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灭五感
望月悠的发球局，幸村精市站在底线处等待着。
球被抛弃，望月悠挥动手臂，用力打了过去，黄色的小球好似一颗流星激射出去。
幸村精市已然来到了球的落地点，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那颗速度不慢的网球被他轻而易举地拦了下来。
嘭！
被打回的网球如同利刃一般擦过望月悠的脸颊，落地后带起了一片尘埃。
“0-15！”
望月悠脸色凝重，刚刚那一球，感觉比副部长的其疾如风都要快一些，明明是普通的回击球。
幸村精市的网球没有过多华丽的技巧，他的网球干净利落，以最小的行动获取最大的效果。
“gamewonby幸村精市，2：0！”
“只有这点实力可不行啊。”
蓝紫发少年轻描淡写的回球望月悠却要用两手才能回击，微风吹起了他的外套，隐隐露出了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
望月悠和幸村精市的比赛已经进行了一半了，不管是什么招数，哪怕是幻影发球，都没能从幸村手中拿下一分。
少年半跪在地上不断地喘息着，白金的微卷发沾上了灰尘，暗淡一片，露在运动服外的皮肤上也带着因为接球摔倒在地时擦出的伤口，切原赤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望月悠。
幸村精市眉眼冷淡，他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里，低垂着眼眸看着这个跌落凡间的“精灵”，那种眼神，好似可以洞察一切。
球场上的幸村精市与场下温柔又疏离的他完全不一样了，锋芒毕露，是最耀眼的神之子。
“望月悠，只是这样吗？”他的语气淡漠低沉，“你不是想要打败我吗？这就是你的觉悟吗？”
技巧，速度，力量……完全找不到弱点，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招数，却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这就是神之子的强大吗……
望月悠强撑着网球拍站起身，听着幸村精市的话语在耳边渐渐消失，感觉到他的身体也突然失去了知觉。
从脚尖开始，到双腿，到握拍的手，这是……怎么了？
球拍从手中滑落，眼前最后一点光亮被黑暗吞没，连切原赤也担忧的惊呼声也从耳畔消逝，这个如珍宝一般美丽的少年如同失去了生命的木偶，毫无征兆地站在原地，那双瑰丽的蔚蓝色眼眸也变得空洞无光。
“阿悠！”切原赤也瞪大眼睛，差点冲上场去，旁边的丸井文太一把拉住他。
“那是什么招数？！”
“灭五感。”看着望月悠失去神采的眼睛，真田弦一郎感同身受，对于这个技能他自然是熟悉无比。
yips，借以实力的碾压，利用精神压制，将对手的意志以及胜利的可能性一并拉入深渊。
能挣脱灭五感的人少之又少，而现在这一招被用在了一个才接触网球不久的望月悠身上。
柳莲二放下笔，现在已经没有记录数据的必要了，他有些为那个小小的少年担心，经历过这种恐惧的他还会坚持继续打网球吗？
“好可怕啊结衣，望月同学突然就不动了。”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的半岛晴瑟瑟发抖地揪着身边人的衣角。
“幸村前辈的实力确实很强。”同样加入了女子网球部的佐佐木结衣秀眉微皱，她的精神力也不算低，站在这么远的场外都能感受到来自幸村精市的压迫感，直面这种压力的望月悠又该如何呢？
不懂网球也不懂精神力的小仓奈奈相信，望月君一定可以的。
而被众人担忧着的望月悠本人感受到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他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片无垠的黑暗，寂静无声，冰冷压抑。
为什么要打网球？谁在问他。
自从打了网球，你一直在经历失败，你本该是最优秀的人啊。
我一直在失败吗……
好累啊。
一堆负面情绪缠绕着他。
放弃吧，放弃这糟糕的网球吧，让我们回归正常生活。
黑暗中渐渐凝聚出一道有些透明的身影。
“你才应该是最优秀的人，放弃网球，退出网球部吧。”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退出网球部？不可能，谁都不能阻挡他长高的步伐！包括他自己！
望月悠猛地睁开双眼，覆盖着蓝绿色咒力的右手作手刀状挥出，那道只能隐隐看见一头白色长发的透明身影顿时消散在黑暗中。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诞生自哪里，都我的意识世界远一点！”
望月悠抬起头，蔚蓝的双眸再次流光溢彩。
球场上。
“0-40！”
已经到赛末点了，再来一球，望月悠就要输了。
“快看，阿悠动了！”一直紧盯着场上的切原赤也兴奋地大喊。
众人一惊，抬眼望去，只见那本该呆站在那里的小少年正蹲下身摸索着寻找自己的球拍。
竟然有人能挣脱幸村精市的灭五感？！
第一次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挣脱yips的幸村精市有一瞬间怔愣，而望月悠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球拍，他握紧了它，咒力运转，蓝绿色的光芒覆盖在周身，他回击了幸村的球。
