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悲惨女奴
“啪——”
美艳的女人被狠狠抽了一巴掌,她顺着力道倒在地上,却不敢伸手捂住脸,轻轻发着抖又坐起身子垂首跪好。
她身前坐着一位身着暗紫色麒麟纹袍的男人,他在东龙国内虽没有皇室血统却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甚至连脚上穿着的鞋子都比她的性命尊贵——
莫凌霜既是她的主人,又是她的恩人,也是绝对的上位者。
男人双腿大开坐在沉香木椅上,垂眸看着跪在腿间的美艳女人,眸色深沉。
这女奴的容貌还真像长大了些的四妹妹。
他阴柔地笑了笑,轻声问她:“把你借出去没几日,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嗯?”
白妃不敢抬头,诱人的红唇嗫嚅几下,却什么也没说。突然她头皮剧痛,莫凌霜把手搭在她有点散乱的云鬓上,用力拉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
白妃不得不抬起眼睛看向头顶的男人,纤长浓密的睫毛不住颤动。
莫凌霜容貌秀丽阴柔,他平日里总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可他此时卸下了虚伪的面具,眼神冷酷无情,瞳孔看起来有些像蛇类。
“主人……饶命。”
莫凌霜闻言哼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为白妃吗?”
说罢,他的手往旁边的暗处一拂,再移到面前时手背上竟然爬着一只白色的蜘蛛,和浮现在姬千秋胸口里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白妃恐惧地看着那只蜘蛛,红唇颤抖。
莫凌霜轻笑一声,松开白妃的头发:“放心,云雨蛛珍贵得很,全天下也仅有几只罢了。”他垂下眼眸,神色晦暗不明,“说,你用哪只手碰了她。”
白妃贝齿微露,紧紧咬住下唇:“……右手。”
她话音刚落,放在膝盖前的右手便被男人踩住,那双极昂贵又干净的靴子搭在她手背上。白妃倏地细眉微蹙,下巴也被他捏着抬起来。
“你现下去了她的身边,有些话我要与你说清楚,白妃。”莫凌霜淡淡地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紧皱的眉心,“你的主人是谁。”
他脚下没有用力,只是非常自然地踩在白妃手背上,似乎只是为了侮辱她。好似他踩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
“是您。”白妃抬起双眼,用那双与姬千秋相似的桃花眼痴痴地看着他,“是您……我的主人。”
莫凌霜看着女人的这双眼睛,眸色渐深。他阴柔地笑了笑,声音温柔了些:“千万不要认错了主人便好。”
白妃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神态恭敬地点了点头。
“近来可真是多事之秋……”莫凌霜松开对她的桎梏,背靠沉香椅一手撑着侧脸。他沉思片刻后,薄唇轻启,“明日恒王府筵席就看你的了。”
男人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继而又把女人美艳的脸往自己身下按去,脚却依然踩着她的右手手背。
“往后我的人别随便乱碰。”
深夜,丞相府里充斥着美人诱惑的低吟声,一旁云雨蛛的瞳孔里发出诡异红光。
姬千秋只着一身里衣,坐在镜子前看着跪在脚下的白衣女人。女人的面色似乎有些疲惫,还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姬千秋柳眉颦蹙,淡淡道:“起身吧,往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不必如此拘谨。”说罢她俯下身想扶起白妃,却见白妃身子剧烈一颤,避开了她的手。
“不可,你是姬家四小姐……而我是奴。”白妃低下头,“你我身份地位可谓云泥之别。”
明明昨夜在浴池中诱惑她的时候还那般放浪,过了一个晚上竟又变了。
“你是皇后娘娘亲自给我的人,放在外面也是半个主子了。”她垂下眼帘,轻声问,“昨晚丑时之后你偷偷去了哪儿,怎么早晨才回来。”
白妃睫毛一颤,抬眸看着姬千秋,那双与她相似的眼眸中慢慢浮上泪水。
“回夫人的话,奴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去霜月河边放生鱼儿,为自己和……已逝的家属们赎罪。”她红唇轻启,神色悲伤,“望夫人准许。”
“白妃,你知道吗。说了一个谎,往后便要用无数个谎来填了。”姬千秋笑了笑,柔声说,“罢了,去把里间摆着的那套紫金色钿钗礼衣拿过来,我特地去霓裳阁定做的。”
她转过头对着镜子自己细细描绘眉眼,抹上用仙客来花瓣制成的唇脂,清冷的容颜染上淡淡的粉紫色:“今日是恒王府宴请宾客的日子,绿萝还有些事要去忙,你便跟在我身边随侍罢。”
“是,夫人。”
“慢着。”姬千秋叫住正要出门的白妃,把摆在妆奁上的一个小瓷瓶递给她,“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把这瓶金疮药拿去用吧,很快便好了。”
……
姬千秋不疾不徐地走在恒王府中,巡视着眼前为宴席而做好的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庭院里那棵高大茂盛的老榕树。两具无头尸体不复存在,地上的鲜血也已被清理干净,景色看起来一如从前的幽静祥和。她嫁给傅弈的这短短几日里发生了如此多的血腥命案,先是楚国公父女被马车撞飞生死未卜,紧接着又是姐妹花和岑嬷嬷的离奇死亡。
或许因为上一世的她就是被人虐杀而死,心肠倒也变得冷漠许多。正面是无限风光,背面却是累累白骨的事她看得太多,贵族们无上的荣耀与地位都是踩着别人血肉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姬千秋站在庭院里,秋风吹起她宽大的袖摆。
阿辰踏进沧北殿院子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他站在她身后,薄唇紧抿,不屑地冷哼一声后说到:“那三个人的事都办妥当了。”
姬千秋转过身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你不害怕吗?”略矮一些的少年冷冷地说,“昨日那样骇人的场景,换做别家的娇娇女怕是已经晕了过去。”
姬千秋淡然一笑,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把散落的青丝又挽回耳后:“害怕又有何用,人死不能复生。再者说,人也不是我杀的,我活在这世上只求一个问心无愧罢了。”
阿辰直直看着她,眸色深沉。
“阿辰,昨日之事……多谢。”面容清冷的绝色少女垂下眼眸,柔声问他,“让你当一个花匠会不会太屈才了,府里的职务你可有什么想做的?”
阿辰摇了摇头,勾起一抹自嘲似的冷笑:“我只是一个落魄街头的乞丐,如今能留在恒王府里当个花匠已经满足了。”
姬千秋粉唇轻启,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这时,一身白裙的美艳女人踏入沧北殿,快步走近他们,对姬千秋屈膝行礼:“夫人,该去大门迎接宾客了。”
身着华服的少女微微颔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诺大的庭院里只有少年一人站着,他垂下头,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秋风萧瑟,玄冬将至。