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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药药性极烈,景御能在如此猛烈的药性下,还残留一丝意识。
已是极难得。
沈夭夭早就见识过景御恐怖的控制力。
看了他一眼,便继续扎针。
四十五分钟后,景御进入浅睡。
沈夭夭在旁边守了他一会儿,一直陪着他,等他进入熟睡后才离开。
她将桌上时光仪的资料拿走,去隔壁找赵慈柔。
这几天,赵慈柔上播的时间比平时多了一倍。
虽然话还是很少,但是粉丝已经在欢呼过年了。
沈夭夭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就像赵慈柔最近给她做的菜,全是甜的。
她把话都做进菜里了。
沈夭夭不喜欢吃甜的,可赵慈柔端过来的饭菜,她都会吃干净。
即使她在做实验,耳机里还是会播放着赵慈柔的直播,就像最开始的那样。
可她这几天,没有一次来看过赵慈柔。
今天是第一次。
厨房里,赵慈柔正在做芒果千层。
手机镜头对着她的手。
沈夭夭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拿起手机,帮她拍着。
弹幕开始疯狂刷屏。
【这个角度,是小甜甜啊】
【妈呀,老粉们在哪里,谁还记得渣姐第一次直播,小甜甜举着手机,为了能高过桌面,将手机举过头顶,镜头晃得不行】
【当然记得了,当时差点没笑死】
【新粉新粉,小甜甜还有这样呆萌的时候?我怎么不信】
【估计有人存了视频,你到粉丝群喊一声,肯定有好多】
【该说不说,小甜甜唯一呆萌过的就是那会儿了,后来她就爬上了桌子,那镜头怼得我仿佛在做生物实验】
【哈哈哈哈…】
……
直播间里永远是这么欢乐。
没有任何一个主播可以像赵慈柔一样,将直播间经营得做到如此下饭。
已经完全融入了粉丝的生活。
沈夭夭低头扫了几眼评论,看到很多老粉在回忆当年。
思绪也有些不受控。
她在外漂泊两年,被赵慈柔接回来的时候,并不信她。
一开始,沈夭夭只当她是沈瑢那边的人。
因为一个乡下女人,不下地,不干活,过得比城里人还精致。
这很难不让沈夭夭怀疑。
尽管她的资料显示,赵慈柔没有与那边联系的任何记录。
赵慈柔也知道沈夭夭不信任她,但她没有解释过。
反而总是指使沈夭夭干活。
比如她明明有手机支架,却偏偏在直播的时候还要她举手机。
比如家里明明有自来水,却总是喊她上山打山泉水。
又或者,去隔壁邻居家借米。
再去村长家里帮她请假,不参加会议。
……
诸如此类种种。
一颗粉雕玉琢的小雪人就这样在赵慈柔的“摧残”下,迅速地融入了农村生活。
仔细想想,粉雕玉琢的小雪人,往村民家门口一站,那些人巴不得把家里的东西全塞给她。
一个月后。
她不知道如何得知自己晚上根本睡不着。
开始不顾自己的阻拦,非要和她睡同一屋,沈夭夭干脆也不装了,坐在床上瞪了她一晚上。
可赵慈柔早就睡熟了。
还踢被子。
第二天感冒了,又指使她倒水顺便去蹭饭
沈夭夭第一次有生气的情绪就是这个时候。
她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里。
如果不是检查结果显示,她就是赵慈柔,沈夭夭早就走了。
她气得要死。
赵慈柔却像发现了新大陆,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会生气了啊?不错不错,晚上做顿好吃的庆祝一下。”
沈夭夭:“………”
没脾气了。
走又走不了。
反抗也没有用。
总不能动手。
沈夭夭就这样呆了三个月。
一天晚上。
沈夭夭闭着眼假寐,赵慈柔突然爬上了她的床,她条件反射地抬手打上了她的脖颈。
“嘶——”
赵慈柔疼得脸都皱起来,“下手这么狠。”
她没问自己怎么会武。
小沈夭夭看了她一会儿,板着脸说:“我发现是你已经卸了力道,哪有那么疼。”
赵慈柔才不听,干脆以这个借口赖在她床上。
沈夭夭瞪着她。
“看什么?”赵慈柔也瞪回来,“大半夜不睡觉。”
“好啦,我这不是听村长说,晚上会下大雨?”
“我怕你又被打雷吓住,所以过来陪你。”
沈夭夭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怕打雷?”
赵慈柔含糊其辞,“小女孩哪有不怕打雷的,睡觉睡觉。”
小沈夭夭盯着她的背影。
说不上来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可那天晚上,她竟然第一次,睡熟了。
………
沈夭夭的目光,从镜头里缓缓上移,落在赵慈柔的脸上。
思绪也慢慢回转,瞳孔染了丝初冬的雾气。
“终于发现我好看了?”赵慈柔笑了一声。5八一60
沈夭夭垂眸看了眼弹幕,粉丝都在笑这个女人不要脸。
她也扯了下嘴角,第一次在直播间里出声,“比我还差点。”
“嘿。”赵慈柔指了指她,“你就嘚瑟吧。”
不用她特意去看,也知道这会儿直播间肯定过年了。
她将锅盖打开,朝着沈夭夭招手,“来,尝尝咸淡。”
沈夭夭将镜头下移了些,就着赵慈柔的手喝了一口。
“味道不错。”不等赵慈柔回答,又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直播间这会儿还沉浸在沈夭夭突然出声的喜悦中。
没有人反应过来,沈夭夭的这句问话有多么突兀。
赵慈柔盛汤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去看沈夭夭的眼神,等她将汤盛好,才缓缓开口回答了沈夭夭的问题:
“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即使知道你的出现就意味着我的离开,我却依旧为你倾尽了所有的温柔。
沈夭夭心口猛地抽了一下,血液飞速地涌动。
她体内的血祭印几乎要压不住。
赵慈柔走过来,隔着手机将沈夭夭抱在了怀里。
是很温暖很柔软的怀抱。
能闻见独属于赵慈柔身上淡淡的香味,是曾让她小时候安稳入睡的味道。
“小夭,”赵慈柔轻抚着她的背,“相聚有时,万物有时,我们,亦有时,你要学会放下。”
她最后说:“这是我教你的最后一件事。”
对面楼里,胡部长亲自将景晴送了出来。
“那这件事就拜托景二小姐了。”
景晴:“胡部长客气了,分内之事。”
胡部长笑着说,“说起来今晚我有幸去参加您家的晚宴,跟老爷子不过攀谈了两句,实在受益匪浅,有机会,我再去拜访老爷子。”
这话说得再客套不过。
可偏偏这对象不太对。
胡部长在明知景晴如今与景家的关系尴尬,却还是如此说。
景晴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抬眼,不由笑了,“胡部长能够为果果请功,必然是得老爷子看重的,我们家各司其职,互不过问,胡部长不必与我说这些。”
胡部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样啊!”
景晴嘴角的笑意不变,语速不快不慢,“说起这些,我倒是更想知道,您要求隐去的详细救人部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不等胡部长开口,又说,“我问过老爷子了,若是能够将救人的过程详细报道出来,必然能够很好地达到宣扬效果。但听说,将这部分隐去是胡部长的意思,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