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万虔和纪灵灵相视一笑，万虔无奈的摇头，真的没必要解释，不管是酒精冲昏了头脑还是气氛影响人，都是借口……
于凯和万虔在一起的时候于凯十八岁，万虔十七岁，在那之前于凯交往过的女生就已经两只手数不过来，不是牵牵手一起学习的那种，所以真的是本性难易吗？万虔想过这个问题，尽管以前纪灵灵一再强调过浪子是回不了头的，但她相信人是很坚韧的，可以改变，但是……
万虔抱着一束鲜花站在店门口发呆，小王和小张在店里面剪花枝，看着万虔的背影，放低了音量说：“老板娘瘦了好多啊。”
“哎，以后不要叫老板娘了，老板也别叫了，我总感觉听到这个称呼会勾起她的伤心事。”
她俩当然知道老板和老板娘分手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几乎是人人知道的事情了，花店和咖啡厅两边因为是同一个老板和老板娘，经常一起聚餐，员工之间关系很好，咖啡厅的用花都是这边拿过去的，咖啡厅也每天往这边送饮品，大家都很在意老板娘和老板的事情，全部女员工情绪都很低落，都说不会相信爱情了，女生更加感性，而男员工更在意的是店铺的归属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想过，没时间想，没精力想。
“你好，我买束花。”
万虔抬头，看到一个年轻人友好的微笑，她让开身子，里面的小张上来招呼顾客，万虔把那束向日葵插进门口的花瓶里，然后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呆，小张一边包花一边和小王说：“万虔姐真好看。”
“对啊。”
门口的人静静坐着，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气氛宁静美好。小张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那个附和说对啊的人，小伙子脸一红，低头不说话了，小张确认到：“这束花？不会是？”
“嗯。”小伙羞涩的点头：“我想送给她。”
“别了别了，那是我们老板娘！虽然和我们老板分手了，但是……但是就是不行。”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她有点不开心，想……”小伙说不出口了，想了一会才说：“我觉得她那么美好的女孩子不应该不开心，我想让她知道世界还是美好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看见小伙着急解释的样子，小张感同身受，老板娘太美好了，没人会想看到她经历不好的事情。她不再说话，快手把花包好，交给他：“这束花不收钱，你快去送吧。”
“啊？不行……”
“说不收就不收！你快去吧！”
他被连推带拽的推出门，万虔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目无神，突然身边站了一个人，是刚刚那个小伙子，她歪头看他，小伙涨红了脸：“你好，我是附近的大学生，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我希望你能收下这束花，我本来是要付钱的，但是你们店里的员工无论如何都不收钱，请你不要怪她们，我待会会去付钱的……总之，我觉得你很美好，我之前也见过你在店里，之前你笑的都很开心，今天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好我希望这束花能够给你带来一点好心情，请你一定要收下！”
万虔站起来接过花，对他微微弯腰表示感谢，她扯了扯嘴角：“谢谢你，我心情的确好了一些，我不会怪她们的。”
她放下那束玫瑰花，拿起旁边的鲜花包装袋，从身边的花瓶里挑出最好的三支向日葵，装好递给他：“我也祝你往后一帆风顺。”
小伙子拿着向日葵开开心心的走了，万虔扯起的那点嘴角慢慢放下来，盯着这束粉色的玫瑰花，很漂亮。
‘嘀’
“嘿！靓女！要不要和我去兜兜风啊？”
一声喇叭声，红色的跑车停在路边，驾驶座那人搭着车窗大声的朝这边喊，万虔把围裙取下来，和店里的人打了声招呼，抱着花往路边走去。
“谁送的花？”纪灵灵嚼着口香糖，一手把墨镜压低，吊儿郎当的问。
万虔把花放后座上，自己上了副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一个不认识的小男孩。”
“不认识他干嘛要送你花？”
“你不知道我长得好看吗？”
“当然知道，宝贝，你做了新发型之后会更漂亮的。”纪灵灵对着路过的骑手吹了口口哨，转头对万虔说：“于凯这两天都没来找你，他憋着什么坏呢？”
纪灵灵已经做好了长期坚持的准备，毕竟于凯这个人心思深沉难以揣测，没想到自那天之后竟然真没出现在万虔面前，让纪灵灵大跌眼镜，难道真是他有羞耻心了？万虔摇摇头，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红绿灯跳动的数字，没人比她更了解于凯了，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他这个人，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放弃，哪怕是死也要攥在手里，他的确是因为她的哭诉和他没见过的她的绝望吓得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但这都是暂时的。
说不定后面那张黑车就是他的，他最喜欢这一套，万虔知道的，宁静只是只能暂时的，暴风雨在后面。
纪灵灵的头发一直保持着蜜棕色，她说这是最衬她肤色的颜色，她的御用托尼老师给万虔看色卡的时候纪灵灵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的，万虔不喜欢太显眼的颜色，她只是想把白头发遮一遮而已，但是纪灵灵叫唤的她实在受不了了，闭着眼睛选了个红色，纪灵灵大呼海王红，激动的说万虔果然出息了，要大杀四方了。
但那真的就是随手指的。
选了个不用漂就能染的红色，染出来效果挺好的，很显色，很漂亮的酒红色，托尼老师说灯光下和阳光下看着会更好看，会发光，纪灵灵挺开心的，万虔是冷白皮，染什么颜色都好看，她头发是天生带卷的，所以没有烫，她在位置上闭目养神的时候纪灵灵找好角度拍了一张照片，报复性的发到朋友圈，配文：新发型意味着新男人。
