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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很抱歉当时采访的时候没有认出你的身份。”景晴追上沈夭夭的脚步。
缓声说:“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和原屺是很好的关系。”
沈夭夭看了她一眼,眼睛清亮,“我是和原屺关系很好。”
景晴笑了笑,“是吗,我还看到过一条小八卦,说你是为了原屺才参加的《剧本》?”
“是。”沈夭夭回答得很干脆。
干脆到,让景晴觉得自己再问下去,有成为娱记的潜力。
自己真是魔怔了。
她摇摇头,换了个话题,“沈小姐现在是在医大读书吗?”
“景小姐,现在是在查户口吗?”沈夭夭啧了一声。
景晴微怔,“抱歉可能是职业病犯了。”
以她现在非景家人的身份,确实问这些有些僭越了。
而就算是以记者的身份,现在也不是采访时间。
确实不太合适。
不得不说,沈夭夭清冷的眉眼,只是微一挑眉,就很有距离感。
说来也怪,景晴这职业病犯病的几率比她回景家的几率还小。
但她面对沈夭夭的时候,确实总有问题想问她。
大概是因为她太让人好奇。
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身上似乎有无数的秘密。
谁能想到,她当初那么拒绝采访的一个人,居然会是阿御的女朋友呢。
而且,她还是沈老的孙女。
对于一个记者来说,沈夭夭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挖出她的秘密,那会是多有成就感的事情。
“景御在里面,你们谈。”清淡的嗓音将景晴拉了回来。
她抬眼,见沈夭夭径直去了旁边的房间。
不由感到意外。
她这是将自己带进来,就完了吗?
“那个沈小姐,”景晴追上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沈夭夭将手机打过来的电话摁掉,看着景晴的眉眼,“你问。”
景晴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问,“阿御,是你救的吗?”
“砰——”
闻果果将东西全都砸在地上,喊得声嘶力竭,“为什么?凭什么她沈夭夭就能够得到景爷的另眼相待?”
景夏丽直接将书包砸了讲台上,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说话的人,“烂什么?”
那人是知道景夏丽的身份的,见景夏丽的表情心里有些没底,说话开始吞吞吐吐,全没了刚才气势。
“就医大的那个大一新生啊,听说私生活很不检点,所以”
景夏丽直接抬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放你娘的狗屁。”
景夏丽虽然任性,但好歹是景氏唯一的孙子辈,那是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就连景老爷子也疼爱不已的千金小姐。
举止言行也都是请了先生亲自教导过的。
这样养出来的世家小姐,可以做任何一切只要她想做的事。
但是这其中,可不包括说脏话。
周围一圈人都看着眼前这个,跟被人夺了舍似的景夏丽。
全部怔住,也就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在为沈夭夭说话。
“那个大一到底全名是是什么,你们知道吗?能不能去打听一下再发表‘高论’?”
景夏丽是真的很生气,说沈夭夭不就是在说她小叔?
沈夭夭确实该死,但是也不代表眼前这帮渣渣们就有资格去说沈夭夭的不是。
“去查一下,今年高考状元叫什么名字,ok?”景夏丽盯着先前说话那人的脸,“会上网吧?今年暑假最火的那个综艺你肯定比我熟,
毕竟你不像我,有那么多的比赛需要参加,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用功,反正就算你家里没什么钱,你父母也不会阻止你啃老的。
所以那个综艺的成员有哪些人,你倒背如流吧?如果你要是记性差得一批,实在不记得了你就上网查一查,造谣一张嘴,你动动手指,敲敲键盘就能做的事,多有成就感,是吧?”
景夏丽在学校很少会拿自己的身份压人,但是浑身出身世家的贵气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
更别提此刻,景夏丽还刻意地释放气场。
先前吐槽沈夭夭的那帮人已经都傻了。
那个医大的大一新生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景夏丽帮她说话?
“高考状元的信息在网上是保密的,至少以我家的关系是查不到,不过今年夏天确实有一个叫做沈夭夭的女生很火,医大的那个大一新生怎么会是我女神呢?而且网上不是爆料说她来我们京大了吗?虽然我至今没有见到过。”
“等等,姐妹们,你们忘了吗?景小姐一直跟闻家小姐不和,而我听说闻家小姐和姓沈那个大一新生闹了点矛盾,估计景小姐只是想拉拢一下人,好继续和闻家小姐对阵吧?”
