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平气和
萧迩玲和万启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万启蝶找工作的事。
萧迩玲表示，她想聘请万启蝶去她新建的服装厂担任代表一职，主要负责业务接洽和宣传之类的工作。万启蝶虽然很需要工作，但却没有答应，她表示她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
万启蝶这样，并不是因为傲气，她只是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虽说她不认为自己该隐姓埋名，但公关宣传这样的工作她还是有很大的顾虑。何况那是萧迩玲的产业，她担心自己不仅帮不上忙反倒成为拖累。
萧迩玲知道万启蝶的顾虑，所以她并没有被婉拒的不悦，反而开始开导万启蝶。
“启蝶，我这个人说话直，你别介意。我是个商人，我对你的情况也很了解，也知道你的能力，我看得出你是想要重头来过的。你虽然年轻，但已经算得上是商场上的老江湖了，你应该知道很多事你迟早要面对，而面对的时间越早对你而言越有利，你应该知道时间是最贵的成本。”
萧迩玲说的没有错，她口中的关于成本和未来万启蝶都懂。这是一个机会，不管萧迩玲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对万启蝶而言都是一次机会，而且是她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的机会。
万家和萧家在生意上没有往来，而且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领域也不同，可以减轻很多顾虑，但是她真的可以接受萧家的工作吗？萧凛，萧迩玲，万启蝶的心里很乱。
“谢谢小姑，您说得对，但我还是希望您能给我时间考虑一下，老实说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好，我的那个厂投入运营也还需要点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聊完工作，萧迩玲提议带万启蝶去萧凛的书房参观，万启蝶几番推辞都没有推掉。
“时间还早，客人也还没到，我们去看看萧凛吧，看他在忙些什么。”萧迩玲拉着万启蝶的手朝萧凛书房走去。
万启蝶不想去找萧凛，如果不是碍于其他人的感受，她肯定连早餐都不会吃就走了。
走到萧凛书房门口的时候，听见萧凛正在跟人谈话，万启蝶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她拽了拽萧迩玲。
“小姑，别打扰他了，我······”
“没事儿，不打扰。”说着就抬手敲了敲门。
萧迩玲就是特意要让万启蝶看看工作时的萧凛，她知道想让万启蝶接受萧凛，就必须要扭转萧凛在万启蝶心里的形象，让她看待萧凛时不再是弟弟而是男人。
“进来！”萧凛的声音响起。
“可以呀，我就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吗？”萧迩玲一推门就对着萧凛指责道。
“小姑，有点事还没处理完，等我一会儿。”
“来，启蝶，我们坐这儿喝喝茶。”萧迩玲拉着万启蝶在萧凛书房的沙发上坐下。
“老板，这······”
“王秘书，不是外人，你继续说。”萧凛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
“我找刘经理谈过了，他给的解释是由于上次货轮遇到风浪，货物进水受潮严重，损耗太大，所以账目才会对不上。”
“推给运输？问过货运部了吗？”
“问了，货运部的赵部长说，那一批次的货物确实是出了点问题，运到仓库验货的时候是查出了几箱受潮发霉的茶饼，其他的货物也或多或少受了点影响，损耗是比以往要大些，这是货运部给的清单，您看一下。”
萧凛接过厚厚一沓清单一页页的翻看。
“今年的所谓损耗已经赶上了去年的三四倍，要么是我们的运输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有人做了手脚，总之这件事必须查清楚，之前说的照常进行。”萧凛下意识的想点烟，想了一下又把烟放下了：“通知运输和仓管部门明天下午开会，什么时候通知不用我说吧？”
“刘经理今天下午的船去斯里兰卡，我会在晚些时候通知相关部门。只是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恐怕不会有太大的收获。”
“我没想有什么收获，我只是想看看，看看我们的刘经理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蛇。辛苦你了王秘书，这些资料我会慢慢看，你先回去吧。”
“好的，我先回去了。”王秘书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往沙发的方向看了一眼。
“哟，萧总终于忙完了啊？”萧迩玲端着杯茶连看都没看一眼萧凛：“我看看，哎呀，都十一点了，启蝶，我们下去看看客人都到了没有。”
萧迩玲说完便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看了眼书桌旁的萧凛，转身将正准备起身的万启蝶按回了沙发上。
