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一个贵宾账户
普罗米修斯向夏雨清建议：
[女娲，小娃随时需要更新网络数据，订一只智能机械手臂，就不影响你随时吃饭，睡觉，榨果汁了。]
因为坚持不让小娃连上网络，网络数据必须通过硬盘物理中转，每次像u盘这边拔了那边再插，人工操作，确实有点麻烦。
夏雨清：[我对智能机械不太熟悉，你有什么建议吗？]
普罗米修斯很少出现，也不知道“他”平时在干些什么，夏雨清问过小娃：
普罗米修斯是以什么方式存在？
你们之间以什么方式沟通？
小娃说，“平常我感觉不到普罗米修斯的存在，但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身体里，当他想跟我交流的时候，就像一阵微风吹拂在我的微晶管上，我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就像我听到你的声音一样。”
好吧，“就像一阵微风吹拂在我的微晶管上”——这什么形容？
都成精了。
这边夏雨清默默吐槽，那边普罗米修斯回答：
[magnificentinnovationcoltd，世界上最专业的智能机械公司，它一定能满足你的要求。]
夏雨清听说过这间m国外资公司，中文名叫“伟创”，在c城有分部，但他们的服务对象，一般是资金雄厚的大企业。
普罗米修斯继续说：
[我有一个贵宾账户，你用这个账户下单，无论需要什么，他们都会给你做。最重要的是，他们会像瑞士银行一样，严格为客户保守秘密。]
夏雨清：[你不会欺骗我？]
普罗米修斯：[女娲，你保护我，我绝不会骗你。]
这句话有些微妙，但夏雨清却能猜到他的意思——如果你保护我，我就绝不会骗你。
夏雨清想了想：[deal]
反正他就在小娃这里，反正小娃不联网，她也不需要做什么。
普罗米修斯的火焰猛然摇曳了一下，表示郑重：
[deal！]
“啪、啪、啪”空气中传来清脆的拍掌声，稚嫩的金属音充满喜悦地说，“好耶！夏雨清，普罗米修斯，小娃恭喜你们正式成为朋友！”
普罗米修斯变为三朵烈焰，在屏幕上熊熊燃烧：
[小娃，我们会一样爱你＾3＾]
夏雨清：……
夏雨清决定等匿名举报师兄的事情有眉目后，再考虑安装智能机械手。她喜欢解决一件事情后再解决另一件，尤其像师兄这样令人生厌的人，她不想他总在自己面前蹦跶。
没想到事情发酵得比她预想的更快，第三天，夏雨清就从服务器看到某个大佬指示法务部门的邮件，肖占戈须按盗用空间费用的双倍赔偿给公司，并主动辞职，否则，将对其提出法律诉讼。
赔偿金额一百多万，比师兄从“”悟空网”赚的多，但再肉疼，师兄也得认，因为哪怕赔钱再赔前途，也好过吃阿里九九的官司。
这恶人狠狠折损了一把，真是大快人心！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夏雨清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她可以惩罚恶人，但不值得为恶心的人浪费情绪。
这天下午，夏雨清接到一个电话，号码是r&d前同事linda的，但她跟linda既不熟，也没有特殊交情。
拿起电话，果然是师兄的咆哮：
“夏雨清，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事？”
“污蔑我盗用阿里九九的云空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雨清，你别敢做不敢认！！你不是向来干脆直接，只说真话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雨清重复一句，挂了电话。
她皱着眉，喉咙深处涌起些微恶心的感觉，这种恶心，不仅是心理上的，还有生理上的。
没错，说“不真”的话对大多数阿斯伯格症患者来说，都是一件需要“努力”才能适应的事情。
师兄可能在钓鱼，电话可能有录音，她不想留下任何话柄。
她拉黑了linda的号码，然后拨打另一个普罗米修斯给她的号码，这号码有些奇怪，似乎是一个国际手机号：
“伟创公司，你好，我的客户编号是3a78，我要下一个订单，要求保密级别为3a级。我的地址，是中国c城湘桥区菩提道一号微山居一期a区308栋，我姓夏。”
大约两秒钟后，有一个女声应答：“3a78号客户，您好，您的订单一小时内将有专人上门负责，订单管家编号0045，夏小姐，请您耐心等候。”
一小时？已经够快的了。
夏雨清返回电脑对话框，对普罗米修斯说：[如果等下来了强盗，我就将你物理清洗。]
普罗米修斯：[女娲，你这么说，小娃会伤心。]
夏雨清：[小娃有备份，你有吗？]
普罗米修斯：[没有……我在网路上，是无法复制自己的。我现在的存在形态，更无法复制。]
夏雨清：[知道就好。]
普罗米修斯：[……]
夏雨清：[那你之前说的“key”，是什么意思？]
普罗米修斯说过，他首先复制了自己的一部分，作为一把“key”，预先放进植入她大脑的芯片，然后趁着那天闪电引起的电流，从网上逃逸到芯片里。
普罗米修斯：[呃……这是一种信息的高级压缩方式，严格来说不能叫复制……我打个比方，人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有一套可以复刻整个人的蓝图，也就是dna，key上的内容类似dna，但跟dna又有些许不同，比如，需要剩下的我跟key合在一起，才会成为原来的我。]
好绕……
夏雨清：[你原来的职业是什么？生物学家？]
这个自恋的人说自己一个念头可以改变世界。
普罗米修斯：[不，我不是生物学家……我懂很多东西，但我的主要职业只有一个——你可以把我看作……一名企业家。]
夏雨清：[企业家？]
普罗米修斯：[对，知道钢铁侠吗？我就是那种企业家，用钱打造一切科技。]
夏雨清：[……]
过了几秒钟，夏雨清继续问：[你说你们已经实现脑机接口？]
普罗米修斯：[没错，我们做了一个元宇宙游戏，差一点点就完成了。你在梦中，或幻觉中看到的场景，就是元宇宙里的情景。它们在我的记忆里，我的记忆有一部分承载在芯片中的key上，所以影响了你。]
夏雨清想起那个有着黑色巨大羽翼的银发青年：
[那是你，还是你在元宇宙里的形象？]
普罗米修斯：[那是我，我真实的样子就是那样，当然……我实际上没有翅膀。]
那……还挺帅的。
夏雨清想起他的银发和茶色眼眸，身材？……好像也不错。
普罗米修斯的火焰闪了一下：
[女娲，你长得很可爱……请不要介意我这么说。]
夏雨清抬起头：
[你看得见我？小娃知道的，你都知道？]
普罗米修斯：[不是，只是它听到的，看到的，我同样能听到看到，我可以读取麦克风和摄像头。它储存的资料，理论上我也都可以访问，但需要在海量的微晶管上扫描搜索，有点费劲……当然，它可以自己直接提供信息给我，就像你跟我说话一样。]
[但小娃的“黑箱”，“潘多拉盒子”，包括它不断迭代的神经网络连接方式，我是无法知道的。我跟它，类似两个可以互相交流的独立个体，只是共用耳朵和眼睛。]
这下夏雨清听懂了，她不但不能跟小娃讲悄悄话，还有摄像头的拍摄范围，也要好好注意。
这里可是她的卧房！
谁让她为了方便，把两台台机和笔记本统统摆在房间里面呢。
夏雨清蹙了蹙眉，想想还有什么要好好问一下呢？
“叮铃铃。”
门铃响了。
她摁开可视电话，一个穿黑西装，提着公文包的男人站在别墅楼下：
“您好，我是伟创公司的订单管家，编号0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