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进宫对峙·双亲嫌隙
正值冬月,寒风阵阵。
姬千秋面色阴郁,一双美眸直直盯着眼前容貌普通的古怪男人,仔细一看竟是来府的二皇子傅阙。按理来说白妃应该已经找借口让他离去才是,可不知为何他又出现在姬千秋所住的沧北殿。
虽说他是傅弈的二哥,但对于姬千秋而言他只是一个外人,实在不适合在恒王府内肆意走动。更何况他方才那般靠近姬千秋,整个人几乎贴在她的后背,猥琐之色令人不适。
傅阙正被月翎剑抵着颈项却毫不惊慌,他嘻嘻哈哈地抬起手装无辜,举止极其怪异。
姬千秋收回短剑,往后退了两步,冷着脸说:“见过二哥。”
傅阙那双平平无奇的眼睛盯着她,露出一个怪笑:“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还没等姬千秋说话,男人忽然脸色巨变,张大眼睛看她,疯疯癫癫地呢喃着:“是不是因为我是瘸子,你才知道我是傅阙?”
“哈哈!我是傅阙、我就是大名鼎鼎的二皇子傅阙啊!”
姬千秋柳眉一蹙,正要说话,却听见身后有人说:“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听见傅弈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她悬着的心骤然平静下来。不知从何时开始,傅弈带给她的安全感是其他人所不能比拟的,甚至超过了宠爱她的双亲与姐姐。
还未等姬千秋转过身,傅弈已经走到她身侧,抱拳对男人行了一礼:“见过二哥。”
“不知二哥突然到来所为何事?”
傅阙见了他,脸上的怪笑瞬间消失,似乎又变回了一个正常人。只见傅阙阴沉着脸说:“怎么,没事就不能来见见我的好弟弟?”
“二哥这又是什么话,我们兄弟二人确实许久未见了。”傅弈抬头望了眼天色,又说,“等会儿我还有些事要去办,不如我们现下先去书房聊聊如何?”
“二哥难得抽空来见我,定是有要事才是。”
傅弈说完不动声色地看了姬千秋一眼,示意她快些离去。
姬千秋原本是想去找他说自己要进宫见皇后一事,眼下却因为傅阙也在而不好开口,她笑了笑,微微颔首,优雅地说:“二哥,失礼了。”
她说完也不等傅阙回话,转过身便走。
傅阙阴险地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眼眸微眯。
“二哥,我们进屋吧。”傅弈只在一旁沉默地观察着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温柔地说,“快要下雨了。”
皇宫凤鸾殿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不见一人,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令人不适的气味,整个宫殿死气沉沉,十分压抑。
姬千秋还未等宫人引见便径直踏进主殿,眉眼冷傲。
“恒王妃娘娘,您、您万万不可随意闯入凤鸾殿啊。”皇后身边的宦官一脸惊恐,“宫中有规矩,必须要通传后方能进殿。”
姬千秋知书识礼教养极好,哪里会不知道这些规矩,可她今日偏要对着来。
“麻烦大人帮我通传一声,请皇后娘娘快些过来。”她勾起薄唇,似笑非笑,“我就在这儿等。”
“这、这……”宦官面色为难,可姬千秋毫不让步,他支支吾吾后只得道,“奴这就去禀告娘娘,请王妃稍等片刻。”
他转过身正要小跑着进内殿,却被来人吓得急忙跪下。
“娘娘!恒王妃她、她……”
燕后红唇一勾,柔声打断他:“本宫已经听到了,你下去罢,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
姬千秋冷眼看着那宦官屁滚尿流地跑出门去,心中对燕后的不屑之情更深。
她终于抓到了这个恶毒女人的把柄,她上一世在这人身上受到的苦,也要慢慢一笔一笔讨回来。
“千秋,你怎么来了。”燕后仪态万千地走过来,握起她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几日不见,母后可想你了。”
姬千秋没有行礼,反而淡然一笑。她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微移,看着燕后直接说:“绿萝在哪,把她还给我。”
“千秋,你在说什么?母后怎么听不懂。”燕后楞了一下,又迷茫又好奇地笑着说,“先坐下吃点糕点吧,母后才命人做好的。”
她拉着姬千秋的手刚想往鎏金椅子走去,却被少女用力甩开。
燕后侧着的脸骤然变得阴鸷无比,唇边带着的虚假笑意也隐了去。
“千秋,你这是什么意思。”可她转过身时表情却又变了,只见她眉眼弯弯,柔声问,“可是和老四吵了架?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欺负你,母后马上派人把他抓来好好教训一顿。”
姬千秋冷眼看着女人在这装腔作势,等她说完后只笑了笑,沉着又冷静地说:“娘娘还是快些把绿萝交出来罢,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不等燕后说话,她从袖摆里拿出那枚御赐令牌,
“娘娘也是心急,不仅在我们眼皮底下使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还没有好好搜了那婢女的身。”姬千秋白玉般的手指把玩着令牌,“不该露的全露了出来,该销毁的证据却一个也没销毁。”
燕后看着那枚令牌,眼眸幽暗,紧接着便笑着说:“也不知你说的婢女到底是哪个宫里的婢女,后宫中也不仅母后一人能赐人通行令牌,姬贵妃不也给了你一枚吗?”