万虔恢复单身这个消息就像烧完的纸，被风一吹，烟灰飞的到处都是，具体谁传出去的不知道，除了当天在场的几个人，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敢问，除了纪灵灵敢顶着风戳于凯的心窝子外，几乎就没人敢评论，这条朋友圈点赞评论寥寥无几，过了许久，胖子评论了一句：为啥女人失恋第一件事都是搞头发？
纪灵灵笑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来胖子虽然是站万虔的，但是他和于凯是死党这件事可撇不开，她立马收了笑容，指尖用力的戳屏幕，回他：
因为她这段时间长白头发了！
万虔从来没有长过白头发，她的头发乌黑发亮很浓密，也很柔顺，当初上学的时候因为不方便，所以一直都是扎马尾的，有一次头发没干就披着头发来学校了，在阳光下面闪闪发光，不知道晃晕了多少人，后面有一次聚会于凯抱着她玩她的头发，问她为什么头发会那么好摸，她说不知道，于凯说好喜欢她的头发。
万虔从来没有做过头发，染也好，烫也好都没有，就连头发太长了，她也只是稍微修修发梢，纪灵灵分明记得万虔说过等高考结束她要把头发剪短染成金色的。
做完头发出来已经快傍晚了，万虔看着远处黄黑交加的天际停下了脚步，盯着天空发呆，纪灵灵在她眼前挥挥手：“回神了靓女，你这头发真漂亮，我也想染一个。”
万虔下巴微抬，示意要不要再进去，纪灵灵赶紧摇头：“不了不了。”
“嘴强王者。”
“是是是，我们要吃什么呀？”
“都可以。”
“每次都是都可以，你去吃屎吧。”纪灵灵虽然嘴上抱怨，但是还是拿出手机来找附近的饭店，万虔今天没有化妆，黑眼圈很重，她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那束粉色的玫瑰花，她转头问纪灵灵：“灵灵，我会不会一直都很麻烦你？”
纪灵灵一凛，挺直乐乐腰杆：“不会！我就喜欢你麻烦我！咱们好姐妹不说两家话！”
“那我万鱼那个账号，我打算退圈了，后续事宜还挺麻烦的，可以拜托你吗？”
“……”纪灵灵看着万虔，万虔很认真，她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那个账号的意义……
“不考虑了吗？”
“以前的改变不了，最起码让我决定以后吧。”
“好。”
在纪灵灵选餐厅的这段时间里，万虔打开微博，重新登陆了账号，没去看那些消息，认真且严肃的开始编辑。
大家好，我是万鱼，距离我上次上线已经快两个月了，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大家，是因为我也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才接受了这个变故，我逃避了很久，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和喜欢我们的大家交代一下，第一，我和大鱼哥哥分手了；第二，万鱼这个ip和相关账号我将永远不再使用。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其中的对和错，苦与乐都只存在于当事人，我希望大家可以保持冷静，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就当是看了一部虚构的小说，小说结束了，你也要回归到自己的生活里，至于书里的人，他们有他们的命运，你不需要为她悲伤或者沉浸在里面出不来。
大家都知道，万鱼这个id的含义，这个id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代表的就只是我自己，以前发生过的任何一切我都没有办法抹去，那些记忆也不会因为时间而消散，这个账号的一切我都不会删除，我画过的插画，自设，包括已经出版的漫画等等，只是不会有后续了，如果你们走不出来，可以来这里看看，我要往前走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上线，也是最后一次和大家说话了，这些年，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也谢谢大家的尊重，以前的一切我都不后悔，以后的一切我也会去面对，因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祝大家什么都好。
再见。
写下这些字的时候万虔一度哽咽，停了好几次，她知道，作为郑重严肃的告别这是不够的，但是她已经没办法去细想了，胸口的刺痛让她，没有办法去用多官方多华丽的辞藻来解释这件事情，万鱼不仅仅是一个作者的笔名，它代表的是她和于凯，是她和于凯的这么多年，她在深夜里想过，如果把这个账号注销了，那是不是就有一部分她们回忆消失了。
怎么可能呢？
她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把他们的照片都删了，但是他的声音呢，他的脸呢，于凯这个名字和他这个人已经刻进了万虔的骨子里。
断绝关系很容易，难的是停止思念和不再回头。
纪灵灵说胖子也要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听纪灵灵说胖子把于凯揍进医院的时候她挺震撼的，还没谢谢他。
胖子是一个人来的，万虔没回来的时候大家还给她发消息，说些这的那的，真的等她回来了，又谁都不敢说话了，她一个的消息都没回，也谁都没联系，除了知道她真的回来了，别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都害怕哪句话或者哪个行为刺激到她，只有胖子大大咧咧的，寒暄着入座还问她们怎么没带特产，问完了还要夸一下万虔的头发真漂亮，贬一下纪灵灵的头发白花钱了。
万虔看着他俩斗嘴，嘴角勉强勾勒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腰背挺的直直的，胖子扭头一看，夸张的哇了一声：“绝了呀我们万虔这张脸，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高冷！当初把我迷得要死要活，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行啊胖子，你还有两副面孔呢，我可是录像了，我马上发给菡菡。”
“别别别！”
气氛还是轻松的，只是万虔真的笑不出来罢了，胖子真的很努力的在逗万虔了，但最好就是万虔笑了一下，连牙都没露，胖子也不气馁，他本来就是这种性格，能多逗万虔笑一下都是赚了，还要什么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