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万虔回来的那天于凯从她上飞机起就很紧张，知道褚赢没陪她回来脸都黑了，抱着她像失而复得的宝贝，上下检查了好几遍，回家之后，万虔一样一样的把褚赢给她买的东西拿给他看，他明明气的要死，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最后再和她说：“我们有钱，下次就不用他破费了。”
晚上抱着万虔的时候，于凯问：“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什么动静？”
“你和他不是分手了吗，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发的那么快，现在分手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万虔失笑，看着气鼓鼓的他，说：“人家不都说报喜不报丧嘛。”
“那，纪灵灵知道吗？我们什么时候和她们交代一下……”于凯握着她的手，揣揣不安的说，万虔抬头看他，看见他不安的神色，就摸了摸他的脸：“我们先不和他们说吧，他们可能暂时还接受不了呢，慢慢来。”
于凯虽然有点着急，但还是嗯了一声，万虔有顾虑也是应该的。
两人相处方式好像回到了以前，虽然有时候于凯还是会很拘谨，带着小心翼翼，万虔也有些变化，不太爱出门了，在家的时候也习惯了和于凯呆在一起，有时候会给朋友打电话，好像和褚赢分手之后也把他变成了好朋友，于凯不在的时候就会和他打跨洋电话。
“是吗？你明天就回来了，你还是没去见她啊，你要勇敢一点啊。”
万虔躺在沙发上，耳朵里戴着耳机在和褚赢打电话，褚赢说：“不勇敢了，没意思。”
“怎么会没意思呢？”
万虔劝着他，劝不动也就算了，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聊着，褚赢突然说想纹个身，但是怕疼，万虔就和他说：“我帮你纹吧，我的手很稳。”
“你还会纹身？”
“嗯，学过。”
“你学这个做什么？”
“于凯让我学的，他要纹。”
“他有毛病？你也有病，还答应他，他要是图省事他直接找个纹身师当媳妇啊，他是要纹全身啊，还值得你特意去学？”
“他肋骨纹着我的名字。”
褚赢不说话了，愣了一会说：“还挺浪漫。”
万虔笑了一下，男人都是怎么想的？她一点不觉得浪漫，她正想说你们都脑子有问题，褚赢就问：“那你俩怎么那么多年了都不结婚啊？你不想结还是他不想？”
“也不是不想结，他这人脑子有点轴哎，”万虔笑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以前还小的时候，他替我挡了一刀，差点死了，阿姨就生气嘛，不让他和我好了，然后他也生气，当时阿姨就说，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她，人的感情能维持多久，没过几年你就不会喜欢她了，于凯气的快昏过去了，阿姨就说你俩要是能在一起十年没个意外，我就心甘情愿帮你把万虔风风光光娶进于家，不然我不会承认她的，阿姨信佛嘛，她当时还赌咒发誓了，所以于凯挺在乎的。”
“他还挺迷信，这也不是你的错啊，他妈怪你干什么。”
“阿姨觉得我太冷血了，于凯都快死了，我一点眼泪都没有掉。”万虔歪头，眼神陷入回忆：“她当时问我，要是于凯要是真的因为我死了，我会不会哭，我回答不上来，她就生气了，是在为于凯不值吧。”
“……”
褚赢沉默着没说话，万虔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急匆匆说了句于凯回来了拜拜，然后就冲了出去。
搂住飞扑在自己怀里的万虔，于凯亲亲她的额头：“小心点，今天在家做什么了？”
“刚刚和褚赢打电话了。”
“……”于凯一下就僵住了，拍拍她的背：“你们聊什么了？”
“随便聊了两句。”万虔抱着他的手：“我们吃饭去吧，我饿了，我今天炖了肘子，你最喜欢的。”
“好。”于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知道是万虔第几次走神叹气，于凯捏捏她的手：“怎么了，回来这几天一直在叹气。”
万虔眼神躲闪，低着头说：“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做一个好妈妈。”
“这个啊。”于凯抿着嘴笑了，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有我呢，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做好父母这个角色的。”
万虔不说话，笑着点点头，低下头却保持不住笑容。
万虔又一次在深夜醒来，她大口喘着气，身边已经没人了，她起床披上外衣出门，看见书房的灯亮着，她扶着门框看进去，于凯在桌前画着图，抬头看见她的时候立马露出了笑容：“你怎么醒了？”
“突然就醒了，你在干嘛？”
她走过去，于凯就把眼镜拿下来，揉揉鼻梁，拉着她看桌面，搂着她的腰，头靠在她腰侧：“你看，儿童房，我想把相邻的这两间房间打通，然后宝宝的房间空间就会大一些……”