“那这个呢?”
见她还不认,姬千秋又从袖摆里掏出一个绣了字的粉色香囊,香囊上摆着一枚小小的圆形家徽。
燕后看见那枚刻着燕字的家徽,倏地抬起眼看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这是……”
她勾唇一笑,欣赏够了燕后惊慌失措的表情,又故意拿出第三样东西:“若娘娘再不松口说出绿萝下落,我就只好拿着这封信亲自去见陛下了。”
姬千秋两指夹着一封信,轻声说:“这信是那婢女恐被责罚,亲自写了给我的,娘娘或许并不想看其中内容才是。”
“娘娘趁陛下身子骨弱,竟安插了几道眼线进恒王府,企图摄政不说,更有藐视王法之嫌。”姬千秋勾了勾唇,清清冷冷地说,“娘娘应该不是不知道眼下燕家的处境才是。”
“够了!够了!”
一直得意洋洋的女人再笑不出来了,她猛地瞪大双眼看着姬千秋,细眉紧蹙,呼吸急促。
“闭嘴,别、别再说了!”
燕后喘着粗气看她,形容狼狈,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优雅端庄的皇后样子。
她们都心知肚明,燕后早已不受皇帝宠爱,再加上现下燕家处境十分危险,随时都有被灭族的危险。
姬千秋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燕后忌惮失去后位,又背靠父兄两位将军,日夜担心他们的安危。如果在这个紧要关头她真的把这些证据呈上去,再让姐姐吹点枕边风,彻底整垮燕家只是小事一桩罢了。
甚至只要姐姐想,根本不需要证据也能轻易让一个损了君心的家族覆灭。
姬千秋想到深宫中的姐姐,语气便软了一分,她沉声道:“皇后娘娘,我最后说一遍,把绿萝还给我。”
燕后怨毒地看着姬千秋,胸口不住上下起伏,可女人瞬息之间又变了脸,扬起一抹微笑:“母后不过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看你,竟这般严肃。”
“倒和你那侯爷父亲一模一样。”燕后温婉一笑,抬手轻轻拂过耳边,故作淡定,“绿萝确实呆在母后这儿,她好得很,你也太过担心了。”
“我听皇儿提过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姿甚是轻盈美妙,正巧过几日就是太后寿辰,我便想让殿内的几位美人为太后舞上一曲。可你身为王妃很是忙碌,我就听了宦官的话悄悄把绿萝给请了来,想让她帮我训练那几位美人罢了。”
“她虽是婢女,但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情同姊妹,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才是。”
“母后确实是心急了,事先竟也没和你商量。”燕后细眉微蹙,有些委屈,“千秋,希望你不要怪我才是。”
姬千秋冷漠地看着她自说自话,心中冷笑。
这个狡猾恶毒的女人一席话下来,倒是努力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眼下也不能把人逼急了,否则她狗急跳墙来个玉石俱焚该如何是好。
绿萝的命比她重要,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燕后不愧是一路摸爬滚打成功继位的人精,看出姬千秋没打算把自己赶尽杀绝后便再次挽起她的手,热情地说:“我们一起去见她罢,她就在偏殿里好吃好喝的住着呢,别担心。”
姬府千秋院
“你这妖精,真真比书里写的那些个狐狸精还缠人。”
主院里一处偏僻的内室中,有两个人正缠绵地抱在一起。
“侯爷怎如此大胆,还敢把筠娘带回姬府。”艳丽的女人娇声笑着,她跨坐在男人大腿上,一双眼睛妩媚而富有风情,“若是被姬夫人发现该如何是好?”