黑闪。
让人印象深刻的带着黑色光芒的黄色小球伴随着声势浩大的轰鸣声而来。
“啪嗒。”
幸村精市的球拍猝不及防之下被击飞出去，可即便如此网球依旧没有停下，直至撞击在后面的铁网上，剧烈地旋转着。
“15-40！”
视力正在慢慢恢复的望月悠有些不适地眨眨眼，他进立海大就是为了打网球的，这才刚开始呢，他自己的选择哪怕再艰难他都不会后悔。
“还真是，让人惊讶啊。”幸村精市的眼里带着期待与满意，望月悠的潜力，比自己想的还要巨大，他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要稍加打磨终将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咒力流转在身体的每一处地方，望月悠的拍子一翻，黄色的小球撞击到球网上沿，微妙地滑行到球网中段，最终掉落到幸村精市的半场。
幸村没管掉落在地上的球，他略带惊讶地看着对面的小少年，只见他的周身突然泛起了淡蓝色的微光。
“那是……无我境界？”真田向前几步，语气带着几分震惊。
柳莲二也微微睁开了双眼。
“怎么是蓝色的？”
“打出了我的走钢丝，确实是无我没错，应该只是颜色不同，效果都一样吧。”丸井文太不确定地说。
再次陷入众人讨论中心的望月悠表示：他只是打出了黑闪又碰巧触发了隐藏属性而已。
“6：1！比赛结束，幸村获胜！”
已经知道自己赢不了的望月悠没有过多失落，只能怪他自己实力太弱，没能更早的挣脱灭五感。
但望月悠不知道的是，能从全战全胜的神之子手中拿下一局，足以证明了他的实力和潜力，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成长到更高的层次。
结束了比赛的望月悠刚想回到场下，抬腿的一瞬间天旋地转，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即将脸着地的望月悠痛苦地闭上双眼。
他摔进一片温热的胸膛中，是幸村，他直接跨过球网接住了差点摔倒在地的小少年。
扶着晕乎乎的望月悠坐到椅子上，柳莲二拿着冰袋给他敷腿上的淤青，他捏了捏手中纤细的小腿。
“望月是挑食吗？太瘦了。”
“啊……”不知道是不是灭五感的作用还在，望月悠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我不挑食，可能只是长不胖而已。
望月悠浑浑噩噩，看着柳莲二轻轻给他的伤口贴上可爱的猫咪创口贴。
脑袋不清醒的望月悠脱口而出：“柳前辈，你是吃菠菜长高的吗？”
柳莲二：？？？
长高跟吃菠菜有什么关系？
“柳前辈，请问你有什么快速长到一米八的方法吗？我可以用我十分之一的颜值跟你换，请不要吝啬地全部告诉我吧！”
说完这句话的白金发少年脑袋一歪昏睡过去，才没有经历后面的社死现场。
一片寂静之后。
柳莲二面无表情：“……”
原来小学弟并不是仰慕他，而且看上了他的身高。
“噗哈哈！”
丸井文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他人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家伙，都这样了还惦记着长高呢。
那时夕阳正好，风过林梢，青春活力的少年们嬉笑着，彼时应该是他们最快乐最无忧的时候吧。
……
“我送他回去吧，帮我把他扶到我背上可以吗？”
望月悠身材娇小，体重也只有不到40kg。
幸村精市掂了掂背上的小孩，作为每天消耗巨大的运动员来说，太轻了可不行啊。
感受到毛茸茸的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脖颈，有些痒的幸村精市歪了歪头，入目的是小少年柔软的发丝，那是一种偏白的金色，发色轻盈，飘飘欲仙，确实配的上“精灵王子”的美称。
啊，连睫毛都是浅金色的呢。
走到了校门口，幸村精市停下脚步。
“望月家住哪里你们知道吗？”
“数据不足。”柳莲二有些无奈。
几个少年默默无言。
“悠悠？”一道柔和的嗓音带着担忧和疑惑响起。
几人转头一看，说话的青年大概二十多岁，精致秀美，气质柔和，米白色的头发做着复杂又精致的造型，对“美”异常敏感的幸村精市蓝紫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惊艳，这么漂亮的一幕，真想用画笔把它记录下来。
“悠悠，怎么了？”朝日奈琉生快步走过来。
“您是？”真田弦一郎侧身一跨挡住了他。
“我是，朝日奈琉生，悠悠的哥哥，来接他放学。”
“啊，原来是望月的兄长，失礼了。”真田弦一郎压下帽檐。
“望月只是刚结束比赛有些脱力睡过去了。”在医生世家长大的柳生已经仔细检查过了。
“这样。”琉生点点头，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悠悠没事，不然右京哥会杀了他吧。
“我带他，回去休息。”米白发色的男人伸出手，从幸村精市的背上接过自家还在熟睡的弟弟抱在怀里，“你们，也早早回家，天晚了。”
“好的，朝日奈先生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