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029号，白霈，来没来啊？”
“来了。”
白霈将耳机收拾好，在狭窄的走廊上侧身从苏爽身旁走过。苏爽没有正眼瞧过她，她自然也不会将视线在对方身上有任何停留。
她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如何待她，她就会如何回应。王菲儿曾就这样说过她，说她是毫无性格的一个人，只是一个冰冷的情感反馈机器。
不论什么样的情感，都能在白霈身上毫无遗漏的反馈回来。
爱亦是，恨亦同样。
对于王阜也一样，自从他提起分手之后，白霈就再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一次话。
而每年过节时，他们俩还能像亲朋好友一样有说有笑，互相寒暄。
“各位考官，您们好。”白霈走进会议室，将身后的门拉上，对着在座的几位公司派来的考官鞠了个标准的躬。
“白霈是吧？快开始吧。”左手那名年龄稍微大些的考官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坐在真皮座位上有些坐立难安，毕竟这一来一去，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快过去了。
“等等，”最中间的男子翻动了下她的资料，饶有兴趣的问：“你……是唱rap的？”
这名男子她当然见过，正是在电梯中偶遇的顶流明星，撑起这整个娱乐公司的明良俊。
旁边已经被磨消掉的耐烦心的考官听见rap这个词，也稍微有了些兴趣，将桌面上的文本拿了起来，随意翻动了两下。
“现在好的女团rapper还真是难找，咱们公司新策划的女团project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r位吗？”几名考官之间一对视，“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白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挑了一首英文的rap歌曲。
不是她中文唱不好，而是选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女生演唱的中文曲目。国内现目前的女性rapper还太少了，国外倒是红了不少。
而她挑选的，正是国外当红炸子鸡强调亲情的那首。
她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原来rap还有那么多种风格。不是money、money个不停，而是和其他歌曲一样，女性崛起、亲情、爱情方面的都有。
但这些rap歌曲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飒。
不像是悠长的歌曲婉转动人，而是强调拼搏和勇敢。
我要想要的，我就要得到。仿佛在说就算前方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会把我刚做好的美甲划花，会把我十公分的高跟鞋踩断，那又如何。
这是白霈此时最需要的，听了这些歌，像是给她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她想要追求到的，务必要紧握在手中，就算扎手也不放开。
这也是她昨天晚上几乎通宵练习的原因。前来这场面试，并不是因为乔尔斯一句话就让她盲目自信，她是的确有做好准备的。
“嘣嘣嘣——”
随着音乐的落下，白霈快速翻动的嘴唇终于停止了下来，因为长时间的怒音让她的脖子有些充血，鼻腔有些缓不过气来。
她胸口起伏着，望向面前脸色各异的三个人。两分钟的表演时间并不长，她发挥得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评委怎么说。
右手边的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左边的女子眼神中略带兴趣。
而中间的明良俊，眼神却有些疯狂，看得白霈心里一紧。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给生吞了。
再联想到在电梯中，他口中的那句，“什么什么的很诱人”。白霈觉得身体像是要被突然看得燃烧起来一样，不自觉的将包放在身前遮挡了下。
几名考官都没有说话，场面静得有些让白霈发慌，只觉得从脚下升起一团热气。将披在肩膀上的头发撩开，露出脖颈透了下气。
乌黑的发丝被她的手指撩起，露出了藏在青丝下那洁白的脖颈，而藏匿在脖颈中央的那颗红痣一闪而过。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颗红痣还是被目光锁死在白霈身上的明良俊看见了，眼中的疯狂愈演愈烈。按住桌面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发颤和发白。
这毫无遮掩的视线不由让白霈打了个冷颤。
“那要不我先说吧，”见都没动静，右手边的中年男子敲了敲桌面，“小姑娘音色不错，说唱的基本感觉是有的，节奏也把握得很准。但是……”