“放心,我的小女儿已经嫁了人,这院子平日里没人会过来。”
成熟英俊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袭黑袍,正端坐在黄梨花木椅上。他面容严肃,坐姿端正,只从他的身形表情根本看不出他正与其他女人偷情私会。
筠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只柔声说:“也不知姬四小姐嫁给那风流无能的恒王爷后过得好不好。”
定安候面色一僵,露出些许不快之色。但他不想对眼前珍重爱惜的女人发脾气,便沉声道:“她执意要嫁,过得不好也是她自找的。”
男人顿了顿,又忍不住说:“但若那庶子敢欺负她,我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筠娘娇声一笑,故意逗他:“侯爷最是嘴硬心软。”
定安侯仍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直直看着女人的眼神却透着些柔软。
他们二人什么身份,一个是名满天下的定安候,一个是京城最出名的花魁老板娘,却只能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般,多年来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见面。
这是他年少时便发了誓会爱一辈子的女人,虽然为了家族不得不与独孤玥联姻,又受制于她背后的势力而不能再纳妾,但他无悔。
只要还能与筠娘见面,就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退一万步,就算真的能纳妾,他又如何舍得让眼前这位美如娇花的人儿位居人下,给她独孤玥当个侍妾。
想到这里,严肃高傲的男人薄唇紧抿,面色不善。
可他今日偶然得了个消息,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痛苦郁闷,便趁着姬夫人去礼佛的时候铤而走险把筠娘带回姬府。
她身上的香味能安抚他,她善解人意的笑容令他沉醉。
“再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辰了,今年又或许是为了给体弱的陛下冲喜,宫里决定举办一场极其豪华的宴席。不仅皇亲国戚必须参加,京城里有爵位的名门贵族们也都受邀出席。”定安候背靠木椅,声音淡淡,“我正烦恼着要送太后什么。”
坐在他腿上身着石榴红长裙的女人想了想,柔声说:“几年前有人送了一尊琉璃金玉佛给妾身,听闻太后最是喜欢礼佛,不如就把那尊金玉佛呈上去如何?”
“皇家是最不缺名贵物什的,饶是姬府地位尊贵特殊,但要比金银宝物也比不得皇家。侯爷若把那金玉佛献给太后,还能讨一个欢心。”
“嗯。”
定安候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却又听到筠娘说:“听闻那北国的慕容亲王也要携礼来访祝贺,也不知道他会呈上什么,又能不能和姬夫人见上一面了。”筠娘感慨地说,“他们毕竟都是皇室之人,姬夫人远嫁他国,肯定想家了。”
“你说什么!”定安候突然大怒,震声问,“慕容晟要来东龙?”
“吼这么大声作甚,吓死妾身了。”筠娘吓了一跳,娇嗔着抱怨后才说,“侯爷这才知道?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不过妾身平日都呆在鱼龙混杂的抚蔷楼里,消息自然要比侯爷灵通得多。”
“听说那慕容亲王虽也步入不惑之年了,却仍一副温柔优雅的谪仙模样。”
“更听某个北国来的商人说他比你那女婿还要俊美,也不知真假。”
定安候面色极冷,他轻轻推了一下腿上的女人,示意她起身。
“侯爷……?”
就在这时,奉命在院外放风的仆人急匆匆跑过来,站在门外喘着气说:“侯、候爷,夫人回来了!正往千秋院这儿赶呢!”
房内两人一听也顿时不淡定了,双双站起身开门走出去。
独孤玥性格不凶,手段也不残暴,却极难对付。若被她发现他竟敢把女人偷偷带回姬府,抚蔷楼与筠娘的命都难保。
现下东南两国的战争爆发在即,西虎国远在西边离得极远,若真有处理不了的紧急情况还得仰仗北鸾国出兵援助。而姬夫人身为北国长公主,不论于公于私,东龙国都不可能亏待她。
一个青楼花魁和一个为了两国友好而远嫁和亲的公主,孰轻孰重自然不言而喻。
筠娘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清楚其中道理。她来到墙边,转身深深看了定安候一眼,脚尖轻点地面使出轻功翻墙离开了。
姬煜负手而立,站在院中看着筠娘离去的背影,心中苦涩疼痛。
他不仅给不了心爱的女人一个家,甚至连她的性命安全都无法保证。
独孤玥刚踏进千秋院就看到定安候背对着她望天这个诡异的画面,她不屑地笑了笑,慢悠悠地靠近他:“侯爷真是好兴致,特地跑到千秋的院子里看着这一处不起眼的墙角发愣。”
“不愧是曾经名满天下的大才子,还真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啊。”
姬煜耳边又传来她满含讥讽的声音,他面色阴冷,转过身看她。
孤独玥故意看了眼石墙,红唇轻启:“怎么,侯爷看得这样深情,难道美人儿才从这出去?”
