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雪泥鸿爪
潮湿的地下室，脱落的墙皮，梁仓庚已经被铐在铁椅上三天了，长时间的节食与脱水已经把所有人都耗到了身体的极限，梁仓庚强忍着低血糖带来的眩晕依旧神经紧绷地警惕身后的暗门。
手背上的痕迹已经有三条了，“只有两天了，希望他们有阶段性进展。”梁仓庚闭着眼想。
“姜哥！离会场五公里的枫桂路我们找到了一辆符合条件的东风小康d51，□□。”副队从椅子上站起朝姜载阳大声喊道。
三天基本没怎么睡觉的姜载阳顶着熊猫一样的眼睛高声说：“重新分配任务。”
姜载阳拿起荆昶市地图揣摩着关兴尧的现住址，他指着枫桂路一路向上，因为太过于偏远根本没有几个监控，离的最近的监控都是三公里外的雁曹路。
姜载阳的眉头紧缩不停地摩挲着食指关节，突然桌面上的手机振动了下，他放下地图看见姜彼微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妈在家里被别人刺了。”
姜载阳瞳孔猛地收缩，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往医院走，三天高强度工作差点让姜载阳摔倒在地，一旁的韩鸣吓坏了，姜载阳摆摆手让他们继续查，自己去趟医院。
此时的梁仓庚全然不知虎鲸又开始了对他的折磨，梁仓庚看着那些互相攻击的人到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头。
人在节食三天后就会消耗体内多余脂肪，跟姜载阳同居时被他养出来的肉又要送回去了，梁仓庚靠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这样能减少能量消耗。
身后的暗门被拉开关兴尧的手中提了个口袋，梁仓庚趁机一瞄，“口红和注……射器。”梁仓庚的心跳突然乱了，关兴尧看见梁仓庚对袋子中的东西反应很大，一下提起了兴趣。
关兴尧推推眼镜，从袋子中拿出口红走到梁仓庚面前为他干裂的嘴上涂了层艳红，但关兴尧的表情并没有惊喜，他觉得还是不够，于是关兴尧用大拇指将那一抹艳红延向左颊。
关兴尧像是观赏一件艺术品满意的注视着，他又将梁仓庚的领带解下，把衬衫的前三个纽扣一一解开露出梁仓庚白嫩但结实的胸口。
他平移似的向后退坐到画板后，看着他的模特，绘画新作。看着袋子里的注射器没有被使用，梁仓庚似乎松了一口气。
梁仓庚盯着关兴尧挥动的手臂突然看到了一角纹身，当初姜载阳对自己介绍的ds集团时说过这个图案，他有些诧异，在思考中关兴尧已经完成了画作，走上前画上第四笔，在暗门前对梁仓庚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同于其他人的能力呢，警察这不是还没来吗。”
荆昶市医院的手术室外姜载阳有些坐不住，他不言不语按下电梯准备回趟家。
姜载阳进到家门就看见了一个信封，他缓慢的蹲下从中拿出信纸，上面写着：“黄莺你还喜欢这个礼物吗？――贺菁鹄”
姜载阳见过梁仓庚写的字，娟秀的跟信纸上的别无他样，姜载阳拿着手中的纸给罗祁打了电话：“喂，你当时在关兴尧的杂物间里是怎么看出来那一箱是七氟烷的？”
“箱子上写了，虽然很没有技术含量，但是医生基本都闻得出来七氟烷的味道。”
“知道了。”姜载阳有些愤怒的挂掉电话。他走到梁仓庚的书桌前，随便拿了一本笔记，给朋友打了个电话，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姜载阳拿着信纸和梁仓庚的笔记放到朋友面前：“你帮我看看这两个是一个人写的吗？”
“完全不是一个人，虽然写的都很秀气甚至像一个妈妈手把手教出来的，但是写笔记的人比信纸的人平静安分多了。”那个朋友看了一会说道。
“知道了。”姜载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谢谢，我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姜载阳有些心不在焉，他一边想着一边反驳自己。
“梁仓庚既然能闻出来七氟烷他为什么不走？他是怎么知道关兴尧有问题的？为什么他一被绑架我妈就被人袭击了？”姜载阳发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但……我不觉得是他。”
姜载阳开车回到警局，还没进门就被韩鸣拉住：“姜哥，走吧去雁曹路，那辆车最后一次就出现在那了。”
姜载阳立刻转身回到车上，韩鸣继续说道：“从雁曹路再往上就没有监控了，而且有一个重要的上下岔路，因为人员限制我们只能选一个路先查。”
“梁仓庚会留下侦查方向的。”
白屿先姜载阳一步和罗祁到了雁曹路，他们将车速放慢，白屿开车罗祁在副驾观察，突然罗祁的眼中掠过一丝鲜红色，他叫白屿停下车自己下车从路边捡起梁仓庚扔下的平安结，“你确定这是梁法医的东西吗？”白屿开口问道，“确定，这玉上有梁仓庚的名字。”
“姜队，我们确认了是上岔路，罗祁发现路边有梁法医扔下的随身物品。”