“这茶刚煮好，不喝了可惜，让他倒茶给你喝，就当是赔罪。”
说完都不等万启蝶回答就转身走了。
万启蝶怀疑萧迩玲知道了她和萧凛之间发生的事，心里又羞又恼，对于萧凛她真有打他一顿出出气的想法，准确的说打他一顿都不够解气！
“小晓他们应该到了，我下去看看。”
万启蝶又不可能真的打萧凛一顿，惹不起就躲。
“姐姐，你可没拒绝小姑的提议，还是说你很抗拒和弟弟一起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喝杯茶。”
萧凛没有上前拦住万启蝶，只是径直走向茶桌的方向，饶有兴致的摆弄起桌上的茶。
走到门口的万启蝶停了下来。
“希望我们理解的“心平气和”是同一个意思。”
“当然。”
万启蝶接受了萧凛的提议，她也想好好跟他谈谈，虽然前提是萧凛真的愿意好好跟她谈。
“姐姐请坐！”萧凛一边斟茶一边招呼万启蝶：“我们有二十分钟，在开饭前提前十分钟下去，你说好不好？”
“好，但前提是我们都能‘心平气和’！”
“我没问题，倒是姐姐动不动就生弟弟的气。”萧凛端起一杯茶递给了万启蝶“姐姐喝杯茶消消气。”
“萧凛，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一直姐姐、弟弟的阴阳怪气。”
万启蝶的气，闷了很久，一方面因为拿萧凛没办法的无可奈何，一方面是因为她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很复杂。
她现在心里想的不仅仅只是关于萧凛的事，与萧迩玲聊了很多过后，她的心里已经没多少位置留给萧凛了，过去、现在、未来，万启蝶心里乱作一团。
“姐姐，可是你说的，我是弟弟。所以我没有阴阳怪气，我只是听姐姐的话。”
“你够了，我觉得我们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谈话。”
万启蝶作势要走。
“啊，我手好酸，连杯茶都不愿意喝吗？”萧凛看着万启蝶，故作可怜。
看着一直举着茶杯的萧凛，万启蝶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你······我······”万启蝶彻底拿他没辙了。
“好啦，我不开玩笑了。”萧凛又抬了抬手上举着的茶杯。
“算了。”
万启蝶接下那杯茶，一口就把茶给喝光了。
“心平气和，来，再喝一杯。”
万启蝶接过茶再次一饮而尽。
“我不喝了，谢谢！”万启蝶伸手捂住杯口，示意萧凛不用添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开那样的玩笑，我不喜欢。”万启蝶很严肃的说道。
“哪样的玩笑？”萧凛端着茶，喝了一口。
“你知道。”万启蝶望着萧凛的眼睛，脸色越发严肃。
“故意叫你姐姐吗？这个我承认。”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是我在火车上装偶遇吗？”
“你够了，别明知故问。”万启蝶有些不耐烦了。“等等，装偶遇？不是碰巧遇上的吗？”
“是也不是，本来我就是去北京找你的，为此我还把脚给摔断了，所以小姑亲自赶到北京抓我回苏州，我本来都打算放弃了。”
“然后呢？”万启蝶就好像听故事一样，对于事情之后的展开充满了好奇。
“这么想知道啊，那我不说了。”萧凛没想到万启蝶居然没抓住重点，心里难免失落。
“那你为什么去北京找我？你的脚又是怎么摔断的？”
万启蝶抓住萧凛想表达的重点了，萧凛其实并不想让万启蝶知道他曾为她做过哪些事。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万启蝶知道了，只可能出现两种情况：
一、万启蝶被他感动了，然后出于一种同情和补偿的心理勉强自己接受他的感情；二、万启蝶被他吓到了，然后选择逃走。
他跟万启蝶提他去北京找她的事，也是因为他拿万启蝶没办法了，只能卖卖惨，博同情，让她能多在意一下他。
“因为太喜欢你了。”
萧凛为了不让万启蝶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十分严肃且郑重的对着万启蝶表了白。
“你···别开玩笑了。”万启蝶察觉到萧凛动了真格，声音有些不稳了。
“我没开玩笑，而且我必须向你说明，你想让我承认的只是你以为的玩笑，喜欢你这件事，我一直很认真。”
“呵呵，你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小骗子，我不会当真的。”
万启蝶面对这一波又一波的告白攻势，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觉得萧凛玩世不恭，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这些天萧凛对她频频示好，她也不是感受不到，其实她也会贪恋萧凛口中对她的喜欢，但她也很清楚萧凛需要的爱，是她给不了的。
“玩世不恭”四个字让萧凛很受伤，他虽然不期待万启蝶现在就能接受他的表白，但看着自己的感情被否定被质疑。他心底里的失落与不甘也会沸腾翻涌：
难道你的爱当真全给了那个姓魏的男人，到现在还收不回来，甚至连给真心爱你的人一个机会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