万虔手放在他后脑勺上，感受得到他语气里传来的兴奋，她沉默的听他说完，看着他画好的初稿，于凯手绘的功夫很好，房间里其实没什么大的需要改动的地方，只是那栩栩如生的婴儿床，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每一笔都让万虔震撼，她露出了一个笑容：“白天弄就好啦，大晚上的。”
“我睡不着，想尽快弄好给你看，不合适了后面再改也可以。”
于凯看着初稿，转头在万虔的小腹上亲了一下，搂着她像膜拜似的看着他，万虔含笑勾勒着他笑的弧度：“那么开心啊？”
“嗯，我们的孩子。”于凯幸福的把脸靠在万虔平坦的肚子上，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万虔笑着抚摸他的头颈，只是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
‘咚咚咚’
门被打开，助理开门露了个头：“于总，纪小姐来了。”
于凯说了声进来，把手里的活放下，昨天万虔说去找纪灵灵了，一早上都没回消息，他理所应当的认为万虔和纪灵灵坦白之后，纪灵灵要来算一下帐的。
“万虔呢？”
纪灵灵板着一张脸进来，于凯没看到万虔，就问了一声，纪灵灵一脸疑惑：“她不在你这里吗？”
“她昨晚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她不是和褚赢在一起吗？”
于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拿过手机，给万虔打电话，关机，他站起来问：“你给万虔打个电话。”
“我打了，关机。”看到于凯着急，纪灵灵虽然有些懵，但还是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把来的目的说出来：“她凌晨给我发消息，叫我去花店把这份文件拿给你，说是财产划分，她手机关机可能是在上课吧。”
“她已经没有在那边上课了，她昨天是不是没有去找你？”于凯一把把文件扯过来，颤抖着手去打开文件袋。
纪灵灵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跟着过去看，文件袋里面其实没有万虔所说的财产划分文件，里面只有一封信。
于凯，
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走的远远的，要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去了。
我恨你恨得要死，但是我看你到你幸福的样子，就想，算了吧，放过你了。那天你抱着我让我看儿童房的时候，亲着我的肚子和我说我们的孩子的时候，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肚子里已经没有孩子了，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人流一个上午就可以完成，那天下午我躺在我们的家里，想着那个孩子，脑子里竟然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我后悔了，的确，执念越深，就会越痛苦。
褚赢要教我怎么报复你，让你看着我好，让你后悔一辈子，记挂着我一辈子，那都不是我想要的啊，这怎么够呢？我的痛苦怎么能用这些抵偿呢？死只是让人解脱而以，我要拉着你一起，体验过我的痛苦，生不如死才够。
纪灵灵，褚赢，你，我骗过了所有人，想着我脑海里对你的报复，这才是开始，但是这一切都结束了，在你满心期待我们的孩子降生的时候，在你晚上偷偷抱着我哭的时候，在我看见你真的因为我而感觉幸福的时候，在我想不出一个除了伤害我以外能报复到你的办法的时候我就知道输的还是我。
本来想最起码等到冬天的，最起码再和你看一场雪，但是等不到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磨练着我的意志，一边是数不清的恨，另一边是看你的每一眼都在想着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和你继续在一起，但是要我怎么忘呢？你明明知道我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一件事情的。
突然想起来，你给过我的承诺你都做到了，但唯独没有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是不是你想到了我们走不到最后？没有褚赢，一直以来都没有，我的世界只有你，那些种种给都是骗你的。
我知道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不是断绝联系，是不再回头，所以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我走了，你找不到我的，你再也见不到我了，这就是我对你最后的惩罚。
于凯，我爱你，不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