“好，你们和副队现带人一条路一条路查，我们随后就到。”
姜载阳放下对讲机，兜内的电话响了起来，姜载阳用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接起了电话。对面是姜彼微：“妈已经没事了，跟你说一声。”
“……”姜载阳没有说话，良久才说一句：“嗯。”
韩鸣“阿姨怎么了。”
“被袭击了，跟梁仓庚家人当时的情况一样。现在没事了。”
韩鸣不再说话，车上一片死寂，沉重的令人呼吸不上来。
倒计时4小时
关兴尧为梁仓庚画完了最后一幅画，这次他没有上前完成手背上的正，而是坐在梁仓庚面前。
梁仓庚被胃溃疡和低血糖折磨的满头大汗，他看看手腕上的时间，想要用剩下的时间问问关兴尧。
“你看我要走到尽头了，你愿不愿意说一说你纹身的故事。”
关兴尧想着即使说了他也不了解，盯着梁仓庚说：“以前在非洲象底下干过仅此而已。”关兴尧把袖子挽起，手臂上是一个长相狰狞的狮子。
“倒y型犯罪集团，下一级纹的是上一级的代号，关兴尧不是北极熊就是老虎，高层人员，得留着他。”梁仓庚想着。
“还有什么遗言吗？”关兴尧充满挑衅意味的笑笑接着说，“也许我还能帮你实现。”
梁仓庚还没有想好下一句话怎么说，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关兴尧黑着脸将暗门打开，走了出去。
姜载阳和韩鸣穿着便服站在门外，屋子附近是埋伏了不下五个刑警，关兴尧假惺惺的笑道：“您二位在门口先等一会。随即猛地一关门在屋内套上锁。
姜载阳没有犹豫，一脚把外开门踢成内开门，所有刑警一个接一个进来，此时关兴尧从屋子中钻出，用手术刀抵着刚打完镇定剂的梁仓庚的脖子，梁仓庚脸上仍是没有一点表情，他缓慢地眨着眼面向地面。
“让我出……”还没等关兴尧的话说完梁仓庚就突然侧过身来一只手把关兴尧的手腕拧脱臼，将他的手术刀夺过，关兴尧被他按在地上，梁仓庚说道：“你不该用手术刀对付医生的。”因为神志不清梁仓庚想要置他于死地，在将要下刀时姜载阳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是个警察。”一阵清晰且熟悉的声音传入梁仓庚耳中，他放下手术刀，关兴尧也被带离，神经突然的放松让梁仓庚没有接受过来，晕倒在地，姜载阳看着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猜想，姜载阳把他抱到担架上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
姜载阳坐在病床沿，看着消瘦虚弱的梁仓庚，姜载阳甩甩头握上梁仓庚手。梁仓庚感受到了传来的一丝温暖渐渐醒来，姜载阳凝视着他开口问道：“关兴尧对你做什么了吗？”
“没有。”梁仓庚没敢与姜载阳说实话，反正关兴尧没有做出格的事情。
“你闻到了七氟烷为什么不走？”
“你觉得我走了他们能活几个？你觉得他们能在雁曹路上下岔路给你们线索吗？还是说你觉得他们被当人质后能配合你们工作？”梁仓庚冷静的反驳道。
姜载阳没有管他的反问则是继续问道：“你和贺菁鹄写字是一个人教的吗？”
“不是。”梁仓庚仍是没有什么波澜，“我教的他。”
“这种事情没有第二次，要是你真的觉得你是个精英，那你就在医学上展现，这种方面是刑警做的。”姜载阳站起对梁仓庚说完一串话后就回局里了。
梁仓庚撑起身坐起，问道：“小罗，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啊，这五天整个局的经历都在乐队绑架案上了，姜载阳家里好像有点什么事，具体我也不知道。”罗祁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道。
“哦。”梁仓庚在脑内捋了捋姜载阳的话，察觉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你先别削苹果了，这带皮也能吃，你先去给我找一套便服。”
罗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啃了一口苹果说：“干嘛？你要逃跑？你这是准备变成自己讨厌的人啊。“
“别管那么多了。”梁仓庚夺过罗祁的苹果，咬了以后含糊的说道，“五分钟以内要是没找到，我就把你给扒了。”
“行行行，您老好好休息，我去管老张要一套。”罗祁说完就出了门。
梁仓庚收起脸上的笑容，把咬过两口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自己拔了葡萄糖注射液，走出房间到护士站，护士长见是熟人便没有管，梁仓庚径直走向手术记录表前，翻看着。
果不其然他找到了熟悉的名字，就在昨天手的术，梁仓庚紧紧抿着唇，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白的更吓人了。
“又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