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stop4
大理寺地牢，
漆黑而潮湿的牢房，一个黑衣人的身影被铁锁捆在柱子上。旁边关押在同样牢房的大汉只进气不出气，呼吸急促，看起来像是得了病，因为在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发了红。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如果要是在光下，就可以看见他状若疯魔，披头散发的样子。
青铜油灯被托举着，衙差带着徐知和林森进了牢房，准备审问黑衣人。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大理寺的地牢，开开了一道地窖门之后便是深不见底的阶梯，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滴滴——系统检测到宿主受到生命危险，启动补救机制。”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徐知脚步一顿，方向就转向了牢外，拍拍旁边林森的肩膀说：
“突然思及有案子要办。那个你问了，告诉我就行了，我就不去了，有劳了。”
林森摇了摇扇子，用扇子遮住了微笑的下半张脸：“哦～这样啊，我、不、同、意！”说罢，他把扇子收到腰侧，一手拎着徐知的领口，一手将徐知一翻身抗到他身上。
“今儿，你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林森活脱脱像是个老鸨逼迫良家妇男，笑眯眯带着杀气。
徐知眼神空洞，心里默念：死道友不死贫道，请老天爷把快把这个人收了吧。
思绪转开间，林森大踏步走进了地牢，一间间漆黑的牢房里空洞洞，偶尔传出老鼠啃食东西的窸窸窣窣声“喂，是这间吧！”
林森指着那间唯一有光的牢房说，顺手将徐知放了下来。徐知点了点头，走上前打开牢房。
牢房很是简陋，周围都是砖堆砌而成的墙壁，只有外面延伸出的一小段拿来放置油灯照亮。林森上前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遮脸三角巾。
只见那人脸色苍白，面上却显露出诡异的花纹，如同青色的藤蔓一样爬满了脸，这花纹似乎是很常见的纹路——镜子背面上的纹路。
徐知惊讶出声：“二皮——”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隐藏一面，被称为“秽”的执念所化为的非人非妖怪物。
那黑衣人手指动了动，旁边的林森做出戒备的姿势，徐知也叫系统查资料去了。
他眼神空洞，仿若什么都看不见，无人可以走进他的心。
但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似乎就像是机器那样启动了，嘴角开始碎蠕动着说：“钱，我有钱了……”身音如同枯朽的木头一样刺耳，带着嗡嗡的颤音。徐知云半蒙半猜搞清楚了这句话。
“叮铃叮铃——”锁链开始剧烈碰撞发出崩裂声，“不好，散！”徐知皱眉，一跃到了那天窗上蹲着，月光照不出她的脸，阴影隐藏在暗地里。
林森则退后到了牢口，用剑做出防备的姿势。
“找到啦~「秽」一种死去人的执念沾染上有灵气的物件而导致的怪物，思维单一，具有极强的攻击力，困有死者的灵魂。”系统开腔欢脱地说，
“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他的攻击性吗？”
“有！首先，要把手放在他的眉心。要注意，中途不能被打断，否则灵魂会消散的！”系统直接说出了接下来的目的。
“林森！帮我把他绑起来！”徐知大喊一声，从窗台一跃而下，将人扑倒在地。
她将手心放到二皮的眉心，一道剧烈的白光射出，二人眼前开始回放起那场梦。林森好奇地看着这白光，有点惊奇。
眼前又一次出现那个小院子，简陋而普通，四四方方囚禁了这小姑娘一辈子。
牛府惯会买死契幼女养到稍大些充做娈/童/禁/脔，而可悲的是，在这时候的法律是合法的。如果不是早死，她会遭遇什么
“二皮哥！你来也不说一声，刚才弄得招人好笑！”
“啊？！那我以后不来了。”
“哎呀！你要气死我啊！”
“翠花，翠花！你别睡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二皮哥，你花了多少钱？”
“只要我有很多钱，我就能把你赎出来，翠花你相信我！”
他脸上的花纹开始收缩起来，逐渐剥落，开始露出那一张苍白的脸，泛白的唇。像一张苍白的纸上，突然有了灵魂，开始注视着面前泛着白光的少卿大人，恍惚从她身上看见了翠花。
记忆仍旧在输送，很快这个灵魂就会摆脱执念，变成纯白色的魂魄而非「秽」。
乌云遮住了天空中明亮皎洁的月亮，黑色的斗篷出现在唯一的天窗上，带着阴风阵阵，电闪雷鸣。
旁边牢房的大汉赤红着眼睛，“唰”地一声，不知怎么就破开的旁边的牢房，将林森推开拔出了他佩刀。
而这时的徐知沉浸入了回忆中，根本没办法抽身。林森去拦却发现那人没有形体，碰不到，就仿佛那天晚上他们遇到的怪物，那怪物的刀尖对准了徐知，仿佛不想要他继续唤醒「秽」。
“别不要我——二皮哥！”那是小姑娘油尽灯枯地一喊。
青年仿佛看见了什么，尽力转动了身体护住了徐知。下一刻，金属的刀尖从瘦弱的青年胸膛穿出，带出空空荡荡的黑洞。
“我回来了……”，青年说了这句话，随后身体散逸为无数荧光粉末，随风而逝。
徐知怔然在原地，眼中泛红，“找死！”。手攥紧成拳，砸上披头散发，眼睛猩红的大汉，“砰！”地把人干翻在地。
黑色的斗篷人“桀桀桀”地狞笑，徐知抬头看过去，漆黑的瞳仁中仿佛燃烧着火。
“呵。”
拔出佩剑掷向那黑斗篷人，那个人就消失了。布帛撕裂声听在耳朵里，大概是被她伤到了。
手微微颤抖起来，没有人知道，除了她自己。小姑娘，对不起，你等的那个人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