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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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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已经在乡村里生活了三天的姜载阳早已无事可做,他平躺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着客厅,看见了墙角的钓鱼竿,姜载阳便坐起身拿着钓鱼工具去荣灿江消磨时间。

    过了一个上午,鱼篓里仍是没几条,此前并没有钓过鱼的姜载阳很是不解,只能收起东西回家吃午饭。

    从荣灿江到家只有一条经过村门的路,在远处姜载阳看见了一个好像见过的人,但又记不起来,他不再去管。

    那人恰巧是刚刚下车的梁仓庚,他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看了看村门口一直延伸很远的水泥路,小跑上去碰了一下姜载阳小心翼翼的问道:

    “您好,请问您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吗?我第一次来。”梁仓庚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姜载阳。

    姜载阳接过纸条见地址是自己家对面,便给他带路。梁仓庚弯腰致谢后不再说话,姜载阳觉得氛围有点尴尬主动问:

    “你叫什么名……”

    还没等话说完他便大骂一声卧槽,梁仓庚被吓的一颤,回头看见姜载阳的小腿上有被蛇咬过的痕迹,路边的竹叶青正爬回树林中。

    出于医生的本能,梁仓庚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拿了一条毛巾和两瓶矿泉水,并示意姜载阳坐在他的行李箱上。

    坐下的姜载阳也不老实想要用手去挤伤口,一下被梁仓庚打中缩回去,梁仓庚稍有生气的说:

    “不想伤口感染你就安静的坐着。”

    姜载阳立刻不动了,梁仓庚用毛巾在姜载阳的大腿处扎紧,打开一瓶矿泉水冲洗着伤口,接着他又打开了一瓶水放在了一旁,之后他便用嘴吸出伤处的毒液,将血吐出后用一旁的水漱口,反复了几次后用绷带缠绕在伤处,拿出手机给刚才将他送来的司机打电话,让司机将他们俩送到医院。

    刚离开医院没有两天的梁仓庚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搀着姜载阳去看医生打血清。

    在医院大厅里梁仓庚既无奈又尴尬,向科室走着还要对同事礼貌微笑。

    走到科室跟医生说了状况,姜载阳打上血清,疼痛对姜载阳没有什么影响,他转过头来一脸轻松的继续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

    梁仓庚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想:一般被血循毒蛇咬了以后疼的并不想说话,这人怎么跟没事一样?

    之后他还是没有多余感情地说道:

    “梁仓庚。”

    姜载阳听到他的名字像一只见到新朋友的大狗摇着尾巴一样,兴奋的说:

    “我叫姜载阳,‘春日载阳,有鸣仓庚’的载阳。”

    梁仓庚有些惊讶这样的缘分,脸上并没有展现出什么表情,他并不熟悉姜载阳,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就在这时得知梁仓庚回来的罗祁在工作间隙赶过来,梁仓庚看到罗祁仿佛看到了让他摆脱尴尬困境的救星。

    罗祁从兜中拿出来了一个平安结,像话里没有标点符号一般,从头到尾一口气的说:“这是纪女士亲手给你编的平安结,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我妈做过手工,她这是废了心血的,好好戴着,我先回去了,拜拜~”

    从罗祁进门到罗祁跑出,梁仓庚没有半点机会插上话,他接过平安结戴在手上,抬头瞄一眼点滴瓶里的药已经打完,跟护士说了一下便拔下输液针,和姜载阳回了村子。

    到村子太阳早已落山,姜载阳提出上他家吃饭,梁仓庚想着以后还可能会找到他帮忙于是同意了。

    因为在乡村所有人家都会有一个足够大的院子,姜载阳在院子中间架起了篝火,梁仓庚看见火便回家将黑隐形眼镜摘下,回去后姜载阳盯着梁仓庚的眼睛发现了变化,姜载阳可能不知道隐形眼镜还有颜色,开口问道:

    “你吃饭还要戴美瞳?”

    梁仓庚听见他的直男发言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说:“我刚摘隐形眼镜,我是浅瞳。”

    姜载阳还是没有明白,继续问:“隐形眼镜不是透明的吗?”

    梁仓庚听到后意识到他可能真的不知道隐形眼镜有颜色,像给满是问题的小孩科普一样认真的说:“隐形眼镜有无色和有色两类的。”

    姜载阳听完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回身去厨房继续做饭。

    令梁仓庚没有想到的是,桌上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七的壮汉做出的。

    姜载阳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后,转身拿了几瓶酒放在梁仓庚的面前问:“你能喝酒吗?”