白霈睫毛有些微微颤抖，她知道肯定会有但是。
“我就直接了当哈，”中年男子眼神变得有些凌厉起来，“用词明显可以感觉到生疏，吐词不够清晰，技巧上基本可以说是没有，甚至有些地方画蛇添足，作为一般的rapper是有发展前景的。但……我们这是天音，只做最顶级的流量。”
这中年男子虽然样子看起来已经疲了，但还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白霈的问题所在，这些问题她自己也有意识到，但却不是一天两天能纠正的。
女考官明显持有不同的意见，“我倒是觉得，这个姑娘rap时的气质和平时说话时完全不同，目标很明确，知道自己擅长的是什么，避开自己不擅长的。虽然rap时还缺乏了一些情绪和技巧，但潜力还是有的。”
中年男子将腿翘在了会议桌上。
“有潜力的人可多了去了，咱们为什么要耗费资源来包装这说不定能不能火的新人？资质也不是绝佳，只能说尚可。而刚才那28号，才是不需要怎么包装打造，直接就可以推上荧幕的草根。”
“可……”女考官转过头来看向白霈，笑了一下道：“你vocal试过吗？唱两句试试。”
vocal？还算了吧，张口就能把你们吓哭。
可还没等白霈拒绝，浑身懒散躺在椅子上的明良俊开口道：“不用了，我听过，业余水准。”
他听过？在哪？白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可最近只在地下通道唱过一次歌。
“那这样的话……”中年男子思索了一下，“你愿意来公司当练习生吗？不保证一定能出道，但通过培训后成绩优异的话会选拔成为女团中的一员。”
白霈在微博上对中年男子的说法是有所了解过的。公司中练习生的选拔极为残酷，更是只有十之有一才能拿到出道位，这不过是一个“待定卡”而已，而且是毫无尽头的等待。
“那练习生有……”白霈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有工资吗？”
女考官拧眉瞥了她一眼，“没有的。”
“这样啊，”白霈思索了几秒，仰起头回答：“谢谢各位考官，但是我不考虑女团，我只想以solo歌手的身份出道。”
躲在会议室门外的面试者略微听见了她的声音，外面顿时响起了不小的惊呼。
他们来参加的这场线下见面会，其实就是打着幌子为女团纳入新鲜血液的场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来的人不过也是为了亲眼目睹明良俊的真容。
而上一个出来的苏爽看模样就是占据了早就内定好的名额，能在已有的名额之外重新伸出橄榄枝，可见公司已经做到什么程度了。
这可是天音，全球三大娱乐公司之一，里面的资源光是分出一个小边角料，都不是一个二线女团能吃得消的。
但是，这29号面试者，竟然直接拒绝了天音的邀请，全场无不哗然。
只要是能进天音，别说免费的练习生了，就算是砸钱可都砸不进来的人在门外候着的也不少。
白霈有些苦笑。不是她不愿意成为练习生，而是有两个原因导致的。一是现目前的她的确快要生活不起了，房租、交通、生活，每一样都快要把她榨干，实在耗不起几年又几年的练习生阶段。
二是乔尔斯也说过，她的确是以solo歌手出道的。
但看对面这几个考官的脸色，却觉得有些预感不妙。
“那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吧，”中年男子被白霈驳了颜面，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我的意见是不要。”
女考官虽然脾气要温和许多，但也摇了摇头，“姑娘，年纪小小的却好高骛远不是好事。”
只剩下明良俊没有表态了。其实另外两位考官都是陪衬，只有明良俊才占据着主要的去留决定权，毕竟他现在，可是连天音老总都要捧在手心中的人。
“良俊，你怎么看？”女考官询问起明良俊的意见。
“怎么看？”明良俊眼神有些邪魅，伸出食指在嘴唇边上摩挲了下，“当然是拒了呀。”
白霈刚拾起来没多久的自信心随着他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被按回了水泥地上，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乔尔斯不是说过吗？她会被这个娱乐公司所签下。并且以后，她还为带领这整个娱乐公司占据整个市场份额，成为首屈一指的集团。
但这首面直接被拒是什么情况？
白霈突然觉得自己想的有些简单了。以为靠着未来的剧透信息能走捷径，能在知晓结果的情况下盲目自信。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世界线已经变动了，自从他们这些闯入的穿越者来到之后，一切都相应的发生了变动。
在乔尔斯所看到了未来世界，是没有明良俊这尊从书中穿出的顶流。
而他现在所位于的位置，或许就是本该属于白霈的。可惜，早已被占据了。这顶流的命格，貌似已经不属于她了。
“白小姐？表演结束了，请您离开。”
随着工作人员的提醒，白霈才回过神，颤颤巍巍的从会议室中走出来。
挑衅的语气声从门外响起：“我就说嘛，她白霈凭什么能进得到天音？自己几斤几两还掂量不清楚？还配和苏爽一样进女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