“难怪,我听说景老爷子在景宅举办晚宴,是为闻家那位小姐举办的。”
“外人能够在景家老宅举办晚宴,定然是极受看重的,而且我听说景老爷子会在晚宴上宣布一件事,我听我哥说,景爷出了点事,多亏了闻家小姐,你们说该不会是闻家小姐和景爷要”
景夏丽顿住脚,她缓缓转过身,目光盯着说话那人的脸,一字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赵慈柔这一生都在等一个人。
一个没有归期的人。
沈夭夭知道,从小就知道。
那个人是沈帝。
从春到夏,秋到冬,四季轮换,岁月长河流逝,她始终站在原地。
无儿无女,无怨无悔。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其实,沈夭夭当时不懂。
她看着赵慈柔,想要知道她为什么在沈帝和她只能一个人存活于世时,毅然放弃了自己。
可第一次觉得有些看不清赵慈柔的脸。
她想要沈帝回来,否则不会满世界为他找药。
可她要是知道这最后一味药,竟然是……
沈夭夭垂下眸,她不知道,她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要她看着赵慈柔去死,她做不到。
她双手紧握成拳,又把话问了一遍,语气前所未有的沉,“如果,我,非要救呢?”
“如果,我,非要逆天而行呢?”
她一字一句,根本没让赵慈柔回答,径直起身。
将黑包一股脑地翻了出来,强势地要为赵慈柔针灸。
她带了那副银手套。
宋一和赵慈柔面色都变了变。
宋一皱眉,上前拉住沈夭夭,“小夭——”
“你要拦我吗?”沈夭夭就那么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睛,望着宋一。
宋一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了。
“先吃饭,小夭。”赵慈柔拿起筷子。
她说话向来犀利毒舌,粉圈里说她靠怼粉出的名,但真正的粉丝都知道,赵慈柔宠粉。
更宠沈夭夭。
赵慈柔很少喊她的名字,小名也叫得少。
要不然直播间的粉丝也不会自己给沈夭夭取名叫小甜甜。
宋一注意到,赵慈柔喊小夭这两个字的时候。
沈夭夭身体抖了一下。
两分钟。
沈夭夭在原地站了两分钟。
最终还是重新坐回了餐桌。
她其实很依赖赵慈柔。
宋一知道。
早先年的时候,沈夭夭每次出门都会打开赵慈柔的直播,哪怕不看,也要听着。
有一次赵慈柔因为账号被同行恶意举报,暂时无法上播。
但出门在外的沈夭夭不知情。
直接放弃任务回国。
那一单,价值一亿。
而她,也因为毁约,惹怒了对方,差点死在大洋波岸。
现在,你让沈夭夭如何接受这个消息呢!
连宋一都受不住啊!
这一顿不早不晚的晚餐,沈夭夭吃不出它的味道。
反观赵慈柔倒是淡定许多。
甚至还添了一碗饭,又加了一碗汤。
最后吃饱喝足地叹息一声。
“直播间的那帮小傻子还不知道呢,等我走了你们选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她们吧。”
赵慈柔撑着桌子缓缓起身,这一瞬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宋一眼睛酸得厉害。
更别提沈夭夭了。
“来,到院子里来,给你们看个东西。”赵慈柔冲着她们招手,像极了当年带着她们去惹祸指使她们去打架的样子。
沈夭夭和宋一同时起身。
跟着赵慈柔来到了一颗树苗前。
“身体有些感应的时候我就去了趟市场,那老板说人走了呢,最好种点松柏什么的,万年长存,我听着觉得没什么意思,万年长存什么的我不稀罕,我就希望你们记得我。”
“但你们一个比一个忙,身上的担子一个比一个重,世界离了你们都不能转了。”赵慈柔扯了下嘴角,“倒也还真是,离不了你们。”
“所以我就买了颗苹果树,以后秋收记得来摘,想必这样,你们肯定不能忘了我。
赵慈柔很少说这么多话,就算是有,那也都是在怼人,她说得很慢。
停顿得也久。
宋一只觉得有人拿刀在慢慢剜自己的心脏,刀还是钝的。
猛地别过了眼。
沈夭夭却一直看着赵慈柔,一直看着。
赵慈柔弯腰拍了拍刚长出的新芽,“这个时节其实不太适合种,但也没办法,谁让我这也不能自己选日子。”
赵慈柔笑了笑,回头正好对上沈夭夭的眼神。
她眼眶也有些湿。
可她不能哭啊!