    梁仓庚微微点头,拿着瓶启子熟练的开启瓶盖,将瓶口贴着酒杯口将酒倒了个半满,姜载阳先抿了一口问道:“你为什么来这啊。”

    梁仓庚抿着嘴唇将酒端向嘴边灌下去一大口叹息道:“家里人被精神病刺死了,状态不好,过来清静两天。”

    本就觉得梁仓庚眼熟的姜载阳仿佛更加确定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六个人和一条狗?”

    梁仓庚下意识的点头,突然感到疑惑,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想到了那天与他擦肩而过的刑侦支队……队长。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这种机缘巧合姜载阳觉得只有影视剧里才能出现。

    姜载阳想到法院开庭那天两个法警都按不住的受害者家属,竟然是面前这个无比文静的人。

    梁仓庚看着姜载阳,自嘲的哼笑一声,想到了那天法院上情绪失控的自己,盯着杯中的酒问道:“你呢?“

    姜载阳想到了自己与师傅曾经的点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围剿任务线人情报出错了,三个警察打十多个犯罪人,他们只是让我师傅死亡间接原因,那个趁火打劫的黑衣人,我师傅就在我的怀里走的,但我什么都做不了,就那么看着。”

    梁仓庚闭上眼睛将脑内浮现的记忆封锁起来,举起酒杯伸向姜载阳说:“同病相怜。”

    姜载阳和他碰了下杯,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像是两人内心枷锁的相撞,虽然都是轻描淡写的叙述,但还是不能否认这些事情对他们内心的摧残。

    他们干完了杯中的苦水,姜载阳放下杯说:“我们当初调你档案发现你和你的妻子早就离婚了,那怎么还住在一起。”

    梁仓庚用手肘抵着膝盖,十指交叉抵在嘴前,语气还是如湖水般平静。

    “不能算是妻子,根本没见过几面就结婚了,我们两个都是父母被迫的,结婚没多久就瞒着父母离了。”

    姜载阳环过梁仓庚的肩膀鼓励似的拍拍,将杯中的酒再次喝干。又开了一瓶,梁仓庚看看身后他的酒瓶数量并不多,没有管。

    又聊了没多久,梁仓庚发现姜载阳的情绪有些过于不稳定了,此时的姜载阳还在用瓶启子开着酒,因为醉酒的无力好一会他都没有打开,姜载阳放下了酒瓶环着自己睡着了。

    梁仓庚看着姜载阳身后的酒瓶摇摇头,梁仓庚比姜载阳多喝了五瓶,现在他毫无醉意,而姜载阳已经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晕睡过去。

    本来梁仓庚觉得罗祁的酒量是自己见过最差的,这下他才知道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梁仓庚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扶起姜载阳向他的卧室走,因为体型差距太大,梁仓庚拖着姜载阳有些吃力,要不是他的体力还不错,可能姜载阳今晚就要睡在院子里了。

    好不容易将他放上床盖上被,刚要出去将篝火灭掉时,醉醺醺的姜载阳一手抓住了梁仓庚的手腕。

    姜载阳的手大到足以抓住梁仓庚的两个手腕,有了姜载阳手的对比,梁仓庚才发现自己是小骨架。

    在酒精的作用下姜载阳控制不好力度,捏的梁仓庚的手腕生疼。

    梁仓庚用未被抓住的手拍打那比他肤色深了好几个度的大手,可姜载阳还是不愿松。梁仓庚只能用力掰开姜载阳的手指,他可算是把手松开了。

    梁仓庚活动着自己被抓着泛红的手腕,看着红印想到了那真实的梦境。梁仓庚扶着额头平息着混乱的呼吸走出去将篝火扑灭,清扫完木屑将院子内恢复原样。

    梁仓庚疲惫的回到家,看着手腕上的痕迹还是回忆不起任何,他宁可相信这是真实的梦境,也不愿相信这一切是抚养自己的母亲做出的事情。

    喝了酒的梁仓庚不能吃安眠药,躺在陌生的床上始终不能睡去他开始回忆从五岁开始做的那些噩梦,梁仓庚真的记不起那些事,而且儿时的每一天他的记忆都有所缺失。

    梁仓庚想到心理医生说的话:“你的梦可能不是梦,一旦你意识不清就会听取任何人的命令,如果真同我所说的那样,你的这个症状是在那次服药过量引起的,也就是说你以后不能接触同种镇定药片,你的耐药性要比其他人都低,如果有人得知这个事情利用你就是轻而易举,所以不要与任何人提,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梁仓庚回忆着溺水、抽打、被□□、那些过得连狗都不如得生活……,他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想,自言自语道:

    “像罗祁说的那样重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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