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招新
社团招新很快来临，江浸月这块牌面终于派上了用场。
新媒体工作室的三根独苗——老王、小周、江浸月——对了下课表，明天上午老王有院长的课，谁敢翘课就是自撞枪口，只能委派两位女生先去招新现场坐阵。
上午九点半，江浸月和小周去食堂买早餐，看到新媒体工作室的招新桌椅已经摆放就绪，在食堂门外北侧，刚好占着阴凉地，是老王提前布置的。
她俩刚走到食堂门口，就见学术部两个女生抬着桌子出来，在新媒体对面放下。
两个部门的桌椅相对，像一对守食堂的门神。
“小周！”两个女生放好桌子，其中一个跟小周打招呼，“还是王齐有良心，把体力活先干了，我们现在转部门还来得及吗？”
“来呀来呀！给学术部一个惨痛的教训！”小周劝分不劝合，拱火道。
“算了，没你脑洞大，新媒体天天想话题，我做不来。”那女生摆摆手表示拒绝，看到江浸月，看美女的快乐在脸上荡开，“哈喽高圆圆！”
江浸月也招手：“招到张无忌记得通知我啊！”
“哈哈哈哈哈！一定一定！”
江浸月对a大高圆圆的戏谑习以为常，大家就是图一乐，与其害羞推辞，不如带头自嘲，反而博得一众好感。
食堂人不多，她和小周买了鸡蛋、烧卖、南瓜粥，打包回宿舍吃。
还没走到女宿大厅，就见老王急匆匆从对面男宿出来。
“老王？你不是有大樊的课吗？！”小周震惊地看了下腕表，“现在都迟到十分钟了，你不想活了？”
老王一脸不快，“我早就到了，一进教室，大樊站在讲台上，跟二郎神似的，指着我说‘谁让你穿拖鞋来的？给你十分钟，回去换鞋。’我他么还是从后门溜进去的，他都能看到，你说他是不是长了三只眼？”
他一边说话一边匆匆往前走，说完了人已经拐到岔路口，抡起两腿，往教学楼冲去。
小周看着他如被狗追的身影，告诫江浸月：“咱们下学期有大樊的必修课，千万别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会凉的比较彻底。”
中午十一点，学生即将下课。
小周和江浸月已到达新媒体工作室的摊位前，摆好传单和报名表，等待干饭大军的到来。
果然，十一点半的下课铃一响，教学楼那边开始地动山摇，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觅食者像嗡嗡不止的黄蜂，从蜂窝里汩汩涌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懂得卖脸了。
小周守着摊位，江浸月在十米外的路口发传单。
谁能拒绝清纯美女的笑容呢？
十分钟后，江浸月很快发完一沓传单，回到摊位，小周正在引导新生在报名表上填写个人信息。
小周随手又把一沓传单递过来：“嘿嘿，再接再厉！已经有五个人报名了，其中一个问我你是不是那个a大高圆圆，我说没错，他麻溜地就报名了。”
“哪一个？以后我来教他做人。”
江浸月捧完哏，接过传单，又去路边卖笑了。
来来回回发了三次，江浸月手里终于只剩最后十份传单。
这时的她，已经笑成一张面具，见个人就递出一张，见个人就递出一张，其机械程度，跟自动化学院研发的机器人没啥区别。
终于只剩最后一张了！
又有一拨人涌过来，最后一张传单塞到路人手边。
江浸月如蒙大赦，等着这人一接，就回阴凉地瘫着。
路人穿着黑色短袖，斜背着双肩包，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纸：“包吃包住吗？”
江浸月寻思：这么贫正适合我们部门。
抬头一看，路人一手拽着书包肩带，一手接过传单，黑发清爽，笑容清爽，真是a大好风光。
“吃住全包，还交社保，来吗？”江浸月手搭在眉骨，挡住阳光看他。
“我考虑考虑。”陈斯麦嘴角上扬，扭头对身边几人说，“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就来。”
几个男同学勾肩搭背，一脸贼笑，“哦呦——”
“麦子，你见色忘友也就算了，好歹掩饰一下啊！”
“啧！人堂堂土木男神，用得着吗？”
“走啦走啦，咱别在这多余，吃饭吃饭。”
男同学们明嘲暗讽嘻嘻哈哈进了食堂，陈斯麦笑了声，说：“别理他们，”视线看到摊位前的小周，“怎么就你们两个，老王呢？”