一哭的话,场面就收不住了。
她走过去,拍了拍沈夭夭的脑袋,“景御是个好孩子,有他在,我很放心。你————”
沈夭夭直接抓住她的手,将一根银针刺入赵慈柔的命门,戴着银手套的手掌覆上了赵慈柔的后颈。
“小夭——”
宋一惊呼,“不行,你会——”
“师姐,帮帮我。”沈夭夭的声音很轻。
宋一无法体会一个医生救不了亲人的感受。
却能感觉到沈夭夭因为即将要失去唯一一个亲人时,那种濒临崩溃的绝望,以及浓浓的无力感。
帮帮我。
这三个字,让宋一的心尖都开始疼。
她有些不忍心,偏过头的时候,余光扫到了一个人。
是景御。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站在屋檐下,身上的黑色衬衣将他裹得满目肃冷。
那双深邃的眸子,只有心疼。
沈夭夭不知道给赵慈柔试了几次。
从天明到夜幕。
她的面色越来越惨白,衬得眼尾的血色越发明显。
赵慈柔只是笑看着她,轻轻地喊她:“小夭,听话。”
沈夭夭不想听。
她还要再试。
“小夭,别试了。”宋一劝她,“没有用的。”
“银手套是师父的东西,赵姐是师父的最后一味药,她们之间…起不了作用。”
宋一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像是疯了一样给赵慈柔扎针,可是赵姐的生命迹象仍旧在消失。
宋一说得没错。
她所有的情绪都随着这个认知而彻底崩了。
“小夭——”
“小夭?”
沈夭夭能听见赵慈柔和宋一在急切地唤她。
她失控了。
在她压下十二年之久的血祭印,第一次失控。
在她被血祭印吞噬之前。
她被卷入一个清冽的环抱。
手臂很有力,箍在她腰间的手温暖厚实。
透过厚实的纱布传给他。
沈夭夭突然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开始不受控地簌簌发抖。
连眼眶都没红过的她,有一颗泪从景御的脖颈滚落进了景御的心脏。
景御觉得自己心脏猛地一缩。
他身上的伤很重,但此刻,有一个地方却比那些伤还要让他痛。
“走。”景御拥紧她,“我们去研究所。”
……
…………
回来了,绿又恢复了冷面无情。
等人都离开。
景御撑在门框的手加重了些力道,先前的伤实在太重。
他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可以进来了。”他开口。
刚把人送出去的绿猛地转身,“谁?”
景御没有回答他,谢初也没有。
下一秒,门开了。
沈夭夭缓步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宋一和赵慈柔。
绿:?
景爷刚才是在打电话?
没看见拿手机啊?
他出现幻觉了?
回来了,绿又恢复了冷面无情。
等人都离开。
景御撑在门框的手加重了些力道,先前的伤实在太重。
他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可以进来了。”他开口。
刚把人送出去的绿猛地转身,“谁?”
景御没有回答他,谢初也没有。
下一秒,门开了。
沈夭夭缓步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宋一和赵慈柔。
绿:?
景爷刚才是在打电话?
没看见拿手机啊?
他出现幻觉了?
回来了,绿又恢复了冷面无情。
等人都离开。
景御撑在门框的手加重了些力道,先前的伤实在太重。
他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可以进来了。”他开口。
刚把人送出去的绿猛地转身,“谁?”
景御没有回答他,谢初也没有。
下一秒,门开了。
沈夭夭缓步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宋一和赵慈柔。
绿:?
景爷刚才是在打电话?
没看见拿手机啊?
走在人群后胡部长回头,目光在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女生身上掠过。
原来她是沈帝的后人。
难怪………
“胡部长,请离开。”护卫话说得客气,语气却不怎么客气。
护卫是景御的人。
胡部长收回目光,眸光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