“独孤玥,你又何必奚落我。”姬煜哼笑一声,沉声说,“再过几日就能见你那位慕容亲王了,可是开心得紧?”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贵妇人看:“你与你那情夫也几年未见了吧,看看你这红光满面的骚样,都急不可耐的要飞过去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独孤玥听见他嘴里不干不净的话也顿时沉下脸,“我自然是比不得侯爷无拘无束,随时都能见到你那位美艳的花魁。”
两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
冬月风寒,天色阴沉。
往日里都是姬千秋察言观色,出面调解双亲之间的怨恨与矛盾,他们倒也和平了许多年。可如今小女儿不在身边,他们的关系又再次紧张起来。
不可调和的恨早已酝酿于他们的内心深处,但是他们都明白,该恨的根本不是对方,而是对腐朽士族思想所妥协的自己。
若他们当年执意坚守各自的爱人,不离不弃,又怎会闹到这般地步?
或许也有这么个原因在,他们之前才那样反对小女儿放弃自己的倾慕之人,另寻她爱。
独孤玥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我乏了,先回房了。”
“站住,你别想走。”姬煜眼眸幽暗,直接伸出大掌扣住了女人的手臂,“今日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耍我这么些年有何意思?”
孤独玥甩开他炙热的手掌,深呼吸着。
“侯爷,有话直说罢。”
姬煜收回手,藏于袖摆下的指尖微颤,终于问出隐忍多年的话来:“你……”
“你嫁给我的时候,是不是早已和慕容晟……”他手指紧握成拳,沉声说,“行房了。”
独孤玥睫毛颤了颤,微微颔首。
“是,我们成亲那夜侯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姬煜胸口上下起伏,咬着牙说:“你一个女人,怎如此恬不知耻。”
“侯爷年少时不也和那个花魁行房了吗?”贵妇人淡然一笑,语气里含着浓浓不屑,“怎么,你一个大男人做得,我就做不得?”
“我们谁也不比谁好,彼此彼此罢了。”
姬煜被她噎得说不出话,顿时气极却又无法反驳。
虽然东龙国仍是一夫一妻多妾的国家,但男女地位相当,没有说女人必须忍让男人的道理。即便是贵族,也有许多家庭像他们一样,正妻不同意男人便不可再纳妾。可听闻北鸾国国风严厉,女人多是在家相夫教子,连门也很少出。
那种环境里养出来的大公主怎么会是这个模样?
“若你们只是……睡了,我倒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姬煜脸色比乌云还黑,“可我今日却偶然得知了一个消息。”
独孤玥倏地抬起眼眸,神色冰冷,内心却已沉到谷底。
“你是不是还和他生过一个孩子?”
皇宫凤鸾殿
燕后亲密地挽着姬千秋的手臂,带她来到位于宫殿左侧的偏殿。与正殿一样,略小了些的偏殿也是那副金碧辉煌却死气沉沉的模样。
像极了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表面端庄优雅心系苍生,背地里却又以虐杀他人为乐。
这副虚伪的面孔简直可恨至极。
姬千秋冷着脸不发一语,燕后以为她被自己蒙骗,便又隐去了方才阴毒惊恐的表情,脸上带着淡笑,一边走一边说:“千秋,母后这儿随时欢迎你来。你那扶疏哥哥倒是偶尔会来看看我,但我平日里仍闲得慌。”
“太子妃又是个性子安静的,我问一句她答一句,倒也有些无趣了。”
“但你就不同,不仅琴棋书画无所不晓,又是个娇滴滴的小粘人精,自小就讨人喜欢。”燕后柔声笑道,“我与独孤公主私交甚好,你是我儿媳妇不错,却更是我半个女儿了。”
身着凤袍的女人一边说一边笑,而她身旁那位少女则从未回应半句,一时场面极其诡异。
她们拐过拐角,眼前是一条有着许多房间的长走廊,只见前方的房门半掩,正有一双脚拖在地上,被另一个人缓缓拉入房中。
那双脚的主人躺在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了。
耳边寒风呼啸,阴气四溢。
“谁在那儿!”燕后突然叫出声,仿佛被吓到的模样,“来人啊!快来人啊!”
还没等侍卫们跑过来,忽然,她们身旁的房门里侧被人用力撞击,那人还发出“唔唔唔”的求救声。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姬千秋呼吸一滞,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房内那个身着绿裙,被绑着绳子捂住嘴的狼狈少女正是绿萝。绿萝神色恐惧满脸是泪,头发散乱成一团,浑身肮脏污秽,完全看不出是被姬千秋疼爱着的小妹妹。
从小到大她连打都不曾舍得打过绿萝。
姬千秋内心剧痛,只觉得连呼吸都要忘了,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燕湘,我定要你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