小周看到陈斯麦过来，大喜，“他还没下课，估计大樊拖堂了。男神，来来来，帮忙填个信息！”
陈斯麦被小周桌前。
报名表上字迹不一地填了十几条报名信息，还有一条浑水摸鱼的，是小周自己填的。
“帮忙充个数，看起来报名的人多一点。”小周说。
陈斯麦俯身，拿起黑笔在底下填了一行。
他左肩微沉、右肩抬高，防止书包滑落，黑发挡住半截脸。
从江浸月的角度，只能看到挺拔的鼻梁和薄唇一角。
修长的五指压住报名表边缘，腕骨线条利落。
填完了，他站直，把笔帽盖上，微微一笑：“行了吧？”
对面学术部的一个女生见状，赶紧跑过来抢人：“陈斯麦，你可不能数典忘祖啊，学术部也需要你啊！”
陈斯麦没法子，无奈地笑笑，被那女生半拉半拽地缠到对面。
“陈斯麦以前是学术部的？”
江浸月看这架势，显然陈斯麦和对面很熟，估计之前和学术部打过交道。
“他大一是学术部的，换届的时候退出了，不然就是学术部部长了。”小周说。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一个火车头拉一群小废物太累了？”
正说着，又一群学生向食堂走来，老王夹在人群中，老远就吆喝：“小周，圆圆，有多少人报名啊？”
“二十个了。”小周扯着嗓子回应。
“哎呦！战绩卓绝啊！”他眉飞色舞，冲到报名表前一看，乐不可支，“咱们部门招5个新人，报了20个人，可以挑一挑了！”
他又不要脸地跑到对面学术部，一看：“六个人？哈哈哈哈！学术部不太给力啊！”
学术部俩姑娘早知道老王喜欢犯浑，犯到自己面前绝不能忍：“那都是江浸月的功劳，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把江浸月抢过来，这就叫先见之明！”
“我呸，那还不是小周跟人是舍友，你这是拉关系！不然你们部门就俩人，谁会去啊？”
陈斯麦在一边看好戏，抬眼看见姜姐从宿舍区过来了，拍了老王一手：“姜姐来了。”
老王臭不要脸的万丈火焰立马熄灭，拉了拉衬衫边缘，好显得精神些，对学术部俩姑娘说：“瞧你们，现成的工具人不用，陈斯麦之前是学术部的，拉过来直接用啊，他这张脸，迷小学妹还不是一迷一个准？”
陈斯麦：“……”
陈斯麦转身要走，奈何俩学术部姑娘开窍太快，一把拽住他胳膊，两眼真诚道：“大一新生们对学术如此没有追求，你看的过去？作为我们的学术标杆，你不做点什么，于心何忍？”
…你们考表演进a大的？
自己反省反省，弘扬学术到底靠什么？
靠学习标杆卖脸？
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
特别是对方跟你有交情的时候。
于是学术部招新摊位后紧急补了一张凳子，坐着面色麻木的学习标杆。
姜姐刚走到食堂门口，老王就激动招呼：“姜遥，姜遥！过来填个报名信息！”
江浸月看到这位傲娇美丽的小姐轻轻瞥了老王一眼，脚步一转，身姿曼妙地朝对面摊位走去。
陈斯麦彬彬有礼递上黑笔，帮姜姐按住报名表，送来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老王脸上挂着丧气，欲言又止，招呼的手在空中僵持两秒，这才放下。
姜姐写完，眼睛在陈斯麦帅气的笑容上溜了一圈，说：“能让你坐在这当门神，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陈斯麦不自觉地瞄了江浸月一眼。
她正用最后一张传单专心致志地折纸飞机，阳光切过屋檐投在她半截手臂上，似乎照的她皮肤发痒，随手挠了两下。
他视线收回来，笑说：“什么都躲不过姜姐的眼睛。”
姜姐一撩肩上长发：“猫捉老鼠，你们慢慢玩吧。”
“姜姐，”陈斯麦心领神会地笑了下，话题一转，“老王算拿到入场门票了吗？”
她刻意对背后火辣辣的目光视而不见，转身走进食堂，“场外站票吧。”
自从陈斯麦往那儿一坐，慕名而来的学妹们来了好几拨，仿佛一茬又一茬的韭菜。连大三的学姐都来了，问：“大三还能加吗？”
陈斯麦笑着递过去一只笔：“当然。”
等学姐走了，学术部那女生说：“陈斯麦，你是真腹黑啊，学姐都不放过。”
陈斯麦两手撑在后脑，往后一仰：“刚才的觉悟哪儿去了？学术不分国界，就更不分年级了。”
女生比了个拇指，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