味道了。”
聂迎未点点头,立刻背着球球二人切换成灰眸,反正储备……不是,反正储已成在这儿,她大可以放心地霍霍自己的魂力。
她看到几个白色的魂色正在不远处晃动,而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赫然有一个红色的魂色紧随其后。
奇怪的是,在其不远处,有一个东西正闪着微弱的金光。
此时情况危及,不容聂迎未多想,她立刻指着一个方向:“他们在那边。”说着便要追出去,刚转身,却见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关上,丹邵正背靠在门上。
“你们别去。”他低着头,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分外低沉与疏离。
“丹邵……?”球球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室友,“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些人该死,他们不值得被救。”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丝丝颤抖:“我哥疯了,我拦不住他,你们不要出去,待在这里等待救援。”
聂迎未看着突然站出来的丹邵感到十分意外,她对这个人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话少又腼腆的大男孩儿身上,压根没想到他能与这件事有关。
她看着丹邵,放轻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丹邵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不远处传来几声惊慌的喊叫,聂迎未不免有些着急,见丹邵拒绝沟通,正要暴力闯门,却见一旁的储已成突然蹿了出去,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记重拳,丹邵吃痛,闷哼着弯下腰,储已成趁机打开了门。
聂迎未见丹邵没事儿,便让球球留下来照顾他,自己和红浮跟着一起冲了出去。
几个人循着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一路绕到房子后面,见以付流山为首的四个人正挤在池塘边,眼看就要掉进水里,而他们面前,则站着……丹邵?
不,应该是他口中那位“疯了”的哥哥。
眼前的人与丹邵一模一样的脸,穿着相同的衣服,只是此时双目赤红,满是戾气。他面无表情地死死地盯着付流山等人,宛如一头紧盯猎物的狮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去一般。
付流山依旧在叫嚣着什么,不过丹邵的哥哥并没有搭理他,他依旧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手里的刀上沾了血,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
聂迎未怎么也想不明白四对一的情况下,付流山几个是怎么把自己逼到这幅田地的,直到她毫不含糊地冲上前,却被对方干脆利落轻而易举一个胳膊甩到旁边的野草堆里时,才明白对方力气竟大得出奇。
好在红浮的力气与他不相上下,几番缠斗之后,看似柔弱的红浮直接将人压制住,储已成趁机一脚踢开他手里的刀。
聂迎未见危机解除,也不似先前那么慌了,只是被揍飞之前,她隐约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正要从草堆里爬出来验证一番,却见一一直缩在后面的付流山突然冲上前,一把抓过地上的刀,他喘着粗气,盯着被压在地上的丹邵哥哥凶相毕露,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句:“想杀我?嗯?老子先干死你!”说完举着刀径直冲向前。
聂迎未一看,这还得了,立刻从草丛里飞冲了出来,刚要往付流山身上扑,却被储已成一把拎住,他直接一个漂亮的后踢,就把气势汹汹的付流山踹飞出去。
聂迎未顾不得给他鼓掌,跑上前将对方手里的刀一脚踢开,为了防止这类事情再次发生,她又补了一脚,直接将刀踢进了杂草丛里。
红浮的力气很大,任由丹的哥哥邵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她的桎梏,对方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容此时已逐渐扭曲,脸部充血,额角青筋突出,他狠狠地瞪着摔倒在不远处的付流山,面目狰狞地喊道:“他该死!让我杀他!他该死!”
挣扎期间,聂迎未看见一个黑黑的影子从他身上冒了出来,轻盈地落在一旁的草丛里。
她走上前,伸出手,将其拎了起来。
是一只“祸”。
这只“祸”还在沉睡,即便被聂迎未拎在手里,依旧一动不动。
聂迎未看了看手里的“祸”,又看了看丹邵哥哥此时凶横的模样,突然响起不久之前她曾在车站看过类似的场景。
那个暴怒之下被压制的人,嘴里嚷嚷着“你们都该死”的人,同样有一只“祸”从他的身体里冒来。
回想起长辈曾经说过“祸是人类负面情绪的产物”,聂迎未一直以为“祸”是由各种负面情绪凝结而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种诞生方法。
由于红浮嫌丹邵的哥哥太吵,便将对方翻过身,眼对眼使用了媚术,对方果然停止了挣扎,脑袋一偏昏睡了过去。
付流山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他见储已成等人正要架着丹邵哥哥回去,立刻叫嚣着让他们将人留给自己,他的小弟见威胁不再,也跟着嚷嚷起来。
回想起先前他们宛如鹌鹑一般被追赶到小池塘边的模样,聂迎未顿时皱起眉头。
储已成将人背起,红浮和聂迎未跟在后头,一旁的付流山见没人理他,咬着牙就想上前抢人。一直对他有所防备的聂迎未自然上前阻挡,只是相比起她,她手里的“祸”速度更快。
原本在沉睡的“祸”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突然从聂迎未的手里一跃而下,一路溜到储已成身边,在付流山冲过来之际,它的身体猛然涨大,足有一人之高,并对着付流山张开大嘴,眼看就要咬上去。
聂迎未一惊,连忙冲上前,朝着“祸”颜色最为浓郁的地方伸手一抓,并用力一扯,只可惜已经迟了,“祸”在缩回来之前,一口咬掉了对方伸来的手。
付流山的惨叫声伴随着血液的喷涌,令紧随其后的三个人堪堪停住脚步,而聂迎未手里的“祸”也挣扎着从她手里逃脱,一头钻进旁边的储已成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